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罪那边已经想杀人了,他在对上戚一斐的眼神后,也直言:“不用怀疑,我就是吃醋了!”
下一句闻罪虽然没说,但戚一斐在心里已经替他接上了“你为什么还不快来哄哄我”。
这……
必然是要上去哄的呀。
“肯定是锦衣卫误会了。”戚一斐硬着头皮,强行解释,“也未必是给我的,我还有两个舅舅呢。再说了,我都有你了,我阿爷也早与外祖说过了,他还给我带别人做什么啊?我外祖不是那样的人,真的,我可以对老天发誓。”
越发誓越像一个花心的渣男。
“带过来做什么?当然是让你看一下世界有多么精彩,多些选择,不要吊死在我这棵歪脖树上啊。”闻罪y-in阳怪气道。
“不会不会,我外祖很深情的,一辈子就我外祖母一人,平时也不鼓励我们去乱搞。”戚一斐这话说的,终于有了一点底气,“真的,我三个舅舅都只有一个妻子,结婚之前,连通房都没有的。”
“那你外祖带那些人做什么?”
戚一斐眨眨眼,看着闻罪,他怎么会知道?他只希望闻罪能看到他的无辜,他真的对别的男的没兴趣!
“所以是对女人有兴趣喽?”闻罪开发出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戚一斐:“……”你这样,让我怎么说?
闻罪手把手的教戚一斐:“你可以说,你只对我感兴趣。”
“……行吧。”
闻罪却并没有放过戚一斐,还在眼巴巴的等着。
“你看我干什么?”
“等你回答啊!”闻罪理直气壮,谈个恋爱,就像小了至少十岁,幼稚的可怕。
“我、只对,对你感兴趣。”戚一斐磕磕绊绊的回道,当着闻罪的面这么说,还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后又坚定的重复了一次,“我只对你感兴趣!”
“我也是,”闻罪道,“我感觉我等了许久,就为了等到这一刻告诉你,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我一直在等着你。”
***
苏老爷子一行人入京时,天色已晚,夕阳把云彩晕染的犹如血色,一排黑色的乌鸦,成群结队从天空略过,发出不详的声音。
苏大公子是个急脾气,不断追问二弟:“我们今天可以赶入城中吗?”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可以。”苏二公子相对来说比较稳重,或者说是过于稳重了,做什么都慢悠悠的,是那种当房子着火了,会觉得反正救也来不及了,不如索x_ing让火烧完重建的类型。
“什么叫不出意外?什么叫应该可以?万一不可以怎么办?再晚点,京郊的驿站肯定没什么好房间了,你有让人快马先去通报吗?”
苏老爷子抬手,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大儿子的脚踝骨,想让他不要再为难弟弟了:“能进去就进去了,不能进去就不进去,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先去阿斐在京郊的庄子住一晚,明天再入城,总会有办法的。”
“好吧。”苏大公子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但脖子还是控制不住的探出窗外,看着漫天黄沙中,道路上越来越多的车队,心急如焚,“不会堵住吧?我就说我们应该用阿斐的帖子,走官道的。”
官道宽而广,还因为只有官员的车队可以走,并没有什么人。
苏老爷子觉得京中局势不明,在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他们最好还是不要给人留下话柄,坚持没上官道。普通的小路就很颠簸难走,并且人数众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在大公子的乌鸦嘴之上,路成功堵住了。
苏老爷子、二公子:“……”
大部分车队都要入城,把前面堵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苏家车队,在心急的大公子的命令下,随着一小部分人,拐入了小道准备抄近路。结果,毫不意外的,就被人拦住了。
苏大公子都震惊了,他出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连他都敢劫的。当下就想l.ū 袖子,上去让他们知道一下,谁是爹!
苏老爷子却老神在在,气定神闲的坐在马车里,连动都没动,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人就露出了真正的面目。车队里那群弱不禁风、娘叽兮兮的美少年们,从袖中、腰带里抽出了趁手的武器,结阵将马车护持成了铁桶一样。
苏老爷子学着戚老爷子在信中,为他描述的戚一斐小时候的样子,冷笑一声道:“惊不惊喜?一切辣j-i!”
