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婶把他们迎进了屋内,笑着说:“开慢点好,开慢点好,这天气不好,开快了车容易出问题。”
因为是老年人,所以都对安全问题特别注意。
沈建国听到白茺他们进来的声音,就在厨房里面招呼了一声:“白茺,来了不要客气啊,我这边煮着饺子走不开,起锅了就出来招待你们。”
因为是北方人吧,对于面食的东西特别有心得,煮面下饺子的时候都特别认真,生怕煮出来的东西口感差了。
林沫还不知道沈建国是亲自下厨招待他们,这可让他有些开了眼界。
因为看着沈建国平时说话带着官腔和圆滑,并不能想象到他在家里面当家庭煮夫的样子,故而才有些好奇心。
白茺见林沫到了沈家家里来,并没怎么看他们家的装饰陈设,而是往厨房看去,他就知道林沫多半是对于沈建国亲自做饭下厨找他们这件事情感到新奇。
他笑了笑,心里想说沈建国其实手艺挺好的,一群朋友里面,沈建国算是最会治理家务和爱研究菜式的了。
徐婶这时候端了茶水过来招待他们,又看见白茺身边坐着的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少年,就以为他是白茺的秘书什么之类的,便招呼了他说:“这位小先生第一次来家里,还不熟悉,先喝口茶水,路上一切都还好吧?”
林沫听见老妇人和自己说话,口吻温和客气,老人家也精神奕奕,鹤发童颜的样子,不由得对老人有了几分敬意,回答道:“啊,叫我林沫就可以了,我们过来的时候还挺顺利的,谢谢您的招待。”
老妇人面带微笑和慈祥地看着林沫,觉得他看着只是个读书年轻人的样子,心想这么年轻就做了白先生的秘书,十分了不起。
林沫不知道对方心里所想,他出于本能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幸而白茺和他在一起,他才感觉身边有点安全感。
沈建国这时候从厨房里面冲出来,兴冲冲地拿了桌上的碗又返回了厨房里,他出来的时候,嘴里还愉快轻松昂扬地哼唱着革命歌曲,林沫见了他这样,简直意想不到,没想到白伟伟的舅舅在家里居然是这样的。
徐婶站在白茺他们这里招待他们也有些尴尬,一个老人对着两个青中年,又找不到什么话说,不免有些大眼看小眼的感觉。
徐婶又招呼了林沫几句,仍旧称他为小先生,说:“小先生喝茶吃点酥心糖。”
林沫不好意思拒绝,赶紧应了老人的好意。
徐婶找不到什么话好跟他们说,又不好叫一脸沉着的白茺吃糖,只见他面向嫩,又带着温柔,才叫他吃酥心糖。
林沫拿了糖盒里的一粒糖,拆开吃了,老人见他这样,脸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慈祥表情,道:“那你们坐会儿,我去厨房看看。”
她这一走开了,林沫才感觉轻松一点。
白茺这时候说:“我们吃了饭就走,不用担心。”
林沫咽下了酥心糖,抬起头来眼睛亮亮地望着他,“嗯”地点了点头。
白茺见林沫吃点心时候嘴角沾了一些糖碎,伸了手去他的嘴角给他擦掉,只是一碰到林沫柔软娇嫩的唇角,他的手指就有点移动不开,在替林沫擦去糖碎之后他的食指还在林沫的嘴角那里抚摸。
白茺深幽的眼睛款款深情的凝视着林沫的脸,林沫感到自己心里被他的眼神所触动,白茺见林沫呆呆的眼神里带着让人心软的清澈明晰,他这么听话柔顺,白茺眼睛不免带了一层笑意,低头浅吻了一下林沫的唇,再抬起眼睛来看林沫的时候,眼里都是欢喜和明亮。
两个人在一起这些点滴,仿佛一直都是温情美好,温柔细腻的。林沫被白茺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怔,反应了一下,才想到这是在别人家,厨房那边还传来温吞的各种烧水煮饭的声音,但是他心里却并不为白茺这样公开亲昵的动作感到不适应,反而想着,以后两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也要自己做饭洗碗。这样的想法让他内心感到温馨。
沈建国这边煮好了饺子,自己端了大碗出来,看了一眼白茺和林沫他们,白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沫,温言软语地在和他说些什么,看上去两个人像感情恩爱的伴侣。
沈建国招呼了一声:“饺子好了,过来吃了啊。”
白茺对着林沫小鹿般水润含情的眼睛,柔声劝道:“走吧,去吃饭。”
林沫听了白茺这样说,才跟着他过去饭厅那边了。
徐婶帮着给他们拿碗碟筷子,然后又忙着收拾厨房里面的东西,他们三个坐下了之后,沈建国便爽朗地说:“今天冬至,来尝尝我的手艺啊,你们随便吃,不要客气,饺子家里面很多。”
白茺和林沫坐下了,沈建国又特意给林沫说:“林沫是第一次来家里吧,没事,以后常来玩,没事过来坐坐也可以。”
他这么热情,分明就是把林沫当成一家人的意思,林沫不好拒绝,就浅笑着应了一声好。
白茺问道:“庄枚和孩子呢?”
