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落入了熊孩子的手掌心。
他还记得时隔九年,他再一次见到已经八岁的妹妹时的场景——那是一个天青色头发的女孩,梳着垂髫分肖簪,带着一对粉色的小花簪子,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曲裾上衣,白色的下裙,天青色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淡淡的眉毛盖在刘海下面。玄突然感觉很感动,于是扑过去想要亲亲她,但是却被妹妹一掌盖住了嘴,问:“我认识你吗?”
“怎么了?你不是长孙奕吗?我是你哥哥啊~”
“哥哥?我有哥哥吗?我劝你还是趁早滚蛋,一个地痞流氓少来s_ao扰我。”她顺手揪了玄一撮幽蓝幽蓝的头发,疼得他嗷嗷直叫。
之后虽然在父母的劝说下,长孙奕承认了她与玄之间的兄妹关系,但是却长时间没给玄给过好脸色看,即使之后混熟了也是时不时地偷偷使个坏,不是让玄颜面无存就是让他感觉心累。
——为什么别人家的妹妹那么可爱,我的妹妹就是熊孩子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你就是熊孩子,还记得自己曾经对爹的友人说了什么吗?有其兄必有其妹,你俩绝对是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还没真正开始,毕竟小受和帝王都没出场。
第3章 盗版《槐树槐》
长孙家基本上天天过着j-i犬不宁的生活,自从玄回来之后就升级成了“j-i犬升天”。
闻j-i起武什么的并没有这回事,不过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j-i窝旁边,摸摸小j-i娃子的腿腿,问旁边的厨房大妈一句:“能吃了吧。”,顺便再用一种贪婪的眼光看着j-i窝旁卧着的大黄狗,然后在老妹一声:“你敢吃我的狗?!”的咆哮声中落荒而逃,基本上天天这样。
这不能怪他,跟师傅在山上做了9年的野人,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跟个边塞战场上的灾民似得。回来之后像个饿狼似得吃了睡睡了吃,一个多月就长了不少肉,他常常会对着铜镜掐掐自己的脸,跟旁边的长孙奕说:“小妹儿啊,为兄最近好像胖了不少。”
“那你还天天吃个没完?!”她瞪了玄一眼,睁着眼睛说了一句大实话,然后就扑上去又揪了他一把头发、咬了他一口,“叫你再吃我的狗!?”
某年某月有一天,长孙奕起床经过狗屋、伸伸懒腰看看狗的那一刻发现了一个惊天的事实——狗狗没了!于是她当机立断,冲进了玄的房间,看见他满嘴流油地吃着什么东西。而玄一看见长孙奕踹门进来,立刻做贼心虚地把一锅什么东西藏到了桌子底下。
而这更加印证了长孙奕的猜想,她孔武有力地大吼一声:“呀———!!!!!”叫的仿佛是被踩了尾巴似得凄惨。
玄呆若木j-i地看着她,呆了很久才对已经涕泪纵横的妹妹说:“小妹儿啊,你这狗养的不错,挺大只,为兄我一锅都没炖下呢,还剩了两条腿腿,要不然你今天晚上......”
【挨揍音效】
于是长孙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看见长孙宵玄就会扑上去揪头发连带咬人,j-i窝旁趴着的大黄狗也变成了一只肥嘟嘟的小黄狗,它仿佛是对前辈的悲惨经历略知一二,所以一看见玄贼溜溜的目光就立刻“呜呜”叫着闪到一边去了。
因为这件事玄爹还说过玄丢人,原句是:“你小子没吃过肉吗?丢脸死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本来也没吃过几回。”玄低着头听自己老爹在一边“善哉”着,一边在心里抱怨。
长孙宵玄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个好哥哥,因为他就算是干尽了坏事,惹妹妹生气气的都快炸了,但是他知错能改,知道怎么哄人。比如说现在j-i窝旁边卧着的那只小黄狗,就是他在随便一个小村村口那户人家的一窝小n_ai狗里揪出来的,郑家村李家村赵家村?到底是什么村他不记得了,不过他倒记得自己趁着夜里睡不着的功夫跑了二百来里地,为了一只狗累的气喘吁吁。
有些时候他也会带妹妹到集市上逛逛——走出长孙家的院墙,再经过几座大宅门口,然后过一座小桥,桥边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过了冰糖葫芦的就是一条蛮繁华的街道,客栈、餐馆、茶楼、戏楼......各种楼,店面前熙熙攘攘的是一大堆小商贩,推着个路边摊要么拎个篮子,卖些五颜六色的小东西,或者是一个铜子一小块的什么糕什么饼。
玄带着妹妹走在一堆小商贩中,一边殷勤地弯腰凑到她跟前问:“你想吃糖葫芦吗?想吃糕吗?想吃饼吗?想吃梨吗?”
