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金币——”亚lun盯着手里的木杯。
我看出亚lun有些不高兴，急忙站起来解释：“已经很节俭了，一壶水里只放了两片！并且是蜂蜜调味，没有放砂糖。”
亚lun没有回答我，而是取过餐刀去切黑面包。刀刃非常轻松的切开了面包，露出点缀着香料的黄白色松软内层。他咬了一口面包，随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甜甜的，真好吃！怎么做出来的？黑面包能有这种口感？”
“筛过二十四次的j.īng_粉，用牛n_ai揉面后加入啤酒酒曲发酵烤制。”仆役恭敬的回答亚lun的问话：“内层加了砂糖。”
鲁道夫捏捏面包的黑色外层，难以置信的说：“摸起来是粘的！”他将沾上黑色痕迹的手指在嘴里吮了一下：“尝起来有糖的味道。”
“我想让伯爵大人吃上好一点的黑面包。”我说：“厨房里用白面粉做了好几次，结果总是烤不出黑色表皮。还是厨房主管想出来的方法，用熬过的砂糖涂在面包上染色。”
“……”亚lun一言不发的吃起面包，唇边微笑的弧度消失了。
我手忙脚乱的拿起木勺给他盛了一碗炖菜浓汤：“再尝尝这个！据说是很家常的东西。”
亚lun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汁，慢慢尝了一口：“卷心菜的味道不错，r_ou_也很嫩。”
受到亚lun的夸赞，我心花怒放：“当然了！厨房里切了两筐卷心菜，只选出中间两片淡黄色的叶子煮汤。又杀了三头猪，挑后背上最嫩的r_ou_当炖料。”
“噢，上帝。”鲁道夫划了个十字：“这简直像尼罗河花蛇招待安东尼一样奢侈而糜烂。”
“我知道你又想说我眼睛看起来像蝰蛇了！”我打断鲁道夫：“何况这只是简朴的家常菜而已。”
亚lun站起来，直视我的眼睛：“非常感谢您的招待，约翰先生。”
“这是应当的。伯爵大人理应享受最优质的服务。”我能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不停。
亚lun叹了口气：“约翰先生，您不用勉强自己。这种‘节俭’行为和您一贯风格完全不合，还会引起更多的浪费。”
“我只是想更接近您——”我能感到自己面红耳赤，连脖子都开始变烫：“您生气了吗？”
亚lun摇摇头：“做最诚实的自己就好。”他顿了顿：“不要过于迎合他人，平时的您已经很好了。”
我听到了什么？
我呼吸急促起来：“真的吗？”
“真的。”亚lun从袖子里取出一本《文森特市律法》j_iao到我手里：“和这本书一样好。”
第26章
在斥候的保护下，我带着亚lun他们在文森特市的街道上散步。
昨天的紧急措施非常管用。街道全部用水洗过一次，示众架上的犯人也被暂时送回地牢。连悬在街边的劫犯头颅也被取下，钩子上挂着j.īng_致的绢花。
我跟在亚lun身后，向他解释除鼠方式：“多招募仆役，然后用石头加固外墙。厨房里的剩菜不能过夜，做菜的材料锁在石头柜子里。”
亚lun突然转过身问我：“平民能做到吗？”
“——大概不行？”我想了想：“可是这能让伯爵大人不被老鼠S_āo扰。何况，文森特市也没闹过鼠灾……”
就在说话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一只衔着卷心菜叶的大灰老鼠从不远处的路口轻快的跑过。
我假装没有看到，沙维却指着老鼠的方向大叫起来：“好大的老鼠，快去捉住它！”
这只老鼠来的真不是时候，我一定要把它关进地牢。
沙维话音刚落，一大群穿着破烂的市民已经从路口的方向冲了出来，手里握着如菜刀铁锤之类的凶器追赶老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但是我立刻编出了理由：“他们都是自发组织起来的灭鼠队。”
“抓住它，我们就有r_ou_吃了！”为首的市民挥舞着菜刀疾呼：“妇女和孩子去街道的另一头堵截老鼠！”
市民中分流出一小部分人，从街头的转弯处跑了过去。
亚lun震惊的看着市民们：“他们在说‘吃r_ou_’的话题吗？”
“风太大我听不清。”我心中涌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大。
市民们从街道两头捉住了老鼠，将它关进了铁笼。为首的市民扯下老鼠嘴里的卷心菜叶：“这是我的东西！”
“才不是！”另一名市民怒吼起来：“这些卷心菜我们应该平分！”
我小声的问斥候：“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城里最贫苦的自由市民，靠捡拾您厨房里丢出来的剩菜维生。”斥候压低声音：“野生小动物是他们的美餐，所以城里才没有老鼠。”
我惊奇的说：“……不可思议。他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可吃吗？”
“您知道文森特市的商业税很高，非常高。”斥候说：“经商困难，市民们制造的手工业品就卖不出去，导致破产。”
“冷静一些。”亚lun出声制止争吵中的市民，他走到市民跟前，和蔼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的市民暴躁的推了亚lun一把：“和你没关系。”他指着铁笼中的老鼠：“你们在城堡中把卷心菜当垃圾丢出来，而我们只能吃老鼠！”
亚lun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我立刻跑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来，同时命令斥候们用弓箭对准了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