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尘由总管亲自引到客厅中坐下,立刻有侍女端来清茶侍奉在旁。
总管恭敬的向蔓尘道,“四殿下稍后便到,还请睿王在此休息片刻!”
蔓尘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把玩着手上鲜艳似血的盘龙戒静静的看着门外的竹林出神。对于蔓尘毫不掩饰的无视总管面上不由微微有些尴尬,但睿王摆明了不想理会他他也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
随行的朱雀侧是毫不客气,一一坐到蔓尘旁边棒着荼哧溜溜的喝着,不时还拿凤眼膘着立在一旁的总管。
“我说小子……”
朱雀一开口总管就泪了,可怜他胡子都一把了还被人这个比他更像小子的小子叫小子……
他那里知道,若是论朱雀的年纪,可是比他大了五倍还不止。
朱雀可不管总管现在在想什么,自顾自的开口道,“我都饿了,你就不能上点点心?堂堂四皇子府不会这么小气吧!”
总管刚要开口却闻一把清越的声音道,“六弟来我这里不会就是想曾顿夜宵吧!”
“殿下!”总管见自已主子来了这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退到旁边去。
朱雀不依了,撅着小嘴道,“喂喂,我可是真饿了,你再不给我上吃的我可要自已去找了!”
赫连镜尘面色变了几变,向总管道,“你带他去厨房吃个够,我在这里有话要与六弟说!”
总管见自家主子面色不好,忙叠声应下,向朱雀道,“这位公子请跟我来!”
朱雀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蔓尘。小楼方才已经先他们一步偷偷溜进来了,它要是也不再蔓尘身边,待会要是四皇子对蔓尘下手蔓尘可就危险了。
蔓尘微微一笑向朱雀颔首道,“你去吧,正好我也有事要与四哥说!”
朱雀见蔓尘依旧是淡定从容,知道他心中自有计较,便宽下心来故作夸张道,“总管小子,快点快点,饿死我了!”
容厅中只剩下了蔓尘和赫连镜尘二人,赫连镜尘不开口蔓尘便也不开口,略显苍白的手掌微微一扬端起手边的荼盏浅饮一口。
赫连镜尘冷冷的观察着这个六弟,半响方才轻嗤一声,“风谷谷主?”
蔓尘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眉眼微微一桃看向他道,“若不如此说,我哪里能进得了四哥的府门!”
赫连镜尘在蔓尘对面坐下,自顾自道,“风谷本身向来不参与到政治中来,你若真的是风谷谷主便更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了!”
蔓尘却不以为然,放下手中的茶盏随手把玩着自已手上的盘龙戒道,“四哥岂会不知,不论是在昌源还是在康乐,凡是在朝为官者其中又大半都是风谷的门生。风谷从来不参与到政治之中?呵呵,这种话我们可从未说过!”
赫连镜尘面色微微一变,再抬眼时双眸中已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你该知道,让一个人从这世上消失是很容易的事!”
蔓尘微微扬眉,忽而淡然一笑道,“四哥也该知道,若是我那么容易死也不会活的今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谁都毫不退让,谁也不曾掩饰,周围的空间瞬间变得压抑!
许久之后,两人的气势依旧不分上下,赫连镜尘突然森冷道,“永定圣王本该死了不是吗?”
蔓尘神色微微一闪,随即又恢复常态道,“蔓尘不晓得四哥在说什么!”
赫连镜尘冷然一笑道,“红衣似霞,骁勇无敌。谁人不晓得康乐国永定圣王的风光,可他不是八年前就该死了吗?不管你如何伪装,他的模样是不会变,只要让见过他的人略略辨认……”
蔓尘从容道,“枫没死又如何?”
赫连镜尘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率,愣了片刻方道,“大臣们不会让一个曾是他们敌人的人站在他们未来的君主身边,而且,若是让康乐国的小皇帝知道间接害死他父皇的他的叔父不但还没死,而且还在这边与他的杀父仇人双宿双飞……”
赫连镜尘的话没有说下去,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在他对上蔓尘那似笑非笑满是讥讽的眸子时下意识的失声。
蔓尘微微眯起眸子缓缓道,“那又如何?四哥别忘记在我背后还有一个风谷,操纵着所有舆论的风谷!就算祯阳对我心怀杀意,他远在康乐,对这边由是鞭长莫及!”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虎啸,赫连镜尘正举棋不定,忽闻这一声当下由座转为站立。
蔓尘亦起身,一拂衣摆道,“多谢四哥款待,我想我也该带着我的人回去了!”
赫连镜尘如何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转向蔓尘的眸子霎时杀意大盛,“你以为我的四皇子府是什么地方,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哪有这么容易!”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小楼和朱雀率先走进来,而后走进来的便是一身红衣似霞的康晨枫。此时他复面的面具已不知所踪,俊美的容颜坦露出来,仅仅是站在那里便有了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康晨枫走到蔓尘跟前停下,星眸向赫连镜尘淡淡的一扫道,“这次是四皇子殿下盛情难却,他日蔓儿同我必会换之以礼!”
赫连镜尘的面色已是极其难看,抬手重重的一挥,桌上的茶盏应声落地。原本宽敞的客厅霎时围满了护卫,杀气高涨!
然而被围在其中的三人一虎面色却是不变,康晨枫仅是将蔓尘稳稳的护在身后,小楼和朱雀同时摆开阵势,气氛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住手!”就在这千钩一发之际,一声冷喝有如平地炸雷。
原本神情冷峻抱着鱼死网破之心的赫连镜尘神情霎时一变,转向刚刚踏进门口的人垂首而立。
“二哥!”
赫连冰尘走进来,冷冷瞪他一眼也不说什么看了一眼将蔓尘稳稳护在身后的康晨枫,这才向严阵以待的众侍卫唱道,“都退下!”
这些人本是赫连镜尘的手下,此时得了赫连冰尘的命令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有序的退下。
赫连镜尘只是默默的垂首站着,不发一言。
赫连镜尘这才转向蔓尘道,“让六弟受惊了,四弟不过是与六弟开了个玩笑,还望六弟不要放在心上!”
蔓尘眉眼轻轻一挑,漫不经心的笑道,“臣弟自然希望这只是个玩笑,若无他事,臣弟该告辞了!”
赫连冰尘却上前一步拦下蔓尘的去路道,“六弟,请留步!”
蔓尘淡然道,“二哥可还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