长孙奕一般都会回答他:“不要!”
但是当玄一边说着:“我知道那个挑扁担的大妈,她家的红豆饼可好吃了,外面的皮入口即化,红豆馅甜甜的,还有种豆香味。”一边买了个饼递到长孙奕手里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地就开始啃,啃完照样二话不说。于是玄按照这个套路给小妹儿塞了一堆零食。
她总算恢复正常了,开始向玄提要求,一会儿要看耍猴了,一会儿又要看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京城来的骆驼了,一会儿又摸小猫摸小狗,然后又缠着玄说要买几本爹地不让看的小说。玄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无限度地满足着小妹儿的要求,因为他知道妹儿一提要求就有门,哄高兴是胜利在望了。为了自己的头发不被拔光,他就算再倾尽家财也要满足妹妹的愿望。
他当好哥哥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一般只在他干了坏事要向妹妹道歉,或者是要拉拢一个爸妈身边的卧底,二人里应外合逃避责任的时候才会尽到一个哥哥的本职。不过他一旦好起来就好的没门。
他会让妹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骑在脖子上,像个宠女儿的傻老爸似得。也会弯腰拉着妹妹的手用力晃悠着,像是要晃悠到天上去似得,两个人异口同声带着口音地唱道:“槐树槐,槐树槐。槐树下面大戏台,人家的闺妮都来廖,俺家的闺妮还木来。说着说着就来廖,七着驴,打着伞,光着屁护挽着卷(二声zuan)儿。”
至于这段小曲到底是什么意思?玄自己不知道,恐怕教他这么唱的人也不知道。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流传着。
然后一天的哄妹妹征程,由一本秦血槽的《蓝楼梦》完美收尾(我这么恶搞是不是有点不好)。
其实玄一大早带着妹妹出门是完全用不着通报的,家仆们只要听不见“j-i飞狗跳、j-i犬升天”的音效了,一般都是玄带着妹妹出门的日子,汇报老爷,老爷不管,只是拨弄着一串佛珠嘟囔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夫人却在一边瞪着眼睛回应着:“等他晚上回来看我不收拾死他。”
于是玄还是免不了被一通数落,但是只要能保住一头幽蓝幽蓝的秀发不被妹妹拔光,那么一切还都是值得的。
长孙家本来也与老王家、老李家、老黄家、老赵家一样,不分男女一律是黑油油的直发。于是玄看着眼前这个凶巴巴数落自己的蓝头发妇女,一瞬间突然有点庆幸还好她是自己的麻麻——要不然大家都长着一样的黑头发,那多没个x_ing多没劲啊!
只是父母长辈都没想到,因为玄贪玩的个x_ing,因为玄浪迹天涯游遍四方还不知道隐去“长孙”的姓氏,以至于京城以外任何有头有脸的人都以为,大名鼎鼎的开国大将长孙家从古至今都是一头蓝发,然而呢?其实和种地的老王老黄一样,即便是开国大将也相貌平凡没那么传奇。
父母长辈更没有想到,很久之后的一天,玄这一头蓝发差点名留青史。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讲故事要从开端理一遍才行。
——那时候玄已经在家里窝了一个多月了,肉也吃了,身上的肉也长了,和妹妹混熟了,而且朝廷百官都听说玄他爹居然有个儿子,“不好意思啊大人,咱们都忘了,要不然改日去大人家叨扰叨扰?”,于是他们打着探望玄的旗号,把长孙家里里外外的审查了一番,无不对院角的一窝j-i大做文章。
玄他爹这时候也只能尴尬地笑着实话实说:“那是两三年前的时候了,有一卖j-i苗的小贩在小宅门前经过,正巧被本官那不肖女看见,于是偷偷买了一窝养着。它们现在繁衍生息的壮大了,更何况犬子也常常偷拿一只炖汤喝,于是就一直留在家里。”
文武百官听了他的解释之后无不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是下官错怪大人了。”假惺惺地拱手。
“诶——xx兄不必多礼。”假惺惺地摆手。
好像不只是朝廷上文武百官没事干跑到长孙家查看,当今圣上也听说了这回事,不知怎么滴反正就是特别感兴趣,特邀长孙宵玄参加最近几天的一场国宴,玄爹一边很套路地说着:“谢主隆恩——”心里一边打着小算盘,擅自推敲圣上如此举动的含义,然后再提前想出一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