沈建国道:“回孩子姥姥家了,说在那边吃了晚饭回来。”
白茺点了点头,大家便开始动筷子吃饭。
那饺子白白胖胖的一个个放在大碗里面,每人面前有一只小蝶,里面又蘸料,林沫自己夹了一个饺子来吃,尝了尝味道,是白菜陷的,觉得味道不错,便又夹了几个来吃。
沈建国见了,便问他:“味道怎么样?吃得习惯吗?”
林沫在家里是很少吃饺子的,林妈妈不擅长做面试,过年吃一顿饺子也是在外买回来的饺子皮自己调陷,自然就跟沈建国这自己在家里赶制的面皮不一样,他点点头说:“嗯,好吃,面皮挺好吃的。”
沈建国听了就笑出来,说:“傻小子,饺子哪能只吃皮呢,要吃里面的陷。”
林沫听了他这样说,也只是笑,听明白沈建国那语气完全就是在把他当个小孩子看待。
大家这边正吃着,白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白伟伟打过来的电话,沈建国也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伟伟两个字,手机放在桌子上震动,白茺还没有去接,沈建国就一抹嘴对白茺说了一句:“我来接。”
然后拿起了手机按下接听键,说道:“喂,伟伟啊,吃饭了吗?”
白伟伟那边和这里相差8个小时,怎么可能没有吃饭,应该是才起床才真。
他想起来今天是中国那边冬至,所以才打个电话回家给白茺问候一番,哪里知道接起来确是自己舅舅的声音。
“舅舅,怎么是你呢,我爸呢,他和你在一起?”
沈大舅笑着说道:“是啊,是我,我们在一起吃饭呢,你只问候你爸,就没想到给你舅舅我打个电话来问候一下?”
白伟伟说:“哪能不啊,我不是给我爸打了就给你打嘛,你们是在一起吃饺子?”
沈建国拿着白茺的手机和白伟伟说着话,白茺眼里带着松散的笑意,可以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儒雅俊逸的脸上有一种成熟男人慵懒的x_ing感。
听着沈建国的回答,大概就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话。
林沫听到是白伟伟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他的心里却有了一丝慌乱,但其实说成慌乱也不对,他只是心里有些微微的乱和不措,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觉得一瞬间有点心悸。
屋子里面的三个人都停下了筷子,听着沈建国和白伟伟打电话,白茺这时见林沫微微扬起脸看着沈建国,眼睛里目光光闪闪的,他就多半猜到林沫心里在想什么。
他对林沫说:“没事,伟伟我会好好和他说。”
林沫因为自己内心所想的被白茺看穿,他就更有一种心里乱糟糟的感觉,有些焦躁,但又不完全是,他还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沈建国断然道:“你和你爸说几句?好,我把电话给他。”
白茺接了电话过来,一边自然地说着话一边伸手去握着林沫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心和安全感,道:“喂,伟伟,在那边还好吗?”
白伟伟在大洋另外一头说:“还挺不错的,爸,这边东西真便宜!我明年回来的时候给你买几件衬衫,阿玛尼的,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
白茺牵起嘴角笑笑,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安抚着林沫软软的手,想让林沫放松一点,道:“好,没钱说一声,再给你寄。”
白伟伟说:“够了够了,带过来的钱用到一七年都够了,我没那么奢侈,现在都自己做饭呢。”
白茺一听自己儿子说他现在都自己做饭了,就脸上的笑意更浓,道:“哦,这好,下次回来你舅舅可要高兴坏了。”
沈建国在一旁听到白茺提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问道:“什么,他怎么了?”
白茺笑着点头,应着儿子在那头的生活学习汇报,一边又朝身旁的林沫看去,只见他雅致秀美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光,像月光那样柔和轻柔,但是却有一种被淡色月光笼罩着的惆怅和心慌,白茺心里发软,对这样子眼神温润s-hi漉看着自己的林沫而心中一动。
白茺随口回答道沈建国的话,说:“伟伟说他现在自己做饭吃。”
沈建国听了,立刻高兴起来,道:“这小子现在不错啊,出国了一次,现在这是长出息了啊。”
白茺笑笑地朝沈建国点点头,继续和儿子打电话,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沈建国在一旁有些不耐地说:“来,让我再跟他说几句。”
白茺和儿子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说道:“嗯,好,你在学校里注意身体,你舅舅再和你说几句。”
沈建国接过了电话过去,走到了偌大的客厅里面去接电话,听意思多半都是在夸奖侄子会做饭了这件事,而还颇有兴致地传授做菜的心得给自己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