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起来,不然再吃我几脚!”我恐吓道,薛刃立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大侠饶命,我这便走……”
到了拴马的地方,和慕寒各自上马,薛刃也磨磨蹭蹭的上了马,看起来他就算是以为我们要劫持他也不敢逃了。那么该想这个女子怎么办了——
我想了片刻,找不到马车,也只能同乘一骑了,有一句话还是对的,她也没什么名节了……以后离开这个地方就好。至于我,反正我事实上是女的,她早晚会知道。
于是伸出手道:“没别的办法,只好唐突姑娘了!”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伸出手,我拉起她放在我身后,前面的位置也许在潜意识里为某个人留着吧……
她坐好,身子十分规矩的和我保持一段距离,却听围观群众一阵喧哗,似乎在起哄?这些脑补力旺盛的古人哦——不过慕寒看着我被这样起哄,会不会有一点点的醋意呢——想完便为自己的自恋汗了一下,她又不喜欢我,吃哪门的醋……
不过这女子会不会经我英雄救美,就爱上我了呢……我去我都在想些什么,一见钟情这种事物太玄幻了,会那么轻易的发生?即使发生了也根本就是不靠谱的一时之念,好感而已,而且英雄救美的又不是我一个。最近还真是越来越自恋啊……想点别的吧。
身后的人小心揪着我的衣襟,不由得想到刚刚前面的位置留给慕寒的行为,可是我们共乘一骑的话还不知道谁会在前面,而且我们个子差不多,谁在前面都遮挡视线,这可真是麻烦。随即又想到我真是想的美,毫无进展还在想这种成功了之后才有的福利,不由得被自己逗笑了,随即看了看慕寒。
“你一直在傻笑什么?”慕寒也转过头,警惕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坦言相告:“我在想以后我们共乘一骑的时候可怎么办,个子差不多,谁在前面都挡着视线——不过我才十七,还要长个几年,你就保持现在的个子,看来以后会是你在前面!”对啊,太有道理了!我被我忽然的灵机一动弄的十分开心,不由得开始憧憬将来慕寒小鸟依人的在我怀里策马同游的场景。
“……谁要和你同乘一骑。”慕寒不屑转头,不过依然不能打破我幻想的画面,最近的抗打击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二愣子薛刃一脸疑惑,看来我的表情以及我和慕寒的对话很有问题……冷哼道:“看什么看,找打?”
“……”薛刃转头直视前方,双眼放空。
行了片刻,薛刃似乎意识到什么,原本无神的双眼开始激动起来,但什么也没说,直到庄严的府衙出现在眼前,薛刃跳下马,才开始肆意笑道:“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以为和知府是故交,就能奈何的了我?到底还是愚蠢,只会耍拳脚功夫而已——”
我下马,看着那女子小心翼翼踩着马蹬下马,等到她安全下来后才对薛刃无奈道:“你不觉得你每次笑,结果都很惨么……”
薛刃果然立刻敛了嚣张的神色,犹豫片刻,最后底气还是上来了点,y-in沉着脸制止了守门衙役的讨好以及关切他的伤势,叫他们通知知府升堂。
等了片刻,被带到公堂上,薛刃看到熟悉的衙役们,似乎终于找回了自信,放松了许多,看着我们的目光也越来越充满肆无忌惮的恨意。
不多时,一个眉目俊郎,身着红色官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我一愣,没想到洛阳府尹居然是个和慕寒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大人,我要状告这两个光天化日抢我小妾的恶人!不仅抢我小妾,这两个恶人还打伤了我的手下,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大人可一定要为我作主,将他们各打一百大板,再好好的关上一段时间……”知府一走到案前,薛刃便喋喋不休的说道,完全忽视了那个知府一脸震惊的神情。
好么,果然这个知府认得我或者慕寒,更应该是认得慕寒,而且慕寒放心就这样什么也不提点,他应该是靠谱的,知道一方是慕寒,一方是失势副相的众多门生之一的薛家,到底该选择谁!
那就没多少事了,我完全放松下来,十分好笑的看着薛刃的表演。
第40章 结案
薛刃说了一大通,最后总结陈词:“请大人做主!”说完还不忘恨恨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怒道:“你们怎么还不下跪,成何体统!”
“我只知跪天跪地跪父母啊——你怎么也不跪?”
