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满 by 三摇【完结】(5)

2019-04-05  作者|标签:

他看着我,突然笑出声。头发扎在我的脖子上,隐隐作痛。老苏说灵魂的三个体现是**激情和理性,可是我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失魂落魄般盯着电视屏幕,直到欧阳北的手勾过我的腰,在我耳边问欠你的一次,想不想我还。

其实并不想把这场**描述的多么绝望惨烈,处于这种情况下的人大多是沉湎其中而不会有太多思考的,我还是不免有些许慌张,间接影响了技术发挥,从亲吻到进入都显得十分生疏,欧阳北平躺在沙发上,眉峰聚起,隐忍地**。

我俯下头吻他,一次又一次。他的头发被我捋到旁边,露出额头,近在眼前的脸显得不够真实,尽管他的样子从多少年前便一直刻进心里。

欧阳北平复着呼吸,小腿磨娑着我的。我趴在他的身上,无法言语。所有理性刹那回笼,在**与激情结束之后。

他伸出手抱住我的腰,紧紧的,笑着说真奇怪,原来只需要这样,我们就能两不相欠了。

我并没有太伤心,只是有些伤感。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感情开始的过于匆忙,太缺乏历练就走到一起,拼命磨合最后还是从来不敢确定。是我们相差的太多还是距离的太远,在开始时便做好分开的心理建设,似乎这样便可以在真正到来时也能镇定自若。

我想世人恋爱大多如此,本以为只要自己爱他就已足够,没有任何事情能成为不可抗力,可最终打败一切的却常常是些无端的事,如同我一直将生活当做牵强的理由,那是我无法跨越的沟渠,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象过与他须发皆白时还会执手相看的场景,尽管这场景对于任何陷入爱情中的人而言都曾神而往之。

他找不回他要的单纯,我也找不回我要的奋不顾身。顾虑太多能放手的又太少,彼此都失去了信心,平淡的故事也需要结局。

欧阳北说,那么,分开吧。

乐曲没有等到划上休止符便嘎然而止。我说好,其实我真的希望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声欧阳叔叔能够轻易开口。

他侧过脸来亲亲我,接口说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到现在还是。

我又何尝不是。从多年前那个下午开始,他直直闯进我生活,从此如影随形般一直未能挣脱,重新出现时又将一切带回原点,勉强了这么久,终于发现还是和之前一样不适合。

并非不适合相爱,而是不适合生活。那种感觉无法描述,我想也许只能归结于彼此太过冷情的个性,横冲直撞地纠葛到一起,没有别的恋爱开始前的试探与**,直来直往,从初吻到做爱都没有该有的害臊脸红,很爱很爱他,但是不会改变自己去迁就他,想爱的单纯,却偏偏用这种借口谋杀掉爱情。
认真太麻烦,寻找又太痛苦。我意识到这么久以来,我对于所有的未来都还没有准备好。

我跟他说忘掉吧,去找你能确定的人。

怎么忘,你弄得我这么痛。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隐约有些鼻音。


那天后来喝过酒我们躺在床上不停地说话,详细地似乎是要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天都交待清楚。他仍然抱着我,离愁别绪并不多,只是说话间都似乎有些醉生梦死的意味,总有说出来之后便会将记忆全部DEL掉的感觉。

他问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想要和你亲近,这算不算一见钟情。

我说算。

我问如果我的初恋不是你,我会不会一直也发现不了自己的性向然后和大多数人一样结婚生子过平淡生活。

他说也许。

他说程晔,喜欢你。

我说我爱你。

明明是做了这么久**,却偏偏在分开的时候才有坦白的勇气。我们在先天条件上差的太多,后天性格上又太过相象,这么明显不适合的人却非要走到一起,着实悲剧。

也许我爱上他他爱上我,不过是出于同类的浅薄迷恋,最后总归爱的还是自己。太自私,太自恋,以为自己付出太多,其实连靠近都不情不愿。

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胳膊还搭在我身上。我起床穿上衣服,他翻了个身继续将自己蜷进被窝,脸也埋进去一半,连轮廓也看不清楚。

我在心里轻轻对他说再见,却知道其实我并不想再见面。与他这场恋爱时间跨度之长纠结之深,怕是从此之后都会有心理阴影。

那么就这样了。欧阳北迷蒙中动了一动,将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只露出头发。


打电话给林子要求借宿几日,幸好行李不多,想消失的干净着实容易。林子住的研究生宿舍与欧阳北家相比显得有些拥挤,倒是适合我现在空落落的状态。

林子说怎么这么巧,你失恋的时候总是会和我在一起。

那段时间忙于上班和重新找房子,躺在床上却不太能入睡,人迅速的消瘦下去,总归还是太过劳累,生理上或心理上的都有。

其间张文灏与我通过电话,聊天时已能如同老友,说下次一起唱K的时候也并非作伪,林子甚至已经将聚会提上日程。

想来张文灏其实比我活的自在太多,对于爱情,目标与指向性都很明确。不太清楚会不会有将来,但我知道与欧阳北恋爱其实颇为后悔以致想忘掉,而与张文灏分开,却一直是遗憾。

找到房子后林子帮我搬行李。他拍拍我的肩,说从今天开始洒扫以待,随时准备再战江湖。

那天晚上我们靠在床上,一起抽着烟,聊着琐碎的话题。我跟他说欧阳北,说张文灏,说自己在感情里永远是懦弱且耻于耽溺,说的巨细无遗,将之前的所有事情又拿出来一一反刍,惊喜地发现原来在叙述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平静无波。

他趴在我身上伸长胳膊将烟蒂丢过啤酒罐里,又靠回去,然后开口问我说晔子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总觉得很久,似乎长大后你刻意疏远,每次见面我都要很用力才能想象你之前在球场上打球的样子。

他揽过我肩头,用力地收了下手臂,说都认识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不能跟之前一样。

我说不是说今天开始洒扫以待以备再战江湖么,希望下次,能和你一样谈场普通点的恋爱。

林子笑了笑,低下头没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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