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姐，你感冒了吗？耳朵都红了。”
“没。”手能稍稍遮挡脸上的羞意，但怎么也遮挡不了耳朵的发红。
付千笙和夏柚在向牧师宣誓，交换戒指的时候，容姒特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程锦之。程锦之虽然刚才仍然在开玩笑，和身边的朋友小声说笑，但到了这一刻，她的神情突然变得专注，眼睛里有东西在闪动，似乎是动容了？这样认真的神情，在她脸上只是一晃而过。她低下头，嘴角还是有点笑。这个笑已经不是刚才动容的笑，变得有些自嘲。程锦之什么都没说，便在她心口拧了一把。
容姒手里拿着捧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不要。”程锦之拒绝得很干脆，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就像刚才的苟羽，二话不说就把捧花拍了回去。
场面一时很尴尬，把在场的嘉宾都尬兴奋了。“容小姐，单膝跪地。要诚恳。”
“好啦好啦，要进行下一个环节了。大家饿了吗？”付千笙和夏柚在旁边看了一会，总算开口了。
程锦之和容姒跟在嘉宾的后头，容姒低头看了一眼花，又看着程锦之，小眼神有点“委屈”。“这花挺漂亮的。”
“你自己留着吧。”程锦之斜了一眼容姒，撤了。
她感觉嘉宾们的打趣还有点意犹未尽，估计等会吃饱了，觉得没发挥好又惦记上她和容姒了。婚礼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这个婚结得通宵达旦。好几个男嘉宾，也跟着兴奋了，朝自己的女伴求了婚。苟羽是偷偷地溜的，赶上了早上第一批直升机。她戴着口罩，以为自己够早了。没想到还有好几个男人，看上去有点畏畏缩缩。
“你昨天也是？”男人坐下后，这才安心地杵了杵旁边人的手臂。
旁边的男人一拍大腿。“喝多了，失误。”
这几个男人都是昨天求婚的。
“大妹子，你也是吗？”这几个男人也够寒碜的，抖抖索索地聊了几句，又看向了捂得严实的苟羽。
“她不是。”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直升机不小，角落里还缩着一个人。这个人长手长脚，有点高。
“诶？”男人们看向了傅辛白。
“我是。”
男人们看了看傅辛白，又看了看苟羽。好像有点懂了。
苟羽看了一眼下边，她现在跳飞机还来得及吗？
第171章 谁不是棋差一着
气氛刚刚还很融洽，男人们上了飞机，还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们的姿态就差点根烟压压惊了。现在，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的小尴尬。男人们看了看和他们一起上飞机的苟羽，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傅辛白。“受惊”的苟羽，很明显就是他们的“同类”。他们在心底里为她鞠了一把眼泪。这种眼泪是共鸣的，如果自己的女伴也突然出现在飞机上，他们也会想着跳飞机……或许不会。大概是用缓兵之计。男人们已经把苟羽划到阵营里来了，飞了两秒，他们便向苟羽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让她稳住傅辛白，让傅辛白不要做出什么炸飞机的举动。不要忽略一个女人强烈的婚嫁意识。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苟羽问道。
“我知道你会走。”
“谁说我要走了，我就是看看海。”苟羽说道。
“是吗？”傅辛白好脾气地扬起了一个微笑。“快要飞过海了，我们回去？”
男人大惊失色，就差抱作一团了。千万别啊。这么久了，女伴们肯定醒了。估计现在正在岸边骂海，这还是温柔的。粗暴一点的，估计都想开飞机过来追杀他们了。
傅辛白伸手了，如同往常一样的缓兵之计。“妈还在岛上，我想着你也不会丢下她就跑嗯？”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苟羽躲过了傅辛白的手。
傅辛白的手也没有马上撤回，只是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嗯这样吗？”
这样？哪样？反正苟羽没问。她现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以防被傅辛白套路。等飞过海，男人们也放心了，再有半小时就能着陆了。苟羽瞅了一眼傅辛白，傅辛白只是缩在角落，长手长脚看上去很可怜。之前就是这样，长手长脚要跟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高，多占位置。说她她又缩了一下。“还挤吗？”
当时还露出“又不是她想长这么高”的神情。
傅辛白十分钟没说话还好，半小时没说话，苟羽就有点坐不住了。傅辛白不会憋了什么大招吧？她的双手抱在胸前，是不是在衣服里藏了什么手榴弹？和她同归于尽？下了飞机，男人们还算理智地和她们道别，接而个个步速飞快，估计内心都很欢呼。苟羽多么想和他们一样，甩头就走。机场明明近在咫尺，她只要一通电话，就能收到一张飞往京城的机票。她走一步，傅辛白也跟着走一步。要不然先发制人？