“我和你们不一样!大人,你看这两个人的嚣张样子便知道我所言不虚了,请大人明查!”
我看向已经稳住心神的洛阳府尹,年轻的知府沉声道:“薛刃所说,可为事实?你二人可有辩解?”
慕寒道:“没有异议,我们确实打伤了他和他的手下,不过所谓抢了他的小妾,应该换成救了这位姑娘。”
薛刃一脸轻松,一点也不辩驳,和我一样一副看戏的样子,大概是觉得他必赢,懒得再多说了。于是知府开口问道:“此话何意?”
慕寒道:“大人,此案的关键是这女子到底是不是薛公子合乎律法的小妾,那便要从他是怎么得到这个小妾开始说起,只有那个案子了结,才能决定这个案子,我们告薛刃打死陈秀才,强抢民女一案。”
一直沉默的薛刃这次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哈哈哈……你们真是愚不可及,那个案子前几日早已有了定论,是陈秀才和客栈里的小二起了争执,小二将他殴打致死!至于这女人,当然是我从陈秀才手里买的,卖身契都在,怎么不合乎律法!”
慕寒看也不看薛刃,对府尹认真道:“大人,此案已结?这等人命大案可不能Cao率,不如大人再重新调查一次?”
“不,不必重新调查。”知府淡淡的说道,薛刃即刻得意的笑起来,而我虽然奇怪他为什么这么说,却还是相信这个知府是靠谱的。果然,接下来知府的话让薛刃的笑声戛然而止。
“本官早已察觉到蹊跷,这几日又细细调查了一番,果然有新的发现。前几日并未正式结案,今日已经可以了结,本官刚刚正要派人去寻薛公子和这位女子,不想薛公子倒自己来了。”
“什么?”薛刃一脸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知府猛然一拍惊堂木,喝道:“薛刃,你以为你掩饰的好本官就不知道么!百姓虽被你买通,都说你们在客栈里交易完后,他和小二殴斗而被打死,那小二自己也被你买通,承认了是他所为。但那女子口口声声说是你命下人打死秀才,将她强买了去,本官觉得事有蹊跷,昨日说服了秀才的家人开棺验尸,那尸身上的痕迹,分明就是很多人殴打所致,你买通的人却都说是秀才和一个小二殴斗,这一点漏洞你没有想到吧!”
“……”薛刃呆住,仍然一脸不可置信,事实上不止薛刃呆住,我觉得我和慕寒还有那个女子都有些无言以对,知府说的是个什么,那个女子早就有异议了,为什么不当场验尸,而是等到昨天才大费周章的开棺检验,分明是强词夺理……然而估计当初判了是小二的罪的过程更加荒唐,反正这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就够了。
“张玉庭,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我薛家是你惹得起的吗?”薛刃终于回过神来怒吼道,随即又欲冲上公案前,当即被几个衙役拦住,薛刃一边挣扎一边大怒道:“我父亲的老师可是当朝副相!”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胡闹!”知府张玉庭怒喝道,薛刃经这一喝,面上终于有绝望的神色,似乎明白了张玉庭是在故意和他作对,如此反常只能说明我们果真惹不起了。但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冷冷道:“大人,那小二已经认罪,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除非你让他改了口供。”
“那是自然。”张玉庭胸有成竹的笑了,随即道:“来人,去把赵仲带上来!”
不多时,一个面色萎靡,身着囚服的人被拖了上来,张玉庭笑道:“赵仲,那陈秀才是谁杀的?”
“是我——”赵仲有气无力道,薛刃看向张玉庭挑衅一笑。
张玉庭也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对了,有一件事还没告诉薛公子。今晨有人递上诉状,告你薛家身为官宦之家,私行商贾之事,且私设赌场,私放重利贷,强夺民产,鱼r_ou_百姓。前面私行商贾之事尚不严重,可这强夺民产,放高利贷,私设赌场可是大罪,本官已派人前去查抄薛府,一旦找到私放高利的证据,便也足以治薛家大罪,更何况强夺民产、私设赌场之事也正在调查,一旦是真的……”
这下我终于目瞪口呆了,大手笔,他不会早就想办了薛家,终于等到吕范失势这个机会了吧?
我和那个女子目瞪口呆,唯慕寒依然一脸淡然,与此同时薛刃面色灰白,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愿领死罪,不要治我薛家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