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仰。」
「王爷。」
「你叫我王爷?」李剑寒惊讶了,这是朱天仰第一次这样心悦诚服的叫他王爷,接着李剑寒更惊讶了,「你能说话?」
「小民能说话。」
「什么时候的事?你一直都是装的?」
看着李剑寒那副被骗了一百万的样,朱天仰受不了的撇撇嘴,「不是,早晨小民才发现已经可以说话。」
「何时?因何?」
不是说过早晨了?
「早上跟你哥说完话,他走时就突然发现能说话了。」
朱天仰没说的是,那时他是对着李剑隐一行人背影大喊,「自私鬼,自大鬼,祝你生女儿没屁眼,生儿子没码眼。」
朱天仰一喊完,李剑隐一行人就像时间冻结一样定住,连马也不动了,李剑隐用着放慢十倍速回头看着朱天仰,朱天仰也愣了一下,心想怎么停下不走了?李剑隐干嘛这样慢速回头?还瞪着他?接着李剑隐看向隐三,隐上咻一下就飞到他眼前,怀里还抱着被折腾很累的于晴和。
「恭喜朱公子哑疦已愈,但请教朱公子何谓自私、自大、屁眼、码眼?」
朱天仰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跟隐三蒙混过去,只知道当李剑隐终于肯回头继续行程时,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连人也松的摊在门槛上。
「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除非你肯承认你也爱他,否则我就是死了也只能当你靖王府的鬼。」
「谁说我爱他?」
「你说的。」
「胡扯,本王何时说过这种话?本王恨他都来不及。」
朱天仰看着李剑寒倔强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心想也只有幸福的人才有机会在对方爱着自己的时候,否认自己爱着对方。
「云娘对你并非真心,只是想借你之力匡复哈里丹的事你是知情的,对吗?」李剑寒不语,朱天仰也没打算要他回答,「那个永乐公子,林士凡对你有情你也知道吧?」
「年幼时的争战让你对战火无情心生厌恶,你愿意娶云娘,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当皇帝,而林士凡自愿入宫,是因为明白对你长久的爱慕终无所果,所以才选择当永乐公子,待在有那么一点像你的李剑隐身边,而这些你心底都清楚,不是吗?」
李剑寒依旧不语,但面露寒气的样子和李剑隐有近八分的神情相似。
朱天仰想,人家若曦穿越是与四爷、八王爷共谱恋曲,咋他穿越四爷和八王爷就搞在一起?
心有所感,于是他悠悠唱起。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 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 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 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 木兰香遮不住伤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找 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借不到的 三寸日光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 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 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 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 木兰香遮不住伤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找 约定了的天堂
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找 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那天堂是 我爱过你的地方
一曲毕,李剑寒面上寒气已退,双眼还闭着,脸上仍有心向往之情,朱天仰讶异李剑寒居然听懂了。
五秒后,李剑寒慢慢张开眼睛,转头面向朱天仰,「何谓天堂?」
朱天仰扁嘴,「西方极乐世界。」
「曲中之人已死?」
「嗯。」朱天仰敷衍的点头。
「既是鬼,何以要借日光?」
「因为他不想活了。」
「为什么?」
「因为他爱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爱着他,但他怕着怕那,怕既得之位有所动摇,怕难敌攸攸之口,一方面拒斥着那个男人,一方面又在男人与他人相近时使小性子,想待在男人身边,又不想为了男人破了那条所谓伦常的线,搞到最后两败俱伤,生而为人不相见,死而为鬼不聚首,所以想跑到阳光下直接晒的魂飞魄散。」
李剑寒静默不语。
朱天仰觉得自己越来越管不住嘴巴,还不如继续当哑巴。
「从小,我的身边就只有隐哥哥,是隐哥哥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教我写字,是隐哥哥刻了只小木剑教我习武舞剑,我从来没有想要当皇帝,也一直以为会跟隐哥哥这么一直一起过下去。谁知道?当我东征回来隐哥哥已经娶了妻,你知道他连个通房丫头都不让进我的房吗?他挡下所有能上我床的人,自己却娶了正妻,这公平吗?」
朱天仰扶着后脑,心想我就长的那么像知心姐姐吗?为什么哥哥弟弟一个个都要对我诉心曲?
「后来太子殁了,先皇立我为太子,隐哥哥又千方百计的拉我下位,夺我兵符,甚至不准我出关,这又算什么呢?」
不是你自己厌恶战争的丑态吗?你有看过手握重兵的将军不打战的吗?
「想说什么你就说,别一脸怪样。」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说罗?」朱天仰笑了,「第一,你明知道李剑隐娶妻不是自己可以决定,娶和死,任谁都会选娶,毕竟死了他就护不到你。第二,通房的事你自己不是也说过,一开始是你自己不喜吗?后来你想要做,恐怕也是气李剑隐娶妻了吧?你头昏脑热只想惹事,李剑隐能不拦着你吗?更何况他还爱着你,谁能眼看自己所爱之人与他人同尝鱼水之欢不有所行动?第三,你自己并不想当皇帝,也不想打仗不是吗?你曾说过战争之残忍能让人间如地狱,你拒绝不了的李剑隐替你挡下,你还在不满什么?」
李剑寒张开了嘴,几度象是要说些什么,但终归为沉默。
「第一次跟我成其好事是你知道李剑寒在看你,对吧?」
朱天仰看向李剑寒,李剑寒仍不语。
「之后则是不甘李剑隐居然没拦下你而逞强,是吧?」
朱天仰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才看向李剑寒,「人命,何其短,何其轻,茫茫人海里两情相悦又是何其之难,李剑隐为你已经长成蔘天大树,能为你遮风蔽雨,能为你挡下所有不善,至于其他人在背后议论什么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爱你的,你爱的,你不在乎他心痛,却去顾忌那些不相干人的看法,不是太可笑了吗?」
说到此时,朱天仰眼眶里已经有泪,「你想想,如果今天不是李剑隐娶了妻,听先皇的话成了皇上,你们的处境难道不会更难吗?他为你已经做到这样,你又为他做了什么?有时我看着你都恨,你只要假清高,装无知就能得李剑隐整颗心,而我,就算把自己卖了,束修远还是一心系在束家上面,我们在这世上争什么?寻什么?不就是一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