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园和谢子京是谁?”把6号手术室钥匙给秦戈的时候他悄悄问。
“话最多的那个和看起来最不正常的那个。”秦戈收下钥匙,“这钥匙我就这样拿着,你放心?”
“没关系,我发完一个函就过去找你。”言泓说,“彭湖医生的海域现在还是不能恢复,可是有个病人不能等了。”
他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我们以前的副院长准备做心脏搭桥,等了彭湖一个月,现在所有指征都正常,可以做手术。她家里人等不了了,医院这边也不想再等,所以在联系其他医院的教授。”
秦戈听出了几分异样:“彭湖以后会受影响吧?”
“肯定的,很大的影响。”言泓耸耸肩,“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连医生都当不了。就算解决了,以后也……”
白小园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想起了彭湖说的那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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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再次进入了6号手术室。
手术室里灰尘十分厚重,唐错捂着鼻子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但无论再看多少次,这也只是一个普通而凌乱的杂物间,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手术室以前做过什么手术?”谢子京忽然问。
这时唐错捂着鼻子举起了手:“这个手术室以前好像是妇产科的。”
白小园诧异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刚刚上楼的时候,我在二楼的走廊上看到一张照片,说的是6号手术室接生婴儿的事情。”唐错有些紧张,看看谢子京,又看看秦戈,“不过我、我也不敢肯定……”
院史馆一楼是医院现在获得的各种荣誉,二楼则摆放着与医院历史发展相关的物品与照片。
二楼的走廊两侧果真悬挂不少名医的介绍,间或夹着一些明显泛黄的老照片。
唐错说的那张就在二楼上三楼的楼梯旁边,但秦戈他们全都没注意。
“四胞胎……”秦戈一下想起了彭湖的话:从手术室墙上钻出来的,不是成人,而是婴儿。
照片上是四个皱巴巴的婴孩的合影。孩子们全被印着医院名称的小被子裹着,放在一个大铝盘上。
铝盆边缘有一行红色小字,写着“6号手术室专用”。
白小园服气了:“唐错,你什么眼神,太厉害了。”
唐错开心到窘迫:“没有没有,就是顺着看了一眼。而且院史馆的都市传闻,基本都跟婴儿啊女人啊有关系,挺奇怪的。我根据传言流传的时间分析过,这些传闻大都出现在最近的三四十年间,很集中。”
他说完,紧张地看了眼秦戈,声音忽然变得很小,干巴巴笑了一声:“不过都是些无聊的事情,哈哈。”
“很有用。”秦戈一反常态,认真回应他,“唐错,做得好。”
唐错顿时兴奋得结巴了:“那、那秦戈,你来看、看这里,这张照片的说明。”
照片的说明很详细,这是八十年代某一年的某一天,二六七医院的妇产科顺利给一个高龄产妇接生了四胞胎。孩子和母亲都活了下来,这是当时的一件大新闻。
“……今天听彭湖描述的时候,有一个地方我觉得很奇怪。”唐错鼓足勇气说,“他给我们描述了手术室里的用具,医生的衣着,还有婴儿的形态,全都说的很详细。但他没有描述病人。”
秦戈想起来了:“他只说病人在……嚎叫。”
四人面面相觑。
现在看来,手术台上的是产妇。
白小园奇道:“产妇的生产过程彭湖肯定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为什么遮遮掩掩,不直接告诉我们?”
谢子京摸了摸下巴:“他一直在遮掩啊。如果‘幻觉’不是他自己的,他明显在为真正看到‘幻觉’的人遮掩。”
四人分散到二楼各处,继续寻找与6号手术室相关的照片。但仔细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回到那张照片面前时,言泓也刚好从楼梯走上来。
秦戈问他是否知道这照片的事情,言泓看了那照片半天,忽然一拍脑袋。
“哎呀我这记x_ing!对对对,6号手术室以前确实是妇产科专用的手术室。”他凑近了照片,仔细看了又看,“你跟我们说6号手术室,很多人都是想不起来的,比如我,我那时候还没出生。但是这四胞胎在我们院里很有名。”
那四个孩子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仍旧每年都专门回来拜访当年的恩人。
“恩人就是给她们接生的医生,当时二六七医院妇产科的一把手。” 言泓笑道,“我们院里都说,当医生能被这样记住,一辈子也值了。”
秦戈的眼皮又开始跳了。
“这医生在医院吗?”他问。
“在是在,但是正住在病房里,不见客人。”言泓说,“就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个退休的副院长,叫蔡明月,等着让彭湖做手术的。”
秦戈眉头一沉:“她是彭湖的病人。”
“不止。她还是彭湖的恩人。”言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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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到二六七医院之前,彭湖在另一个普通的综合医院里工作。
由于技术好,彭湖在医院和病人中颇有名气,渐渐招致一些前辈的嫉妒,他特殊人类的身份被抖搂了出去。
原本无论是哨兵或向导都可以从事任何普通人从事的职业。但在有心人的运作下,彭湖受到了严重的排挤。医护人员和病人都写了联名信,请求医院辞退彭湖,同时流言四起,彭湖莫名其妙地惹上了不少麻烦。
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当时还是二六七医院副院长的蔡明月去拜访彭湖,并且重金将他聘到二六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