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金圣母不过隔开一张桌子坐下。装模作样的点了酒菜。小二甚是麻溜,一会儿功夫就将我要的酒菜给备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又给我斟满了一杯酒,礼声道:“爷,您请慢用。”然后恭敬的站到我身侧,这种让人服侍的既视感十分的令我不自在,我就摆摆手,“你去忙你的去吧,若我有事就唤你来。”小二也不敢与我说不字,敬弱的退了下去。
金圣母眼里,神色里,手里,甚至是脑子里都不在吃上,欠身去张望,楼下那街道上来来去去的人群。似乎是在寻什么人!我也瞧去那街道形形色色的人群,令我一惊的是,我竟无意瞧见了叶儿,背后背着个竹篓子,里面好像是刚从山里挖出的Cao药吧。我在去瞧我对面的金圣母,只见她双目放光,那眼光全都集中在叶儿身上。神情也变的柔和了许多。这是为那般?
长平和叶儿,他俩放一块儿难免不让我起疑,怎么说也像是兄弟俩?
但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三位的劫系在了哪里?总觉的元卿知道这里头事情的关键在哪里,等回去问问元卿。
金圣母远远的跟着叶儿,这期间她还变作富商买了叶儿竹篓子里全部Cao药,她还同叶儿说自己会每隔一段时间来收他采摘的药材,让他不要在卖第二家,叶儿没多想也就欣然答应了她。
对叶儿来说这也许是件好事,有了钱他就可以给母亲请最好的大夫看病,那时受伤住叶儿家时我同元卿就看出叶儿母亲将不久人世。
她命中有这一劫,所以我和元卿就没c-h-a手救她。只去了老君那里讨来复魂丹悄悄放进她食物里,这才让她活到了叶儿长大成人。
叶儿母亲是因为思念成疾,故而郁郁寡欢死去的,她对她相公的情念太深,以至于让我和元卿都没得法子救一救她。
这也是她的天命。
叶儿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面上漏出笑意,喃喃道:“这够给母亲请大夫了。”然后转身走了。
金圣母望着那影子直至消失才肯转而离去。
元卿方脱了靴子上榻,我佯装若无其事的问:“叶儿的天命可有什么异样么?”我瞧见他平静无波澜的面上略过一丝吃惊之色,转瞬即逝。
我确定元卿知道这其中原委,或者制造叶儿天命不在司命府显现的应该是元卿本尊!当下就被我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住了神。
良久之后,待我回神抬眼帘看去那榻边是元卿竟没在床榻前,我这思虑着,元卿去哪儿了?冷不丁从我身后传来一声音,且轻又柔。
“我能去哪儿,就在你身后站着呢!”我扭头去看,还真在我身后,且不管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哪儿的,但他站我身后是几个意思?
想唬我一唬?
但这小伎俩能唬的住我么?
他在我面前来回度步,然后道:“你不睡,站在这儿发什么神呢。”
那我要不要明着跟他说一说,看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打定主意后我慢慢悠悠的走去桌子边,我慢慢的坐下,然后缓慢的端了茶壶到了杯水,而这一杯并非为我自己倒的,只见元卿也慢吞吞的走来,之后坐我对面,我将茶推至他跟前,又重新拿了杯子,这才为自己倒了一杯,我并没有举杯喝下,而是放在手边。
我见元卿也是,似乎没有要端起来喝的意思。想了片刻,终是开口道:“我今儿个看见金圣母了,”说着偷偷瞄他一眼,想他听到这话的表情会不会还是那般沉静如水,果然,他表情微妙一变,却转瞬而逝,这里头定有我不知道的猫腻。我继续说:“我见她穿着古怪,就跟上去瞧个明白,却又见她去了凡间,还跟踪一个人……这个人其实你我都见过……也认识……!”
我在瞧去他面,他竟镇静的起身朝我走来,抬手拍拍我肩。“天都这晚了,该歇着了。”然后就没了下音,转而去床榻那方。我真想不清,道不明了,就只见开头那一丝微妙不可察觉的变化,之后却沉静如死水般,一点的波澜都不起。他怎这般沉得住气!
想来我想撬开他嘴,让他吐出实话,那是痴心妄想了,作罢,不想了,倘若他不想我知道,又或者他不想我涉足此事,逼他也没用。
元卿不同我讲明叶儿,长平,金圣母,这仨是什么关系,让我自己理的头都大了,也理不出个什么,独自在这硕大的天廷乱逛,长平和叶儿长的相似,司命府内没有叶儿的天命册,元卿的似相识又不识,辛潼奇怪又温柔的眼神,还有玉帝那些个敷衍之语……这种种,都让我心觉怪哉,烦扰盘旋在脑袋顶挥之不去。
暂且先不说金圣母,长平,叶儿这件事情,但我这身前一事儿,为何他都不同我说说呢!
