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有痞(三)——寒梅墨香【完结】(7)

2019-04-05  作者|标签:寒梅墨香

“物质,愚昧,不准谁被谁攒的,脑子里有坑啊,说什么我用七叔做挡箭牌,也不想想,正副驾驶我怎么爬过去,那时候了我还能缩小吗?我他妈又不是孙悟空。就是怕我给钱少了,想先压我一头,靠,美得她肝疼,老子不搭理他那是觉得他可怜,欺负个老婆子传出去我没脸。他们可蹬鼻子上脸,一个个的,都人五人六跑我眼前来叫板了。跪下?他受得起吗?”

声音越来越高,一抬胳膊就挣脱了杨树。

杨树还不出声,往旁边挪挪,给他捏着大腿。

“闹吧,闹吧,把我整急眼了一份也不给直接走法律程序,反正他闺女也成年了,爹妈也死了,赔偿也多不了。还指着从我这他要发家致富啊,做她的梦!”

杨树扭过身,从炕桌上倒来一杯水,递给他。

“我不渴!”

容刚也不接过去。

“你说了半天了,给你杯水润润嗓子,让你有力气继续骂人。”

“边呆着去。”

容刚气的笑了下,杨树小媳妇儿的伺候,让容刚的火气慢慢消减,接过水杯喝下去,杨树转身放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直接有效哄人办法

长叹一声,往下躺躺,脑袋枕在被垛上。

“我一直以为他能活下来的。”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手术都做了,重症监护室呆着,慢慢的康复,早晚的痊愈了,就算是不能再上班,但是进屋有个人,我多给一些赔偿金,他们家也不至于穷困潦倒,厂子在这建着,一个村住着我也不会看着他们一家子受困。我还想着,如果他出院了,你就跑跑镇委,给他们家办一个低保户,我再给他们家闺女安排个轻巧的工作,过年过节啥的多给些东西,他们家杨哥牛羊啥的,日子也就过得下去。还让我怎么着,我都给他把后路想好了。可人死了,七婶虽然说话难听,我也理解,他闺女结婚走了,七婶就是一个孤寡老婆子,进屋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他肯定伤心痛苦。孩子没了爹,结婚之后会不会被夫家欺负?”

容刚脾气不好,暴躁,易怒,生气了四六不认,可这气头上过去了,他比谁都考虑周全,善良,宽容。

“这人,命该如此,该坑里死,河里死不了。该八十死,七十九死不成。那些大石头翻滚着碾压砸过来,明明是一起面对着危险,那石头就朝着他去了,直接就砸碎了玻璃,在他脑袋上凿了一个坑。我就算是用自保的姿势保护自己了,按理说,我伤得不重,他也不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啊。我和他中间距离那么小,可命运就天差地别。七叔比咱爸小,他们家住在村北头,虽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他在厂子里上班,也见过几次。他来咱们厂上班还不足半个月呢,就把命丢在这了。”

摸了摸杨树的手。

“好在你一开始就叫人把这场事故压了下去,安监局的不知道。不然,这事故就打发了。一死一伤,停业整顿被查封。经济损失,再开时间就不准啥时候了。也怪我,这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事故。当时生产主任把他塞到厂子,我明知道他没有爆破证,也跟生产主任说过,安排他到别的职业吧,生产主任花说柳说的什么工作经验丰富,我也没自己追究。他们家怪我,也怪得上。一条人命啊。”

容刚沮丧,懊恼,后悔一开始管理不严,心疼这家子人,有愤怒这家子人。各种情绪扭在一块,容刚现在心情异常失落。几乎是他这么多年来最糟糕的一天。

甚至有些心灰意冷,是不是自己管理不够好,这些人骂他,还牵连了杨树。挺失败的,那么牛逼拽了吧唧有什么用,那是别人捧得,吹嘘的他有些飘飘然了,自命不凡,其实,在做生意这一行,他还不够好,至少承受力没那么强大。

胳膊这时候也凑热闹,疼,头也疼,心口堵得慌,气过去了浑身无力。长叹一声也不能缓解心口的压抑。

明明是一场可以避免的事故,他当时要强硬一些,死活不录用至少这人不会死。是他管理不到位。

人死了各种诋毁谩骂随之而来,是他做人失败。

牵连杨树,是他保护不力。

捏了捏头,看看自己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每天瞎忙,忙啊忙啊,忙出什么了?

杨树都看在眼里,他的脸色不好,发白,皱着眉头,摸出一根烟来,也不管是不是烟灰会落在炕上,就这么半靠着抽着烟。

容刚不是不扛事儿的人,也不是随便被打击的人,顶天立地的一个人大老爷们,心里在烦躁也就是这么抽根烟,不会跟别人说心里多委屈,多不好受。

今天他是气疼了,那些人的话真的是让人恨不得动手,这暴脾气硬生生忍下来,肯定是心里窝火了。

想说别往心里去,别生气,这些话都挺苍白的,不是劝了,他就能马上开心的。这也不是几句话就能开导过来的事情。

小媳妇儿一样伺候着,端茶倒水,不是故意伏小做低,而是他想尽量减少容刚的气闷。

能做点什么?让他好受点,至少能开心一些。

他没有好口才,天花乱坠口吐莲花的说着劝着,说得再多他听不听得进去呢,他能做的,也只是摸摸的陪伴。

看了一眼容刚,他手里的烟头快烧到手了,容刚还没有丢掉的意思,皱着眉头看着天花板呢,想事情有些入神。

杨树下了地,拿过他手里的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刷拉一下,把窗帘拉上。

容刚这才回神,看了一眼杨树,怎么了?大白天的他怎么拉窗帘?

杨树穿着宽松的毛衣,一条藏蓝色牛仔裤。

抓住毛衣的下摆,直接从头上脱下去,丢到窗户下边的沙发上。就剩下一件保暖衬衫在他身上了。

容刚噌的一下就坐直了身体。

有些目瞪口呆,啥意思啊,杨树这是要干啥。

太阳透过窗帘照进来,屋内不是黑黑的,反倒因为窗帘的折射,变得朦胧的暖黄色,可以看见,杨树的耳朵通红通红的。

眼神有些闪躲,就这么上炕了,坐在炕沿上,把自己的袜子也撤掉。

似乎深深呼吸了一下,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很努力地鼓足勇气。跨坐到容刚的身上。

低着头,眼睛就盯着容刚的喉结,那手指头都哆嗦了,解开容刚保暖衬衫的扣子。

容刚不会跟杨树穿那么多,就一件保暖衬衫,出门了意见厚外套。在屋里就这么一件保暖衬衫。

杨树解开他两个扣子。

“不是,等等,媳妇儿,你这啥意思啊。”

啥意思啊,大白天的他脱衣服干啥。

杨树飞快地看他一眼,赶紧又低头,嘟嘟囔囔的,声音都不大话都说不清了。

“我,我要做一件让你开心,开心的事情,哄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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