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雅各口中的“威尼斯珍贵商品”引起了兴趣,立刻发问:“我该做什么?”
雅各把哭得皱巴巴的手绢丢给罗宾汉,罗宾汉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条递给雅各。
“这手绢是新的,拿那块旧手绢来。”雅各不满的皱起眉:“别这么奢侈浪费!”
雅各接过旧手绢,擦拭着通红的眼角:“骑士团的疯子们甚至以‘阻挡异教徒’的理由封锁了海上j_iao通。我从威尼斯带来的货物根本运不到哈夫丹酋长那里。”他从手腕上解下一串珠子:“您看,我有整整一船这样美丽的装饰品。”
我端详着雅各递给我的珠串。珠子由坚硬的材料制成,表面画着繁复鲜艳的大朵花卉图案,看起来有点古罗马的华丽气息。
“北欧人非常喜欢它。”雅各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威尼斯人用粘土做出这种珠子,北欧人却用相同重量的黄金来换!如果我的珠子能运到哈夫丹那里——”
我打断雅各:“他们竟然封锁了海上j_iao通?”
“当然,现在文森特贸易站已经被骑士团控制了。”雅各激动的在卧室中绕圈子:“除了威尼斯的商船被拦截,热那亚和汉萨也无法入内。”他拔高声音:“骑士团的家伙们无权如此!谁给他们这样的权力?摄政大人,贸易同盟的使者都等着您和骑士团j_iao涉。”
罗宾汉认真的看着我:“摄政大人,您是格拉摩根最有权势的人,请让骑士团停止这种逾越的行为。”
“格拉摩根真正的领主就睡在我身后。”我指着床上亚lun,语气恭谨:“我不过是他的封臣。”
雅各脸上的悲伤一扫而空,换上了暧昧的笑容:“摄政大人,我们之间不用说这种场面话。”他压低了声音:“每个人都知道格拉摩根的真正统治者是您。亚lun伯爵只是顶着头衔的傀儡——不然他的纹章戒指为什么会在您的手上呢?”
“够了,犹太人!”我感到胸中升起一团怒火:“看在我们曾经的多次j_iao易上,我宽恕你的这次冒犯。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同样的言论,你和你的随从将被格拉摩根永久驱逐。”
雅各死死的盯住我,他翠绿色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毒箭的箭头:“看来您已经习惯掌控‘格拉摩根’的权势,摄政大人。”
骑士团是一支受教廷领导,强大而狂热的军队。因为一名犹太商人和他们发起冲突是绝对不理智的。何况亚lun和我还有“包庇女巫”的嫌疑,任何触怒骑士团的举措都会引来指控。
这些理由不能让雅各知道,会带来麻烦。
“我可以发誓,你刚才的揣测是错误的。”我冷冷的说:“你可以回去了。”
正当气氛凝固的时候,亚lun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从昏迷中醒来。我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伯爵大人,您终于醒了。”
“发生了什么事?”亚lun揉着颈侧:“我的脖子好疼。”
“您在会客厅里晕了过去。”我抱住亚lun,温柔的说:“谢天谢地,您没事。”
雅各和罗宾汉对视了一眼,走到亚lun床前:“伯爵大人,有件事不得不告诉您。”
我正要出声阻止,亚lun却拦住我:“亲爱的约翰,我们应该多聆听平民的需求。”
雅各添油加醋的刚才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亚lun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必须得和团长谈谈。”亚lun掀开被子:“雅各先生是善良而热心的商人,曾经帮格拉摩根捕捉过强盗头子罗宾汉。”
罗宾汉不自然的把脸转向墙壁,咳了一声。
“等等!”我按住了床上的亚lun,把他压在身下:“您不能这么做!”
亚lun轻而易举的把我推开:“为什么?”
“相信我,别这样。”我抱住亚lun健壮的手臂,用尽全力把他拖回床上:“我不能告诉您原因。”
亚lun用湛蓝的眼睛望着我:“我需要一个理由。”他亲昵的吻了吻我的额头:“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见。”
“求您了……”我摇摇头:“别再问下去。我可以发誓,这对我们有益无害。”
“贵族老爷们真有意思。”雅各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和罗宾汉走出卧室:“愿你们的冠冕永远稳固。”
亚lun脸上亲切的表情逐渐消失:“约翰,我不明白您的举动。”他想了想,把摊开的手掌送到我面前:“您似乎应该把纹章戒指还给我了。”
这句话仿佛是晴天霹雳,我连后背上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我转动起无名指上华丽的宝石戒指,以极慢的速度把它摘了下来。
“您的身体已经好转了。”我努力挤出笑容:“但愿您能满意我对格拉摩根的摄政。”
亚lun迟疑了几秒钟,还是从我手中拿回了伯爵纹章戒指。他温柔的亲吻起我的耳垂:“亲爱的约翰,您应该好好休息。”
我抱住亚lun,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卧室窗外y-in沉的天空,铅灰色的浓重云层遮蔽了yá-ng光。
在萌芽的ch.un季,热情的夏季过后,不知不觉已经迎来了y-in冷多雨的初秋。威尔士美妙的季节总是这样短促。
第90章
狂风暴雨。
我站在窗前,望向铅灰色的天空。昨r.ì明媚的yá-ng光和温柔的暖风仿佛是神给予的梦境,在r.ì出后便烟消云散。
密集的雨珠呈线状从城堡檐头上倾盆而下,发出令人烦闷的敲击声。
斥候队长走到我身边:“斗篷都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