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凶手是陈奇,就是他对琴桐的愧疚已经发展成扭曲的占有欲和妒忌,想杀掉所有接近琴桐的男人。”许亦华又道,“可是这样,挽娉和静姨的杀人动机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挽娉的话……你觉得挽娉像是一位丫鬟么?”
许亦华摇头。
“她的相貌气派与琴桐不相上下,在楼中若是做双魁之一也是完全可以胜任的,难保不是因为琴桐做了花魁她却只做了丫鬟而产生妒忌,想用杀人来嫁祸琴桐,再不济也可以传出风声,做过琴桐恩客的男人都死了。这样,谁也不想去沾惹晦气了。”
“那静姨?”
“静姨……”顾启摸了摸下巴,“有些说不准,有些事情我暂时还没有弄清楚。不过若说理由的话,她也算是有。琴桐如今算是楼里的摇钱树,若是有人想要替琴桐赎身的话,想必静姨定然不会同意,但是对方又是郑侍郎的公子,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同意,所以干脆杀了他,而魏程则是因为没钱还喜欢闹事。虽然有些靠不住脚,但也算是杀人动机了。”
揉着有些僵硬的后颈,顾启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许亦华道:“还是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今晚定有事情发生。”
“你昨晚就这么说过了。”许亦华不相信。
“如果今晚没什么事情发生的话……”顾启顿了顿,“我明早还这么说。”
是夜。
俨然三更天。
月光清清,寒风冷冷。
顾启带着许亦华慧启二人再一次猥琐的躲在蓝衣公子的屋顶上面,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揭开瓦片,朝下看去。
“哇,带劲。”慧启张大了嘴巴,兴致盎然。
“还可以这样……这个姿势我喜欢……”
“这种姿势也能摆出来,厉害……”
“看不出这个男的还挺持久……”
许亦华捂住了慧启的眼睛:“你会长针眼的。”
“要长针眼我六岁就长了。”慧启抗议。
“换新姿势了。”顾启在另一边揭开了瓦片,招呼着两人过来看。
“我要看我要看。”慧启急忙拽开许亦华的手指,凑到顾启身边和他一起趴在上面。
“花样挺多的啊。”
“这个可以学习学习。”
“十八式用了几式了?”
“八九式了吧。”
“要不是楼里的姑娘都被言周教过,琴桐还真不是这人的对手。”
许亦华一个人在夜风中默默的凌乱了。
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个多时辰,下面的人这才停了下来,依偎着说起来情话。
“一说情话就恶心了。”慧启鄙夷。
“还不如方才做的时候。”
“你们两个……”许亦华黑了脸,“闭嘴!”
慧启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你还算是出家人吗。”许亦华提着慧启的耳朵,“喝酒吃肉,逛青楼,泡姑娘,还看……还看这种事情,八戒你犯了几戒?”
慧启双手合十,脸上摆出正经的神色,口中念道:“小尼戒心不戒外物,从来不拘泥与外物,一切外物在小尼看来都是不存在的。”
许亦华皮笑肉不笑:“那好啊,明天开始,你就没有肉吃了。”
“那些肉已经死了,施主,就成全小尼来普度它们吧。”慧启连忙抱住许亦华的大腿,苦苦哀求。
许亦华刚想说话,却又一顿,原来是下面的人已经吹了灯歇下。
“不要说话了。”许亦华脸色凝重了起来,他似乎是听到了一些什么声音。
慧启连忙噤声。
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快速的移动着。
“人来了。”许亦华弯下了背脊紧紧的贴在屋顶上,一手按住腰间的长剑。
顾启也贴在屋顶上,扭头随着许亦华的目光看了过去。
远处一片漆黑,在浓浓的夜色中仿佛一只怪兽对着他们张开了黑色的巨口,静静的潜伏着。
许亦华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知来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