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笔。”凡伊从桌面上翻出一张纸,羽毛笔沾上墨汁,在纸上画出图案。
不能说话,也可以用纸笔进行交流。
这个时代使用的羽毛笔需要沾墨水才能书写,携带不便。但是,墨水的问题如果能用魔法来解决……法夫那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希尔,我们回去了!”
下定决心后的法夫那起身离开跑到诊所大厅,希尔正坐在长椅上,闲来无事的晃动双腿。听到法夫那的呼唤,立刻跳下椅子,奔跑过来。
带着希尔回到家,嘉诺正在厨房清洗早晨新摘下来的蔬菜。
法夫那将希尔扔给嘉诺,急匆匆地跑出了门。留下不明所以的嘉诺和希尔原地面面相觑。
离开艾尔斯兰群岛的法夫那化作黑龙腾空而起,消失在天穹边际。
晚饭前法夫那没有回家,希尔望着饭碗发呆。
洗完澡,直到夜深法夫那也没有回来,希尔坐在吧台边的高凳上,望着静悄悄的门出神。
“他会回来的。”
嘉诺知道希尔粘法夫那粘的不行,短时间内还没办法自立。但一直坐在吧台边也不是办法。人类的小孩需要按时早睡早起才能长身体,照顾起来很麻烦。
希尔回看嘉诺,没一会又把头埋进了搭在桌面的胳膊上。
这小孩真难教育。
嘉诺忍着险些脱口而出的牢s_ao,开始收拾客厅准备熄灯睡觉,“你要继续坐着我可就不管你了。”
见希尔没回话,嘉诺无可奈何的熄灭了烛火。
悄无声息回到鱼缸的嘉诺睡意全无,悬在水里好一会,隐隐约约见希尔一动不动,便出水化为人形,走近一看,才发现希尔根本就是睡着了。
“如果你生病了,主人可是要朝我撒气的啊。”
嘉诺用薄被单将希尔卷起来,将他抱到沙发边放下,自己则拿了枚茶杯勺了鱼缸的水,变成鱼泡在里面。
皓月明朗。
法夫那披着一身朦胧的月纱推开家门,抬头便是看到在沙发上用被子卷成春卷的希尔。恢复原身的凤尾鱼嘉诺慢悠悠地摇晃尾巴,用魔法传音抱怨:“杯子里窄死了。”
“为什么不回房间睡?”
法夫那走到沙发边,发现希尔睡得很沉,小小的眉头却拧得很紧。
“这孩子非得要在这里等,我有什么办法。”听似埋怨的话中,嘉诺没有太多的怨气,但对法夫那的作为,表示深刻的怀疑,“一身的火山灰,你到拉加里塔去了?”
法夫那对自己的打扮异常严苛,极少会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衣服沾满土色的灰尘,衣角零星还有烧灼痕迹,发型凌乱,还止不住喘息。
法夫那知道自己的失态,心虚的避开了嘉诺的目光,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枚黑色发亮的羽毛。
没有点灯,两人仍然能够清晰看到黑羽边缘银边勾勒出羽毛的形状。羽毛上能看到盈盈的亮点,若隐若现,如同夜幕下的星点。
“黑羽狮鹫的羽毛。”
嘉诺认出了羽毛的来历,却始终想不明白法夫那的意图,“狮鹫已经灭绝了,这根羽毛你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那一带有隐居的巫术师,我用鳞片换来的。”
“疼吗?”
“疼。”
“……”嘉诺盯着法夫那半晌,叹了一口气,“带希尔回房间吧,有什么打算明天再说。”
轻轻抱起春卷希尔送回房间,刚刚把人儿放下后打算悄悄离开,还没走一步,希尔迷迷糊糊就睁眼,扯住了法夫那的衣角。
“睡吧,希尔。”法夫那握起希尔的小手,亲吻他的手心。
希尔被月光照得苍白的脸上挂满了忧伤,他全力伸出手,移到了法夫那的脖颈处。法夫那错愕,随着这只小手一碰,才发现自己竟多了块伤口。
那时就不应该随手从脖子拔下龙鳞,失策失策。
法夫那心里懊悔,又因为被希尔担忧,而感到甘甜的惊喜。然而拔龙鳞留下的伤口无法用魔法愈合,但放任不管,三天就能恢复。
“没关系,很快就好了。”法夫那安慰希尔。
只是没想到法夫那的宽慰让希尔的担忧中,多了些失落。关心却不被人接受,难免会有些忧伤。
“那涂一点伤药吧。”法夫那把希尔抱起来,取了药让希尔帮忙涂上。
希尔柔嫩的指腹沾着冰凉的药水,涂在皮肤上,有些瘙痒。法夫那忍着抓痒的冲动,等希尔涂完药。
“谢谢。”
希尔点点头,钻进了法夫那的怀里,短小的手臂努力抱住法夫那。
法夫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直戳心口,克制住激动的心情,没把希尔紧紧搂住,而是镇静的轻抚希尔的脑袋,说:“要听睡前故事吗?”
希尔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