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斜挑起眼角看了对方一眼,牢头明显就是一位犯人都没有抓回来,所以此刻大概是想告诉冯科杰大事不好,从而让冯科杰替他拿个主意。
“本钦差知道了。”顾启搁下茶盏,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牢头愣了一下:“啊?这……小人……那犯人……”
“怎么?”顾启微沉了脸。
“小人记录犯人的册子被钦差大人……小人不知道名字怎么捉人……”牢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声音也越来越小,“钦差大人能不能……”
顾启一声冷笑,“嘭”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剑眉竖起,一脸阴沉:“怎么?!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不好好想想怎么将犯人捉回来,还想让本钦差替你拿个主意不成?!本钦差倒是想治你个罪!”
那牢头吓得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说不出话。
“滚!”顾启一挥袖子,牢头立马滚了。
等到那牢头一滚出大家的视线,顾启顿时换了另一幅表情,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大家。
“有好戏看了。”顾启伸着懒腰,神清气爽的走下堂案。
今日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扫连日以来的阴霾,虽然头顶的乌云仍旧在,但是大风已起,相信不久就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如今去何处?”许亦华笑问。
“去找秦胥吏。”顾启笼着袖子。
许亦华颔首:“也可。”
顾启伸手一捞,带着慧启三人往吏房而去。
到了吏房,尚未进去,便看见秦胥吏捧着一卷书籍在坐在窗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眉头时不时的皱起,俨然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
顾启信步走了进去:“秦胥吏。”
秦胥吏头也没抬,直接开口道:“钦差大人,坐吧。”
他这模样,似乎是早就猜到对方会来一样,所以才会在这里等候着。
顾启挑挑眉,看了一眼许亦华,两人跨步进了吏房,坐在了秦胥吏的对面。
“钦差大人纡尊降贵,不知所谓何事?”秦胥吏将手中的书卷随手搁到一旁,起身行了一礼。
顾启挠挠下巴:“不是你有话要跟我说么?”
“大人觉得下官有话要说?”秦胥吏目光平静,直视着顾启的双眼。
“我方才听闻东街忽然之间出现了一大群乞丐,事出突然,谁都没有准备,结果本钦差提审的那九十二名犯人全部趁乱跑走,不知秦胥吏可曾听说过这件事?”
秦胥吏笑道:“自然听说了,不仅如此,下官还听说冯大人现在正在暴跳如雷。”
“只可惜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出手相助,不然我还真想亲自感谢他。”顾启看着秦胥吏意味深长,其中的意思恐怕只有两人才懂。
“那还真是可惜了。”秦胥吏笑了笑,避重就轻道,“下官还是不知道钦差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顾启的食指忍不住在桌面轻点了几下,忽然托住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秦胥吏:“之前冯科杰来的匆忙,我只来得及对你说东街路口,你若不想与我为伍,大可装作没听见,何必要来帮我们。”
秦胥吏垂了垂睫毛,手指不自在的在桌上磨擦了几下,踌躇着没有开口。
顾启并不着急,只是依旧托着下巴耐心的等着。
片刻之后,秦胥吏终于下定了决心,抬头道:“你有几成把握?”
与此同时,冯科杰书房。
“蠢货!”冯科杰暴跳如雷,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他伸手指着孙有才,发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的额头上,“蠢货!蠢货!”
孙有才低着头弓着腰,面色难看之极。
“还能有谁!肯定是顾启让人把他偷了出来!”冯科杰情绪激动,脸红脖子粗,“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让人把他偷去了!还有那群该死的矿民!该死的乞丐!”
“大人息怒。”孙有才忙道,“小人该死。”
“你是该死,你该死的不得了!”冯科杰越说越生气,一脚狠狠的踹到孙有才的肚子上,将对方重重的踹到在地,“本官现在就取你狗命!”
“大人饶命啊!”孙有才吓得脸色苍白。
冯科杰知道打他也没用,只能急的团团转:“饶命?本官饶了你,谁饶本官的命!现在名册被他们拿走了,矿民也全部逃走了,要是他们再找到埋藏尸体的地方,或者说他们再找到其他的证据,我们全部都要完蛋!”
孙有才眼睛转了一圈,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明显已经好很多了:“大人,小人有一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冯科杰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了,还不快跟本官讲!”
孙有才咬咬牙,抬起自己的右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动作,干净利落。
“十分。”
秦胥吏笑了:“钦差大人未免太过自信。”
顾启也笑了:“我若没有十分的把握,想必你也不会过来锦上添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