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抚着胡子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朱天仰无趣的翻了个白眼,白眼才翻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人用手指在他眉心按了一下,然后他眼前一暗,整个身体像突然失重似的飘了出去,在完全飘走之前,朱天仰隐隐听见束修远大叫他的名字,他想要伸手抓住束修远,却无能为力,只动了手指一下就被吸入像旋涡一般的乱流里。
朱天仰只觉得自己像奶茶里的珍珠被吸走了,可是这吸管也太长,长到他从惊慌失措,渐渐觉得无趣,无奈吸力实再太大,朱天仰只能维持U字型,暗暗翻着白眼。
突然朱天仰的背象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失重感没了,身体终于停下来,一下停的太突然,朱天仰觉得想吐,然后他吐了,吐完朱天仰环视了周围一环,直接晕了过去。
不带这样玩人的吧!
「若男,若男,你没事吧?」
「吱~」椅子被推动,刮地声响起,接着有几声重重的脚步声,然后老太太的声音又出现了,「刚明明醒了,为什么又昏过去了?不是说只是血糖太低吗?怎么会说昏就昏?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没查出来?你们认真一点,仔细一点好不好?这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我看你们谁能负的起这个责任。」
听完那位以前被他喊妈的老太太说的话,朱天仰坚拒睁开眼,并且不停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梦,只要不睁开眼,就不会成真,睡着就好了,睡着,再醒来他就会变回去当朱天仰了,他的粥铺已经转亏为盈,茶叶已经打进瑶京的市场,边城建业的马队也初具规模了,他不想一切化为乌有,而且他走了芝兰怎么办?李承欢怎么办?张晓晨跟金捕头,李真可跟阿弃怎么办?束五,束一,日芳院的兄弟们怎么办?那些经常下田劳作的好几个都已经比牛壮了,叫他们怎么再回去当公子?
朱天仰紧闭着眼睛,坚决装死。
冰冷的听诊器在他身上贴了几次,身边又便来一个男声说:「孕妇本身情况没有问题,应该很快就醒了。」
听到这番话,更加深朱天仰不睁开眼睛的决定。
怎么会怀孕了呢?
要知道,被树撞上之前他已经跟上任男友分手快一年了,而且他不论跟那任男友都没有鱼水之欢,最多只到亲嘴磨磨蹭蹭,这样怎么可能会怀孕?他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难不成这孩子是树的?撞上他那颗树大成那样,说不定早就成精了,撞到他时就撞进肚子里,准备化胎为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朱天仰的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心想,妈呀!老子肚子里有只树精。
然后他的手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握在手里,身边传来一个温厚的声声,「小天,不怕,没关系的,我们的宝宝没事,他很健康。」
这句话,这个声音,让朱天仰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大家都跟着出去讨公道了,而且一意识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一下就吓掉朱天仰坚决不睁开眼睛的决心,「温路诚,你说什么?」
「小天,你醒了?」
朱天仰哭了,「你叫我什么?」呜……他的换命哥们居然这样万分深情的看着他,好想吐。
「天?」温路诚皱起了眉头,彷佛想到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一张俊美的脸皱的都变形,「老……大……?」
「妈的,小路子,你跟我的身体干了什么事?」
「老大,你回来了?那我的小天去那里了?」
朱天仰挥开握上来的手,一脸凶恶,「妈的,你先说你对这身体做了什么?」
「老大,我跟小天结婚了,小天已经有我的孩子。」
「妈的,小路子,你看着我的脸做的下去?」
温路诚点点,嫣红的嘴唇动了几下,终于发出声音,「那时我眼里看到是我的小天。」
「我的小天,亏你叫的出来,你跟他结婚了?」温路诚点点头,朱天仰脸皱成包子,「你妈肯?」
温路诚家就住在赵若男家隔两条巷子,再个人年纪差不多,也差不多时间嫁进这个村庄里,从年轻到老,温路诚他妈什么都输给赵若男他妈,只差她生了四个带把的,靠着这点完胜,于是温妈和赵妈之间的仇恨只比杀父之仇再少一点点。
「我妈对小天很满意,现在一个月有二十天住在我家。」
朱天仰突然笑了一下,温路诚退了一步,朱天仰勾勾手指,温路诚偏过脸不看他。
「你再不过来我就把你儿子从这个肚子里推出去。」
温路诚吸了口气,走到病床旁。
朱天仰扣住温诚的后脑,对着他的脸笑,「你舔过我屁眼没?」
温路诚闭紧了嘴想要往后退,朱天仰「嗯哼」的两声,看着温路诚的眼睛一下,接着就往自己肚子瞄。
温路诚闭上眼睛,木木的点点头,朱天仰笑了一阵,后来眼睛一转,抓过温路诚的手贴上他的肚子,「什么味道?」
温路诚悲凄的睁开眼睛,跪在地上喊,「老大,对不起我错了。」接着开始交互蹲跳,一边跳一边报数。
数到一百时,温路诚累的摊在地上,朱天仰啧啧啧不满的摇头,「小路子,你体力变差了耶,话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我屁眼什么味道?」
温路诚马上起身,双脚分开与肩同宽,以脚与额头顶地,双手交握在背后,一边喊,「老大,我错了。」
另一边赵若男万分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神情焦急着望着他,一声一声轻唤,着急的问他「有没有事?」,若是换成一年多以前的他,他一定会觉得此生至此已无怨无悔。
可现在,他没有感动,只有心惊。
赵若男呆看着眼前美艳的男子不语,闭上眼睛,怎么也不懂自己只是晨吐,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难道是梦?如果再睡一觉,醒来会不会回到路诚身边呢?
他好不容易才确定路诚是真的,他好不容易才当成赵若男,怎么能告诉他那一年多幸福的日子只是南柯一梦,不,他是赵若男,那里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去,赵若男紧闭着双眼,不管身边的呼喊再急切,只希望自己能赶快睡着,睡醒了就能回到他爱也爱他的家人身边。
下识意着轻抚着肚子,催自己快点入睡,他要回去路诚和宝宝的身边。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天仰何以昏迷不醒。」
刘主冰不回反问,「束老爷何以要老朽见朱公子?」
束修远皱眉,这些问题凌伯基应该跟刘主冰说过了才对,但是对方是第一命士,也只好耐住性子再述一次,「自是希望依重先生高能,判断天仰移魂之事是否为真。」
刘主冰点点头,「束老爷想清查此事可是对朱公子心存疑虑?」
刘主冰看向束修远,束修远没有掩饰大方点头承认。
「那老朽可以断言,移魂之事确实为真,如今两人魂魄已各归原主,束老爷自此自可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