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行至大殿，一路无话。
出乎那侍仆意料的是，对于兰翘所说的娘娘，原以为华昀会来询问，现在看来华昀也好似并不太关心。这也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华昀拾级而上，那侍仆紧随其步。
行至主殿门前，侍仆停了步子，向着华昀道：“我去通禀一下天帝。”
华昀心不在焉的环顾四周，刚想点头，便看到九渊与凤绮一道向着殿内走去。
那二人的步子也是同时一顿，不约而同的向着此处看来。
华昀正想点头的动作一僵，眯着眼，嘴边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悠悠道：“看来是不必了。”说着，便向着那二人走去。
侍仆有些迟疑的抬头，看到华昀的留下背影与站在远处的九渊和凤绮。侍仆心中轻叹一声，隔空向着天帝与凤绮躬了躬身，转而退至侧殿内。
华昀走至二人面前，躬身道：“天帝大人。朱雀神君。”
九渊皱了皱眉，本来想好的质问的话在看见华昀这张脸时便全忘了。侧脸看了看身旁的凤绮面无表情，连瞥都没瞥华昀一眼，九渊心中不知怎的就松了口气，又转过头来向着华昀道：“随我过来。”
华昀低头道：“是。”
九渊又看了华昀与凤绮一眼，而后率先跨步进入殿中。
华昀忙跟上。在跨过门槛时，身旁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华昀的手臂。
华昀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扼住的手臂，又向着立于身旁的凤绮看去。
凤绮的表情微微动容，用着他们二人间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师父。”
华昀一愣，转而一笑，“朱雀神君又认错了人？”华昀不动声色的手下发力试图挣开手臂，然而凤绮力大，始终不肯松手。
凤绮又叫了一遍，“师父。”
“朱雀神君，小仙已说过，小仙不过是凡界之人，机缘巧合之下承蒙华青仙君恩惠，方才升入天界。小仙的脸……”华昀似笑非笑，“只是意外罢了。”
“师父。您可是还在埋怨当年凤凰一族没有出面救您？”凤绮定定的看着华昀，没有一丝动摇。
华昀嘴角的笑也有些僵硬了，“朱雀神君，还请您松手。小仙着实不知您在说些什么。”
凤绮不松反紧，仿佛自言自语的道：“除了老族长与几位长老，其他人都死了，师父。我已经将您的话实现了大半。”
华昀嘴角的笑已经完全消失，同样盯着凤绮的眼睛。
凤绮再次唤道：“师父——”
华昀沉默不语。
半晌，所有情绪都被收回眼底，华昀垂眸沉声道：“得罪了。”华昀手势一变，用了个小法术，瞬时间闪至一丈开外。
凤绮没再说什么也未再有动作，同样垂了眼看着自己的手轻叹一声，又拢了拢衣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眼神没再看向华昀那边，而是径直的走入殿内。
第16章：第十六只小凤凰
“凤绮，你怎也来此了？”
凤绮一入内殿，便看到七杀星君跷着腿，坐在扶椅上无所事事。
凤绮寻了七杀星君旁边的位置坐下，点头应道：“青龙神君无法前来，便托付我来此给天帝交代一声。”
七杀星君端了杯子，轻啜一口清茶，“哦？说来倒也是巧。贪狼也有事出了远门，无法前来与宴，方才嘱托我来说一声。”
凤绮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目光游移不定，七杀星君说的话，他一时没有听清。
七杀星君见他一副思绪远飘的模样，不答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问道：“九渊去了何处？你可曾见到他？”
“刚刚……”凤绮一抬眼，到嘴边的话不自主的又咽下了。
九渊与华昀一同步入内殿。
七杀星君正低头把玩着瓷杯，听着凤绮一句话未说完却停下，便抬头道：“怎么——”
七杀星君的顺着凤绮的目光看过去，惊的骤然起身，“啪”的一声，手中瓷杯落地，摔得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溅了一地，七杀星君失态的惊呼出声：
“凤煜——！”
华昀垂眼不语，反倒是站在一旁九渊淡淡道：“七杀星君也认错了人？”
七杀难以置信的看着华昀，嘴唇几张几合，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倏然低头看向淡定的坐于自己身旁的凤绮，凤绮冷静的迎上他的目光，轻轻摇头。
七杀星君抬头，看着仍然垂着头的华昀，沙哑道：“凤煜——”
“他只是华青仙君座下一名小仙罢了。”九渊继续好脾气的解释道。
七杀星君无视了站在华昀身旁的九渊，满脑子嗡嗡作响，都是震惊之后难以平复的复杂思绪。
七杀直勾勾的看着华昀，艰涩道：“不——不会的——”
九渊没再说话，其身后的华昀发出一声轻笑，抬手将脸旁的垂着的发丝拢了拢，“小仙华昀。并非星君所说的那位朱雀神君。”
七杀星君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人，华昀一头黑发，额头白白净净的，额角并没有血红色的图腾。可他觉得，华昀就是凤煜。
七杀星君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住。低头一看，正是凤绮拉着他的衣角，眼神示意他莫要多言。
他不甘心的看了看九渊和华昀，最后还是紧攥着拳坐下。
四人静默，气氛自从九渊与华昀进入后便变得十分凝重。
空气像是粘稠的水，连呼吸都有些压抑。
九渊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打了转，开口打破这寂静，问道：“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凤绮看了看仍垂头不语的七杀，心底暗暗生出些疑惑，却也不曾多想，便答道：“青龙神君有事无法与会，特意嘱咐我前来向天帝说明。”
九渊微微颔首，视线转向，“那么七杀星君呢？”
“贪狼星君也有事。”七杀抬眼，语气已恢复了原来的温和，只是表情还绷的有些紧。
“二位——便是为了这种小事前来？”九渊问道。
七杀星君与凤绮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而后凤绮回头看向九渊，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
九渊扬起一个笑容回视，冰冷而又无可挑剔。
七杀星君起身略过九渊走至华昀面前，迟疑的问道：“不知你在此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