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失礼了!”斥候队长撩起帘子指责沙维:“你不能和摄政大人的马车并行!”
沙维从马鞍上弯下腰,单脚扣住马镫,以极为危险的姿势把头凑到斥候队长面前,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脸颊,小声的说:“再来一次。”
斥候队长无奈又害羞的说:“真拿你没办法。”他把身体探出马车窗户,腰肢像风中麦秆一样往后弯折,在沙维脸颊上飞快的吻下。
“凯文你的身体真是柔韧。”沙维依依不舍的摸着脸颊:“每次都能给我惊喜——”
斥候队长一把推开沙维:“快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别再冒犯摄政大人了。”
我假装没听到,继续搅动起手帕。嫉妒会让人心智不再冷静,而冷静是间谍总管必备的特质。
亚lun在他的卧室中接见了我,他靠在扶手椅上,表情紧张又焦虑。
“我按时回来了。”我努力营造出活跃的气氛:“希望还能赶上晚餐,伯爵大人。”焦虑对病人一点好处都没有。
亚lun做出了令人惊讶的举动。他从扶手椅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我面前,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搂在怀里。
“感谢上帝,您没事!”亚lun脸颊发红:“文森特市传来消息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不甘心的说:“我憎恨自己这具虚弱的身体,不能陪在您的身边!”
亚lun的双手挂在我的肩上。他高过我一个脑袋,而身体沉重得要命,我感觉快被他压死了:“您的身体根本不虚弱!至少它很重。”
亚lun根本没有听我说话:“别离开我,约翰。我讨厌这个虚伪的宫廷!”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把亚lun扶回椅子上:“您可以告诉我一切。”
亚lun指着写字台:“抽屉里的信……简直太可怕了。”
我拉开抽屉,拿出最新的几封信件。每一封信都有考究的信封和j.īng_致的火漆印记,信纸上带着香气,不断洒落细密的金粉。
六封信件来自附近的领主,每一封都措辞优美,用语谨慎,使用大量的修辞和比喻。筛选掉辞藻和无聊的排比后,信中只传达出了一个意思:不会出兵。
“他们当然会这么做。”我把信丢在桌上:“您统治时间短暂,不热衷参与贵族之间的权力角逐。海中的鲨鱼要是有一条流血,其余的鲨鱼立刻会把它撕得粉碎。”
“我们都是亲属。”亚lun语气沉重:“他们就看着维京人入侵格拉摩根?有几位伯爵甚至和我的父亲一起发过誓!”
我竖起食指摇了摇:“誓言毫无用处。其他领主很乐意见到格拉摩根被维京人入侵,我们都被杀掉。然后他们再来赶跑维京人,瓜分这片土地。”我拿起一封信,把它撕成两半:“但是别担心,我们还有格蕾丝。我将给她带兵的权力,让她迎击维京人。”
“格蕾丝?”亚lun望着我:“我们不能让柔弱的少女带兵!这不是骑士的作为。”
我慢慢撕着信纸,把纸屑随意抛掷:“我们要对付的也不是骑士,而是一群被‘献祭’冲昏脑袋的野蛮人。伯爵大人,您一定没有见到格蕾丝的战斗方式,她可以是一座雕像,一架战车,一枚燃烧的炮弹,但绝对不是‘柔弱的少女’。”
亚lun握住我的手:“我完全相信您的话,可是……”
“可是怎样?”我急促的说:“她一个人就能和整支骑士小队对抗!您在犹豫什么?”
鲁道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会遭致教廷的非议。”
“只有异教徒和清洁派异端才会让女x_ing带兵。”鲁道夫脚步沉重踏进卧室:“我以宫廷神父的名义向您提出警告,摄政大人。教廷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我指着门外:“你没有通报就闯入领主的卧室。趁我还冷静的时候,从我眼前消失。”
亚lun拉住我的手,对鲁道夫说:“以我的名义,请您留下。”他认真的看着我:“约翰,请原谅他。神父是我传唤来的。”
鲁道夫微微点头:“摄政大人,伯爵大人和我就这个问题谈了很久。让女x_ing带领军队,绝对是异端的行为。”
“异端?”我不自觉提高了声音:“现在只有格蕾丝能帮我们,光是维京人的先头部队就和整个伯爵领的常备军数量差不多了!”
亚lun想要张嘴说话,却捂着胸口大声咳嗽。我急忙坐到他身边,拍打起他的后背:“伯爵大人,放松!”
鲁道夫摇摇头,在胸前画起十字。
亚lun咳了一阵,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约翰,如果我们贸然令格蕾丝带兵,教廷首先会追究摄政的责任。”他深深叹气:“我不能把您置于危险境地。如果您进了宗教裁判所的话,我肯定会悔恨而死。”
“不会那样。”我把手指放在亚lun的嘴唇上:“我想出了办法,格蕾丝依然是我们的救星。”
鲁道夫冷笑着:“反正不能让女x_ing带兵。”
“谁说要她带兵?”我温柔的抚摸着亚lun的脸颊:“如果她单枪匹马作战,教廷就不会怪到我们头上。”
“这……”鲁道夫瞪大眼睛:“太危险了!您这是要格蕾丝送死吗?”
我自信的说:“不,我会教格蕾丝单人作战的技巧。她现在就像一把没有开刃的重型战剑。我会加紧磨砺她,让战剑变成锋锐的匕首。”
亚lun沉默了一阵:“约翰,我越来越看不透您了。”
“她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我俯身在亚lun额头上吻下:“您好好休息,这事j_iao给我去做。有时间的话,您最好回忆下那天对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