第64章 放弃努力的六十四天:
最终, 苏海父子三人,还是在当天稍晚的时候, 入了雍畿。哪怕当时城门已经关上了,苏老爷子仍神奇的进来了。
轻车简行,低调拐入了大功坊,还特意选择了驾轻就熟的后门, 仿佛不太想让人看到他们在这个时候来了。与苏老爷子当年嫁女时高调的风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然,除了嫁女那一次,苏老爷子每回入京都很低调,哪怕是唯一的亲生儿子死, 他也是尽可能没有让人注意到他和他的养子们也来了。
别人无法理解苏老爷子当时的苦, 因为从表面上看, 他是失去了女儿和女婿。但只有少数人知道, 他失去的最孝顺的养女, 以及始终未曾相认的血脉之子。
戚老爷子总是会写很多儿子与孙子孙女的日常,给苏老爷子,把那种温馨的场景描绘的活灵活现,哪怕苏老爷子不在场,也能身临其境,仿佛从未离开。哪怕儿子到死, 也不知道自己的泰山才是自己的亲爹。
对于这点, 戚老爷子曾无数次和苏老爷子说过,孩子大了, 是应该告诉他的。
但苏老爷子却不想说,理由还特别刁钻。
“你觉得,是有个当海盗的爹,还是有个当首辅的爹,更能让孩子安心?每时每日,我都在刀尖舔血。与其让他提心吊胆、随时伤心,不如让他以为我只是他的泰山。”
与孩子会不会认他这个爹无关,他相信好友教出来的孩的品行,他只是不想他在对他投入那么多后,他却早早死了。
结果……
天妒英才,谁也没有想到,早死的戚一斐的阿爹,反倒是两个老爷子一直活到了现在。
戚老爷子接到门人的通报时,整个人都要不好了,随便批了一件单衣,就起身下床去接自己的老友。手上的拐杖,在青石地板上,留下了犹如战士出征样的鼓点。
“你怎么这个时候进城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戚老爷子没和苏老爷子客气,开门见山就是询问。
苏老爷子精神矍铄,走路带风,大马金刀的坐下后,还不着急:“你至少先让我喝口热茶吧?”
戚老爷子和苏老爷子之间,虽然戚老爷子才是那个脑子,但反倒是苏老爷子的x_ing格更慢一些,和他的二养子似的,爷俩做什么,都得先愉悦了自己再说。
戚老爷子也拿他没辙,只能先让人上了热茶,又上了些汤汤水水、晚上吃了也好消化的夜宵。
等苏老爷子吃饱喝足,擦干净嘴角,重新洗干净了双手,这才不紧不慢的把发生在城门外的事情,与戚老爷子复述了一遍:“嗤,也不看看老子这些年在海上,都是怎么风里雨里闯过来的?竟然想在城门外伏击我?呵。”
大海航行漫长,每一趟都会有水手发疯,或者见财起意,苏老爷子除了脸上的那一道疤,是当年的“纪念”,其他都是他海运的功勋章。
大公子比苏老爷子还要疯,二公子倒是很会躲,总能在保证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的情况下,从容不迫的进行镇压。
在确认过苏老爷子仨人都并没有受到伤害后,戚老爷子又道:“那些人呢?”
“被处理掉了。”苏老爷子又喝了一大口茶,“你的小日子过的可是越来越好了,看不出来啊,戚首辅,这种贡茶你都能喝上。”
说完,不等戚老爷子回答,苏老爷子自己先明白过来,这贡茶哪里来的了,只可能是戚一斐找的那个皇帝给的呀。
“孩子……”苏老爷子开了个头。
戚老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误会了,还是故意回避,回答道:“宁宁和依依都睡下了,我就没让人去叫她们娘俩,不过,你明天早上就能看到啦。还有,谁处理的?怎么处理的?发现是谁做的了吗?”
最后一句,戚老爷子本没有报什么希望的。只是随口一问。
结果……
苏老爷子还真的知道。
“徽王。”
“???”戚老爷子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徽王?为什么是徽王?这个故事里有徽王什么事?
嗯,他至今还不知道徽王就是幕后真凶。戚一斐不想阿爷想起曾经在徽王府为奴的日子,就没有对戚老爷子提。
苏老爷子从下人手上接过旱烟,烧了起来,深吸一口,让够劲儿的烟味回荡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只有这样,他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的侍卫留在了城外,守着金银,明天早上开城门后进来,我们着急来,是因为……”
徽王的手段,自然不可能是只有一帮子人,随随便便的来绑架,徽王也了解过苏老爷子的一些事例,都不需要再怎么费神猜测,就知道这回是个狠角色。他准备了后手,也就是那个可以催眠的大师。
大师一身灰袍,带着兜帽,在人都死后,才独自走了上来。一看就邪门的很。
苏老爷子已准备好了与对方必有一番死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