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可就是在老四提了弘晖的事儿之后,四福晋就一日比一日的不上道了。”
宜妃略一思索,却也微微点头应了一句,又嗔了一声道:“咱不要她那个弘晖,又不是缺儿子缺到这个地步,既然人家这么不愿意,咱们何必上赶着去讨不痛快?又不是你自个儿要的,不过是老四提了这么一句,也没说就确定下来了。不想给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也就是了,哪个还能逼着她强着她不成?回头叫小九儿给你多生几个,你自个儿去挑,咱们自家人的血脉还亲近……”
“额娘额娘,咱不生气,儿子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见着自家额娘居然颇有几分义愤填膺的意思,胤祺忙笑着一迭声安抚着,又替她轻轻顺着背:“儿子如今年轻力壮的,过继的事儿用不着急。小九儿他嫡福晋还没长到能生孩子那么大呢,您这实在是有点儿揠苗助长,也不怕把小九给吓坏了。”
宜妃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点了点这个惯会逗趣儿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忽然敛了神色道:“不说这些个没边儿的闲话了,额娘问件或许不该多嘴的事儿——你四哥前儿查过宫里头那香的事,后来万岁爷也接着查过,这事儿可有什么眉目了没有,究竟是怎么查的?”
胤祺自个儿其实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查的,奈何他家皇阿玛把他从京城踹出去,为的就是叫他不要多管这跟朱三太子有所牵扯的案情,今儿回来左问右问地旁敲侧击,却也没能问得出来半句有用的话:“儿子知道的怕也不全——额娘不妨先给儿子说说,后宫这些日子都有什么怪事没有,咱们再一块儿好好地琢磨琢磨,看看跟前朝的事儿有没有什么联系。”
“后宫这些日子的变故不少,你病着的时候,万岁爷就做主撤换了一大批太监跟宫女,连内务府都换了人。前儿十九一病没了,不知怎么的又牵扯上了惠妃,说是叫惠妃姐姐给冲撞着了——那香后来也又有一阵子不曾再见着过,前阵子良妃直说头疼,又叫人去查,居然又发现了这东西,这一回惠妃姐姐的宫里头也有,闹得扑朔迷离的,实在叫人琢磨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又见着了?”胤祺目光微凝,心里头忽然隐隐生出了些不祥的预感来,“额娘,皇阿玛怎么说的,可发火了没有?”
“自然是发火儿了,还连着发作了不少的人。万岁爷本来说要再把凌普也换了,换一个能掌得明白内务府的人来,却又是良妃从中调节给保下来的——说来也怪,老八跟太子不合,她却反倒去保凌普,没顺势叫老八的人顶上去,实在叫人想不通是为了什么……”
“额娘,这一回怕是冲着咱家来的。”
听着自家额娘的话,胤祺的心里却是愈发沉了几分,只觉着这一张始终布在暗处的大网仿佛也在慢慢收紧着:“您想,皇阿玛换了宫人不管用,换了内务府也不好使,这条线上唯一剩下没换的,就只剩下我外祖的辛者库了……若是儿子没猜错,皇阿玛是不是就问了外祖一句,根本就连查都没查过?”
听他这么一点透,宜妃却也恍然明白了整件事后头的用意,微抿了唇摇摇头道:“没有,万岁爷说辛者库不必查,他信得过你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