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夫那先生究竟在烦恼什么呢?希尔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不由得感到一丝悲伤。如果法夫那先生愿意把心事告诉他就好了。
“那就做希尔喜欢吃的东西吧。”法夫那无条件宠溺。
两人离开医馆,法夫那本打算叫来车夫,可希尔灵机一动,拉了拉法夫那的衣袖,凑到耳边小声说:“我想散散心再回去,可以吗?”
法夫那先是有些惊愕,随后答应了希尔的要求。
既然打算散心,希尔没有沿着宽敞的大道一路回走,而是朝着根本不熟悉的小路走。兜兜转转,两人渐渐偏离的正路。
法夫那知道希尔是在盲走,却没有拆穿。
小街小巷内藏着不少平日难得一见的风趣小店。饱含岁月风霜的牌匾和干净的街道无时无刻述说着巷尾的清冷,但不知为何,这些古朴的小店仍然能在这里续存多年。
希尔走走停停,最后站在橱窗前痴痴地朝里看。
法夫那顺着希尔的目光看去,眼前竟是一间古朴精致的钟表店。
希尔竟然会对钟表有兴趣啊……法夫那原以为希尔喜欢沉浸在料理的世界,原来对料理之外的东西,偶尔也会产生兴趣啊。
然而,出乎法夫那意料的是,希尔并没有推开店门,而是转身询问法夫那说:“法夫那先生的怀表已经很旧了吧?”
如此一提,法夫那才恍然回神。
怀表是这个时代的人常常会佩戴的计时工具,工艺精湛的怀表也是身份高贵者彰显万贯家财的手段。
然而,与法夫那一贯追求完美华丽的张扬个x_ing极为不符的是自己怀中那块老旧的怀表。工艺算不上上层,还因为时间磨砺留下了不少磨损的痕迹。
“是啊。”
没想到希尔居然注意到了。
法夫那从怀中掏出这枚古旧的怀表,放到了希尔的手中。
希尔第一次捧着这枚表,指腹抚摸过表面别致的雕纹,清晰的凹凸质感足以说明怀表受到了精心的呵护。打开表盖,雕花的指针已经停止了转动,从痕迹上看,这种停滞已经持续了相当长时间。
“为什么?”
明明已经无法转动的怀表,法夫那先生为什么还要贴身佩戴?
希尔隐约能感觉到它在法夫那心中不可忽视的地位,将怀表捧在手里,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重量。
“修理好的话应该还能再转起来。”希尔将怀表交还给法夫那。
“这样就够了。”法夫那接过表,小心翼翼放回身上。
如此慎重小心,足以证明法夫那对这枚怀表有多么重视。
法夫那注视着怀表的眼神,就跟在梦眠书烧烤的那天,注视着农庄光景时一样。那是属于法夫那先生的秘密,法夫那先生从未提起的过去。
不知为何,希尔心中油然而生了数不尽的寂寞。
“今晚吃汉堡肉吧。”希尔看着湛蓝的天空,心生感慨。
法夫那略略一笑,询问:“为什么是汉堡?”
“因为,很简单又有家庭的味道。”希尔拉着法夫那的衣袖,稍稍向上扬起头说:“不好吗?”
“不,很好。”
家庭的味道吗?法夫那轻轻握着希尔的手,不急不缓的领着希尔朝前走。事到如此提起家庭的味道,真的是久违。
……
回到公寓内,希尔便带着手中的食材,兴致冲冲的奔向厨房。
“这样没问题吗?”法夫那看着纸袋内品种贫乏的食材,不禁感到忧心。
“可以了。”希尔依次从纸袋里取出食材,新鲜的面包、芥末和蛋黄酱,蔬菜只有生菜和西红柿,而主菜的肉选择的是牛肩胛骨肉和外脊肉。“用在汉堡上面的只有肉和胡椒盐,材料少,所以肉的品质就变得很重要了。”
“嗯。”
法夫那卷起衣袖,将牛肉取出,去骨挑经,肥瘦相间将牛肉剁成肉糜,拌入盐和胡椒粉,然后用轻柔的力道捏成好几份肉饼。
两磅的肉馅捏成了好几份,量似乎有些多了。法夫那捏肉饼的动作有些迟疑,希尔却执意将全部的肉馅都用上,嘴里还叨叨着:“要给尼尔留一些。”
……尼尔。
法夫那本能的将手中的肉饼捏小了一些才放下。希尔看到,连忙补进了更多的肉糜,生生将肉饼捏出好大一块,“这样不行,就算尼尔是龙宝宝,吃太小的汉堡也会饿肚子的。”
那个圆滚滚的肚子,饿瘦了可就糟了。
希尔固执己见,奋力将肉饼捏得更大,却极力控制自己的力道,不让肉饼变得紧实,破坏了肉的口感。
要吃两份汉堡了吗?
法夫那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口气。也罢,只要希尔开心的话,稍微吃多一些也无妨。况且这份晚餐,别说两份,大概四五份,自己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吧。毕竟成年龙的食量,可是一个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