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芝兰也是拉的一脸苍白,他颤抖着手指指着朱天仰,「公子,你是不是事先吃过解药?为什么只有你不闹肚子?」
朱天仰看着一屋子苍白虚弱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要知道这个世界虽然有辣椒,却鲜少看到有人食用,甚至是前府大厨也只有在卤肉时用洗净的辣椒皮佐味而已,多的是一辈子没尝过辣椒味的人,而且后府因公子姑娘要侍寝的关系,饮食均偏清淡,一下子让这些人吃上麻辣火锅,虽然只是小辣的程度,但还是让多数人拉的裤子都来不及穿。
「哈哈哈,那是你们肚子不耐辣好不好?辣椒又不是毒,那有什么解药可以吃。」
另一头领命而来的束六真觉得自己快疯了,这后府是怎么了?咋整个日芳院不见公子走动,却见满满的小侍拿着恭桶,顶着一张病弱的脸,排着奇怪的队形移动?
束六收回探究的眼光,暗暗警戒自己,不要好奇,不要多问,快点达成任务,尽早离开日芳院,前车之鉴教训必须记取,别忘了束三昨日回来以后有多不正常,多烦心,多懊恼。
束六快步奔走,接着纵身而下,在朱天仰房前道:「朱公子,老爷有请。」
朱天仰满脸不敢相信的望着束六,心想,这束府真是不能住人了,这疯子居然闭着用轻功疾飞,这是不想活了?还是疯了觉得自己撞不死?
束六低头盯着鞋不多看,坚定重申来意,「朱公子,老爷请你去前府。」
朱天仰收回目光,点点头为难的道:「我可以跟你去,但你不可以再闭着眼睛飞了,我怕失事掉了小命,人家都还没生孩子呐。」
束六依旧不动如山,朱天仰无趣的扁扁嘴,依旧选了火车便当的姿势,「你们回去喝些白粥养胃,明天就不拉肚子了。」说完,掐了一下束六的臀部,下巴往外推了推,示意可以走了。
束六别过头去,望着窗外被风卷下的落叶,心想,自己终于也成为朱公子掐过的无数臀部里的其中一个。
「什么事呀?猪老爷。」
束一虽然跟束修远解释过为什么朱天仰老是喜欢叫他猪老爷,以及何谓沙猪,但是束修远还是非常不能理解沙猪这种理论,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本来就是妻妾成群,身边红颜蓝颜知己无数,以他来说他已经是节制的,束修远真不懂,何以朱天仰还是如此不满;转念一想,朱天仰老是摸摸这个小手,捏捏那个臀部,勾肩搭背的人数就更是不用说了,自己从不曾因此为难他,这朱天仰倒是时时刻刻不忘挤兑他。
「天仰,这几个月来我只有你,你何以总是对我心存成见?」
朱天仰翻了一个白眼,颇为不屑的看向束修远,「可日芳院里还养着四五十位公子,还有月华院呐,那里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不知束老爷心底可有个底?」
「可我不曾再召任何人进主院侍寝。」
「嗯,可你也没说再也不召其它人侍寝。」
「天仰,我是束府家主,一般有百两家底的人家已不免三妻四妾,天仰你怎可要求我如布衣百姓一般仅守一人到老?」
「有何不可?我就可以一生仅守一人到老、到死。」
「天仰,束家家业何其大,家主子嗣如不繁盛如何守得若大家业?」
「才适者任其职这才是正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是找外姓人守家业?天仰此言差已。」
「凌伯基姓束吗?你交到他手里的东西会少吗?束鸿升、束兆亭不姓束吗?他们还跟你同个父亲咧,为什么他们手底一间铺都没有?」
「那两人,一个是束敬和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一个曾暗助束敬和,你让我如何把实权交到这两人手里?」
「所以罗,同姓不一定同心,不姓束也不一定让你信不过,再说,每次一个新家主的产生都要用多少人命和牺牲去成全,如果束家有一个良好的制度管理家业,拔擢家主,就不会搞的家主一定要像个种猪一样生一堆孩子,等着那些孩子再被害死,或互相残杀而死。」
朱天仰看着沉吟不语的束修远,轻轻的把手覆上他搁在桌上的手背,「如果束家早以才适者任其职的方式来选家主,你的六弟与十二弟也不会离世了。」
束修远看着朱天仰覆上来的手好一会,才转头看向朱天仰,「你知道允晰和久鸿怎么死的吗?」
朱天仰点点头,把另一只手也覆上去,「所以才要从你开始改变啊,你难道想让束家的下一代再步入你们这代的后尘吗?」
「从家主之子中择一子为下代家主已是束家传统,要改何其容易,就算我肯,族里长老也不会肯,更别说这后背会牵动多少利益。」
朱天仰收回手,摆出个茶壼状,「管那些人干嘛?管他钱去那里,反正钱最后还不是进了姓束的口袋里,最重要是从此不会再搞得束姓的非害死束姓的不可,不会再有骨肉相残的人间惨剧。」朱天仰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地尽其利,货畅其流,才是永远之道。」
束修远低眉不语,朱天仰还想再说些什么,嘴一动,声都没发出来,就听到「扣扣」敲门声,接着凌伯基推门而入,后面还带着一名长胡子老翁。
「老爷,第一命士刘先生已到。」
凌伯基话一完,长胡子老翁便上前一步道:「老朽刘主冰见过束老爷。」
朱天仰噗吱的笑出来,「妈呀!你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先生叫束修远老爷。」
凌伯基责难的瞪了朱天仰一眼,朱天仰用食指搓搓鼻子,闭嘴偏过脸。
「天仰,就是这种小孩心性,望先生切莫见怪。」
「怎么会呢?」老翁一边摇头一边说,一脸和善,完全没有怒色。
「先生请坐。」
老翁坐下,手还时不是的抚摸他的长胡子,一派仙人模样。
老翁落座后,束修远对着朱天仰说:「天仰你坐这。」
朱天仰心想事情总是要有个了断,便依言坐在老翁对面。
朱天仰本以为老翁会拿出什么法宝,至少拿个照妖镜似的东西对他照一照,可老翁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笑眯眯抚着他的胡子,当朱天仰数到第二十一下时,整个人烦起来了,「老先生,你是第一命士是吧?」
老翁点点头,依旧是慈祥的笑着,还是抚着他的胡子。
「那你怎么还不拿出龟壳什么的?」
「你又不卜卦,我拿龟壳做什么?」依旧笑眯眯,抚胡子。
「那拿个照妖镜出来瞧瞧呀。」
「你又不是妖,我拿照妖镜做什么?」依旧笑眯眯,抚胡子。
「你有照妖镜?」朱天仰那只名为好奇的小猫一瞬间活跃了。
「没有,我又不是道士,怎会有照妖镜?」老翁笑眯眯的看着朱天仰瞪眼呆口的样子,继续抚胡子。
朱天仰斜眼瞪着老翁,满脸怀疑,「你是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