不知不觉中身子已经在辛潼殿外站着了,我瞧去,辛潼殿的两扇大门开着,也不多想,抬腿脚就迈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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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
庭院中,穿灰衣袍的小仙童拿着扫把扫院子里的灰尘,他听有脚步声,抬头瞧来,预要开口叫,我抬手制止他出声,他也就很识趣地,不做声地,扫他的地去了。
我直径走去辛潼寝殿内,透过镂空圆月门,我看见辛潼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木偶,发呆呢。
这就是辛潼让轩飞帮他修补的那个不敢恭维的木偶。你要说它不像个人,但也有几分像人样,现在我瞧着它却似曾相识……
我看着辛潼手中那木偶,就有一丝疼痛钻进脑子里,他见我立在外室,慌忙将木偶藏背后,然后道:“你怎来了?”
我道:“想着有些事问问你,也就来了。没打扰到仙尊吧。”说着走进里间儿去。
辛潼面上很沉静,但嘴上却结巴道:“没,没,……你有什么事需我做的,尽管开口。”
我同他坐对面,“我也没有什么事可让你做的,就是想问下,你是不是认识我。”辛潼一愣,我就知道,我说对了,“看你这神情,我猜对了,是否?”他不语,也不敢看我,那就八九不离十了,“难道你就不同我讲一讲么?”我在看去,他却偷偷看我一眼立马又转回,神色不安,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喜色!
突然道:“明舒哥哥……”
明舒?
哥哥?
这怎……还闹出两个名称
我道:“辛潼……”这话还没说出就被他截断道:“哥哥,你真不认识了?”他将背后藏着的木偶伸到我眼前,让我看。我仔细的盯着那木偶,慢慢的接过,拿在手中道:“这,木偶……像人却又不像人,似乎有点儿印象……可……到底在哪里见过……”
辛潼道:“哥哥,这木偶是你刻的,也是你将刻好的木偶送给小潼的,你真不记得了么?”
我看一眼他,又瞅着手中木偶,道:“不记得,”看着看着,怎还觉得这木偶与谁有点儿相似,我在去瞧旁边的辛潼,怎与辛潼有点儿像?就问:“它,和你……是一个人?”
“是……它就是我小时候呀。”他抓住我手说:“哥哥又知不知道他一直在等你,你送的扇子他从不离身,你喜欢的樱花他也一直为你守着……为什么哥哥一出现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哥哥之前到底出什么事?”
他问的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无神的看了他一眼,可这脑子怎还开始疼起来了,道:“我也十分纳闷,它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从那次世族长回来后,九嶷山发生了巨大的变故,絮金起了叛逆之心,九嶷山差点儿没葬送他手里,在后来九嶷山稳定以后世族长说要接哥哥,司命哥哥,和荧浊哥哥回来,可我们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你们。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开始头疼起来,摇头挥去,辛潼见状关切道:“哥哥……”
我向他摆手道:“没事……”扶额间,然后道:“你能给我讲讲我身前一事么?”他见我提了要求,脸色有些为难,不用想,应该是元卿嘱咐过他,倘若我真想不起,就不要勉强我去想那些痛苦的记忆。
又或许是担心我方才听了他说的事情头疼的很,也就不想再与我说我之前的记忆,是怕我再次头疼,给疼出个什么毛病来就是他的罪过了。
我知道我在怎么逼问辛潼,辛潼都不会再同我讲了,我就这么失然的出了辛潼殿,辛潼站在殿外目送我离开,然后一直摇头。
辛潼说的那番话,一直印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樱花是哥哥喜欢的,扇子也是哥哥送的……”
我这想的出神,举杯正要饮茶,方觉出,凑到唇边的杯子不对劲儿,垂下眼帘去瞧,怎是一颗石子呢!就在这时,却听到有谁轻笑了一声,我抬首瞧去,元卿站在青石玉阶哪儿笑,神情很古怪。
我身侧长平几时坐这儿了?
我想我知道我手中杯子为何变成了石头子儿了。定是长平趁我想事情想的的出神,所以将我手中杯子悄悄的拿掉换了一颗石子在我手中,捉弄我,我瞟了一眼他,语气似乎不是太高兴。“你怎又来了!”
他道:“怎的,不欢迎我来?”
我一时间顿住,忘了方才竟不觉的将对他整日里来烦元卿的不满给表现出来了。在看看元卿,他倒很受益般的享受着我这股子酸溜溜的话,“也没,就是看你成日里闲的发慌,是真不知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