“傅辛白，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看海吗？”傅辛白神色一动，她低头看着面前的苟羽。
“我现在不止是看海。”
“你还要走是吗？”
苟羽没说话，傅辛白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衣兜。从衣兜里拿出了戒指盒。“你不想和我结婚？”
“结婚”这两个字，瞬间震到了苟羽。苟羽连连摇头，生怕少摇一下头，就会让傅辛白觉得结婚有可能。或许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太快了，刺激到了傅辛白。傅辛白的手缩了一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当初，傅辛白就有向她求婚，她想着回避问题，能拖就拖。说不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傅辛白当初也想维系她们的关系，便没有下一步的举动了。这正好遂了苟羽的心意。
“傅辛白，我们聊聊？”
这个机场的人很少，主要接送岛上的人。这里有很多群岛。苟羽和傅辛白坐在椅子上，苟羽开口了。“毁掉一段关系的方式，就是和对方谈恋爱。”
“嗯。”
“而毁掉恋爱关系，就是和对方结婚。”苟羽说道：“这一点，你不是不明白。”
开诚布公，把心里的小九九都摆上台面。苟羽不相信感情，更加不相信婚姻。夏柚和程锦之说得没错，这是家庭对她造成的影响。影响有好有坏，成长到现在，她努力改善自己心理方面的原因。到了这把年纪，还改不了的，那大概也就那样了。还有一点，夏柚和程锦之，她们的家庭都很幸福，至少她们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程锦之到现在也跟个小孩一样，她心里有阳光，她心里有并且相信感情。苟羽从事娱记工作，她看过太多破裂的婚姻。而这些婚姻，原本也是被人祝贺的美满良缘。从纯真到彼此憎恨，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从傅辛白搬进来，苟羽就感觉到自己的感情生活在循序渐进，驶向她镜头里拍摄的那些内容。
“如果是我做了什么让你没安全感的举动，我向你道歉。这么多年，我以为你知道我，我只是嘴上花花。”承认自己是一个很不酷的人，对于一向爱耍酷的傅辛白来说是颇为艰难的。但如果对象是苟羽，那么她说的这一切是值得的。
“你这样搞得我没话说了。”
“那就让我说。”傅辛白说道：“我知道你是第一次，从我进入你，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从你让我住进你家的第一天，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包括昨天，付千笙和夏柚交换戒指的时候，我就想和你在一起。结婚会让我们面对很多问题，但我仍旧想和你在一起。”
“那你能把微信里三百个美女删掉吗？”
“我考虑一下。”
“傅辛白，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现在就删。”
“不是微信的事。”苟羽压住了傅辛白的手机。
“又上升到了什么本质问题？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只是晚了两秒。”傅辛白脸上笑着，心里有不好的感觉了。
“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一下是几天？”
“说不准。我的飞机要到了。”
“我跟你走。”
“我说的冷静，是彼此待在不同的独立的空间。”苟羽转身便走了。
傅辛白没有追上来，上了飞机，苟羽才揉掉自己严肃的表情。没想到这样就把傅辛白吓住了。下飞机，苟羽便打了程锦之和夏柚的电话，托她们照顾一下自己的母亲。顺便把她的母亲从岛上捎回来。
“苟羽，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居然把天后给治住了？”程锦之说的时候，后面的语气带了点问号，有点难以相信的意思。
“没办法，当初本科的底子还是有的。”苟羽有点得意洋洋。她们当年可都是表演系本科出身。
从夏柚那里得知程锦之拒绝容姒的话，苟羽又大笑了两声。“好尬的拒绝方式啊。”
“没你厉害。”程锦之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不和你说了，我爸的电话。”
程锦之在岛上待了一段时间。假是早就请好了的，明天她也要回《战火》的剧组了。扎进《战火》的剧组，估计又是好几个月的拍摄。程父和程锦之说了n_ain_ai的身体，n_ain_ai现在恢复得不错。聊到后边，有点欲言又止了。“锦之，你有空也和你妈聊聊吧。”
“嗯，我知道了。”程锦之只是不知道聊什么，这几个月，一和母亲聊天，她就想起母亲和孙秘书拥吻的场面。她无法忽视母亲脸上温柔又多情的神色。那样的神色，对她都未曾流出，更别说她爸了。记事以来，父母的关系便趋于平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