看着面前安详的睡眼,凤苍穹低下头,亲吻着他的眼睛:总有一天,我不会让你再流泪。
朝廷的气氛异常的安静,刑部尚书被罢免,本来文武百官都以为帝皇和赫连将之间的战争开始了,都思索着站在哪一边时,却没有想到,赫连国舅根本就没有行动。
但是安静,其实比爆发更恐怖。
犹如那安静的夜下,杀戮总会偷偷的开始。
马儿疯狂的奔跑,是因为它受到了惊吓,感受到了危险。可突然间,马背上的人飞身而起,而他胯下的马,迅雷不及的倒在了地上,月光下,马的后蹄中了箭,箭发着银亮的寒光,而马在一瞬间断了气,可见箭有多毒。
“神捕张天峰。”前方,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挡住了张天峰的道。
张天峰被称为神捕,靠的并非只有武功,还有他的智睿和过人的胆识。刑部是个非常复杂的地方,要在那里生存,智慧是不可缺少的。但是光有武功、智睿、胆识,并非可以被神捕。神,是光明公正的代表,所以被称为神捕,他本身也应该是个正义的化身。而张天峰,就是那种凡是只求正理的人。
“既知是我,阁下的道,挡的有些不光彩了。”拿刀的右手已经泛出了冷汗,蒙面人给他的感觉,非常的强大。而且能一语道出他的身份,可见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此,来者又岂会简单?
张天峰为朝廷办事,挡他的路,分明就是和朝廷为敌,这路,的确挡的有些不光彩。
“张捕头是聪明人,我亲自前来,也是给足了你面子。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我要的东西,张捕头明白吧?”
张天峰挑眉,他最近在办的只有豫南镇大夫的命案一事,此事陛下已给了令,全权有陛下监督。为此,刑部尚书已被罢官。刑部尚书是赫连将的人,被罢了官,可见陛下和赫连将的矛盾已经挑明了,这个人此时出现,张天峰当然明白是为了什么。要他手中关于豫南镇命案的线索。
“除非你有本事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刀气一扫,男子汉的气概,令人佩服。
“我敬你是条汉子,留你全尸。”蒙面人开口,态度狂傲。
张天峰不屑一顾,但是……当蒙面人的剑刺进他胸膛的时候,他露出惊讶的眼,已经来不及合上了。此人的剑法,快的他连防守的机会也没有。
当今天下,谁人有这等本事?
张天峰此刻想的,只有一人,神话千碎雨。
第062章:离别
赫连府
赫连将拿着蒙面人给的资料,眼中的震撼确实不小:“这是真的?”他需要平复自己内心的跳动,“该不会是你伪造的吧?”问着蒙面人,事实上他自己知道,这是真的。
“我刚看的时候,吃惊的可不比大人少。”
从张天峰的尸体上找出来的资料里,详细的记载了豫南镇命案的嫌犯。从嫌犯到豫南镇的时间、以及嫌犯离开的时间、加上嫌犯的身份,以及所谓的证据,而那个嫌犯,才是震撼赫连将和蒙面人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是千碎澜止。
“难道凤苍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豫南镇命案的背后,所以才要张天峰把有关线索的证据交给他吗?”赫连将喃喃自语,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凤苍穹为了心上人,所以打算磨灭证据?
原本要张天峰关于豫南镇命案的线索,只是想一雪上次刑部尚书被罢的仇,好挫挫凤苍穹的锐气,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收获。
“你先下去吧。”这会儿,他需要更好的计谋来筹划了。
待蒙面人下去之后,房间里又出现一个人,此人神情冷漠,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跟踪他有什么收获?”
“属下亲眼所见,他一剑刺进了张天峰的胸口,然后挖个洞将张天峰埋了。”
“很好。”赫连将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不是亲自亲为的事情,即使再大,他也有的是法子脱罪,一想到凤苍穹拿他没有办法的窝囊相,他的心就高兴的发疯,这几年的斗智斗勇,也该划上句号了。
太子殿
“公子,太子殿下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了,咱们也该回流碎堡了吧。”红梅嚷着,这几天的心神非常不宁,可能是学蛊术的关系。蛊术需要主人和蛊互通心灵,所以红梅有着和动物一样的尖锐敏感。
凤澜止的脚步,止住了。
太子的病好了,那么,他没有留在皇宫的理由了,一想到这个,心口又疼了起来。
“公子……公子……”
“待我和陛下话别之后,再下决定。”进了房间,才将门轻轻合上,身体被一股强大的蛮力拉了过去,那人吸吮着他的耳垂:“想要走?”
凤澜止不语,任由那人抱着。
“我想你了怎么办?”靠着门板,抱着澜止,凤苍穹低喃。
凤澜止以为这人会开口,开口请他留下,可是两人合衣抱了一个晚上,却仍未听见他开口。心觉得有些失落了,这几天,凤苍穹的每一份柔情,他都记得,可为何此时,他不挽留自己?
把放在他腰上的手轻轻的挪开,凤澜止披了一件外衣打开窗户。窗外的风很舒坦,凤澜止就这样靠着。身后有一双深邃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他。男人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像是幽潭里的水,明明看的清看的透、却看不明白。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天微微亮的时候,凤苍穹起身了,发现凤澜止还是站在那里,眼中闪过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来到凤澜止的身边,从背后环住。下巴抵着凤澜止的肩膀,轻声问道:“澜止此生,最信任的人是谁?”
凤澜止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如实回答:“大爹爹和小爹爹。”
“还有吗?”
“日月星辰。”
“还有吗?”
“红儿?”
“还有吗?”
脑海里飘过一张张的脸,可人数却有限。
“澜止的脑海里,可有我的影子?”太过醉人的嗓音,因为华丽而变得虚幻。澜止心一震,脑海里的脸,竟然没有一张是这个男人的。明明这么在意、明明接受了他的承诺,明明什么都不怕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张脸,是这个男人的?
不信任吗?难道是不信任这个男人吗?
“那么澜止此生,最在乎的人是谁?”男人仿佛不介意似地,又换了一个话题,可是他每换一个话题,凤澜止的心痛就加深了一份。
最在乎的人是谁?脑海中依旧闪过很多张脸,最后停留的,却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