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拖着马车艰难的前进了四五英尺后,就停在路边口吐白沫。沙维疑惑的跳下马背:“这辆车看起来小巧又j.īng_致,没想到却这么重。”
“这辆车要两匹成年骏马才能拉动。”我想了想:“也许是车上携带的东西太多了。”
“能带多少东西?”沙维依然十分迷茫:“除了再带一套靠枕之外?”
我按动马车座位下的机关,座位下的暗匣被弹了出来。暗匣上方附带着固定餐具的凹槽以充当桌子。
“首先是餐具。”我拿出匣子里的银质冰桶,桶里放着小巧的酒瓶和四只杯子,除此之外,冰桶的内壁还固定着同样数量的餐盘,每只餐盘都配着三样餐具。
我翻开第二层匣子,“除此之外,也就是一点点r.ì常用到的护肤品。”第二层匣子里摆着六只小罐,包括面霜,梳头发的油脂等,小罐的底部则是一套完整的玳瑁梳子。
“我的马拉不动这辆车。”沙维把身子探进马车,拦腰抱住我,随后把我放在了他的马背上:“一起骑马。”
“这……”我从来没有和别人共乘一匹马的经历。沙维的双臂横过我的腰间,而我靠在他的胸口上,能感到他有力的呼吸起伏,他的气息不断吹在我的耳畔,令我面红耳赤。
“我还有一位随从!”我突然想起副队长还躺在路边昏迷不醒。
沙维跃下马,从田里拔了一堆麦子盖在副队长的身上:“别让他着凉了。”
“不要这样!他的皮肤对麦芒很敏感!”我惊叫起来,但依然晚了一步,沙维的行动力总是太强。
沙维的战马速度比我的马车快上不少,我们比预定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到达文森特市。我在热闹的集市前和沙维告别。
“感谢您,将军。”我装作笨拙的样子从马背上翻下去,向他屈膝致意:“我还需要在集市中买些东西,不方便再耽误您的时间。”
沙维朝我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勒转马头朝市长宅邸前进。
当沙维的马蹄声消失在集市长街尽头时,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快步走进一条偏僻的窄巷中。
这条巷子行人稀少,墙角长满粘腻青苔,碧绿的藤条顺着墙面蔓延。我活动几下手指,抓住藤条爬到墙壁顶部,随后像走钢索的杂耍艺人般在半个脚面宽的高墙顶部跑动。
抄某条近路可以躲开市长安c-h-ā的斥候眼线,还能抢在沙维之前到达市长宅邸。我绝对不能让市长看到我和他讨厌的人在一起行动,我的领主个x_ing多疑又残暴,并且还是个拷打爱好者。最近沙维做了很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我不想惹麻烦。
连续跳过七个房顶,用毛巾从民居的晾衣绳上滑行,紧缩全身骨骼钻过狭小的建筑物空隙——我费了一番力气,终于爬上了那座石头大屋的红色尖顶。我小心翼翼的绕过所有巡逻卫兵的视线,从窗户钻进属于我的卧室。
几个侍从正躲在我的卧室中偷懒玩牌,被破窗而入的我吓了一跳。他们竟敢把我的沙发抱枕拿来垫纸牌。
“凯文爵士!”惊慌失措的侍从们把纸牌撒得满地都是:“我不知道您会从窗户里爬进来!请饶恕我们!”
我瞪着侍从们:“你们应该在市长大人那里等候传唤!”
“市长大人正在午睡。”为首的侍从牙齿打战:“我们留下一半人在他的卧室外值班。”
按照市长的规定,擅自闯入他人房间的侍从将会被处以棘条抽打的惩罚,偷懒则用沾上盐水的细藤鞭。
我用靴底反复碾压散落在地的纸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给你们赎罪的机会。五分钟以内给我准备好热水浴池,我就不追究这件事。”
“如果没有准备好呢?”一个年轻的侍从怯生生的问:“五分钟太短了。”
“你们就自己跳进锅炉里当柴火吧!”我不耐烦的跺跺脚:“笨蛋,多加点柴就行了!另外,不准让市长大人知道我提前回来了。”
侍从们像被蛇盯上的老鼠一样,从我的卧室中逃了出去。
我趴在沙发上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趁着市长大人午睡的时候,我迅速洗完澡,换掉脏衣服,然后向他禀报今天发生的刺杀事件,尽量简略描述沙维,随后奉上魔镜转移市长的注意力。
“魔镜……”我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珠宝盒,自言自语:“魔镜,我未来的恋人是谁?”
我惊讶的看着魔镜表面泛起一阵黄金涟漪,浪花组成“伯爵”这个单词。我心中一阵悸动,手忙脚乱的合上珠宝盒。
“伯爵?”我绞着鬓边的棕色辫子,纠结的在卧室中反复踱步:“我的未来的恋人是伯爵大人?这,这不可能!”
我对那位热衷朝圣的金发骑士没有好感。他看起来太单纯,太固执,对政事一无所知——哪里有刚刚继位就前往圣城礼拜的领主?难道不怕贵族们推翻他的短暂统治?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蠢家伙会爱上他。
正当我准备继续问魔镜时,侍从敲开我的卧室门:“凯文爵士,热水浴准备好了。”
“真想马上洗个澡。”我把珠宝盒放在枕头边,跟着侍从走进浴室。
我没有资格使用市长大人专用的有三十五英尺宽的圆形豪华浴室。我的浴室在市长浴室的旁边,浴池只有十八英尺宽,池边五个出水兽头和两个蒸汽喷s_h_è管,陈设比市长简单很多。
沿着石头台阶走进盛满温水的浴池,我把身体完全浸没在水里。因为时间仓促,池里没有加入牛n_ai和忍冬花汁,只有普通的温水。
侍从站在池边的海蓝色薄纱帷幕之外,不时把护理头发的各类油膏递给我。
我躺在出水兽头边,由兽口中泻出的水流冲洗头发上的油膏。正当我享受温水按摩头皮的舒适感觉时,帷幕外的侍从突然整齐划一朝浴室门屈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