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会来了医馆三年,却还是个小药童。
只有宋喃懂他,那个受了肩伤躺在病床上的白面公子,弯了眼角,用极温柔的语气警告他,
“好好学医,不然把你绑进我家药房,跟我爹的医书做伴,让你一辈子都出不来。”
那r.ì那时那人的眉眼,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也不是没想过,若是能在宋府的药房里待一辈子,还能每天都见到宋二公子,何尝不是一件想想就会偷笑的事?
宋府两个公子,一个权势大气焰盛,让人不敢靠近。
一个心如水面如仙,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了。
宋喃就像他茫茫人生路上的一位贵客,他只是匆匆路过见了你一面,却让你茶不思饭不想堵上所有也要见上他第二面。
纪优辞自嘲的笑了笑,手里的动作慢下来,拿手指细细擦过刀身,很快,一个口子就开始汩汩往外渗血。
他把手指放在口中轻轻舔舐,等伤口好的那天,他就会彻底忘了那片月光。
他如是告诉自己,还是抑制不住地落了一滴泪。
☆、第五十六章
宋喃依旧躺在药房的床上,双眉紧锁,身旁放着长赢。
他的蛊还剩两分便能完全消除,这最后一步,也是最艰难的一步,就是得戒。
戒荤、戒色、戒欲、戒情。
前三个倒还好说,最后一个……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他爱许凭阑深入骨髓,如何能说戒就戒?
见他无法抉择,叶无言便在一旁开导他,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
“宋公子,这个戒情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着,从内屋里拿出个匣子放在手上,慢慢打开给宋喃看,脸上表情有些紧张,仿佛在担心什么,说出的话倒是从容,
“这颗药能让你忘掉画楼,不过是暂时的,待我为你治好病,要不了几r.ì就会恢复过来了。”
宋喃不接,也不去看叶无言,让他忘掉许凭阑,还不如让他去死。
“宋公子,做人不能这么固执!忘记只是一时的,这蛊不解,那就是一辈子啊!”
“我不能忘记画楼,绝不。”
这话说的坚定,震的窗外树梢上停着的麻雀翅膀扑棱了几下,急忙飞走了。
叶无言也不再劝,只是把匣子往他枕头下一塞,双手背在脑袋上,紧张的表情舒缓下来,长出一口气,迈开步子走了。
帘子被拉起又放下,前面刚走一个,后面又进来一个。
谢知遇端着水盆,一边往房里走一边打量床上这个人,眉眼像极了自己,却比自己干净很多,让人不敢靠近,生怕玷污了他。
眼角瞟到那个匣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拧了毛巾给宋喃擦脸,
“宋公子,其实……”
不等谢知遇说话,宋喃便明白了。
刚才的一切都是试探,幕后的人想知道宋喃愿不愿意忘记许凭阑来治病,又不敢自己去,只好用了这么拙劣的方法。
“是,小辞吗?”
谢知遇和方才受惊的麻雀一样也抖了一下身子,盆里的水险些洒了一身,
“宋公子怎么会知道……………?”
他以为宋喃会猜许凭阑,这样他多少还能窃喜,可宋喃一猜就中,根本没往许凭阑身上想。
这是何等的默契,何等的信任,真真羡煞旁人。
“凭阑没有这么无聊,况且,若是他真想知道,不会不自己来问我。”
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他也没有开口的必要,因为他知道我不愿这样做。”
这下,谢知遇真的有些嫉妒了。
实际上,许凭阑比宋喃想像的要无聊多了,宋喃不在的时候,他就躺在屋顶上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数到自己都睡着了,还是舍不得回到只有自己的房里。
偶尔他还自己跟自己下棋,左侧的他扮演他自己,右侧的他就扮演宋喃,先是一阵揣测宋喃会有什么动作说什么话,再小心翼翼地落子,自己让自己。
因为他知道,宋喃一定会让着他。
就像此刻,谢知遇方才从许凭阑房里出来,那人已经无聊到开始摆弄些花花C_àoC_ào,也不愿前来打扰宋喃治病,这个时候他不能见宋喃,这是宋喃知道的,而他践行的更为彻底。
两人即使在楼下碰见了,也只是匆忙对视一笑便侧身而过,分寸把握得极好,是彼此相知已久才形成的默契。
他疼在身上,宋喃疼在心里,谁都不把这份痛苦说出来只是一起默默承受,就算哪天受不住了,也是一次亲吻,一个拥抱就能解决的事情。
谢知遇识趣地推门而出,无论在哪个方面,宋喃都比他更有资格陪在许凭阑身边,而他自己,只做一个过客便已知足。
两r.ì后,宋喃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还真的让自己戒掉了,又整整两天许凭阑都没见着他没碰到他,待到叶无言给宋喃顺利解完蛊,人又被许凭阑抱回院内的小榻上,在太yá-ng底下睡了一下午。
“画楼,你松松手,我快动不了了………”
许凭阑就是不松,反而抱的他更紧了,箍在自己怀里,勒的宋喃喘不过气来。
“凭阑…”
“兰兰……”
“楼楼…………”
“许凭阑!”
不管宋喃怎么叫,他就是不松手,还一个劲往宋喃颈窝里蹭,活像只没见过世面的狼狗,
“宋喃………喃儿…………宋二公子……………”
低沉好听的嗓音从脑袋顶上传来,酥到宋喃心里去了,脸颊红了个透
“怎么了?”
许凭阑散了发带,把自己的发和宋喃的缠在一起,绕在手指上,被宋喃解开,他又缠上,最后还打了个结,
“别解了,解不开的,这辈子你都别想解开。”
宋喃没由来地笑了,这么孩子气的许凭阑他倒是第一次见,只好由着他,把两人的发越绕越紧,拽的脑袋都疼了。
许凭阑亲吻他发梢,一路往下到锁骨,胸膛,小腹,终是没能避免这场白r.ì宣 y- ín 。
两人难舍难分之际,许凭阑轻咬他舌尖,挑逗似的往里深入,眼看宋喃双颊越来越红,他便趴在宋喃肩上,软着声调说了句,
“宝贝,你真好看。”
宋喃全身都跟着颤栗,身下更是疼痛难忍,仍在尽力配合许凭阑,咬着他耳垂,在上面留下细细的牙印,宣示主权。
“你是我的,许凭阑………”
许凭阑一边用身体回应他,一边睁开眼看了看宋喃的表情,既害羞又欢喜,眸里溢出些泪水来,他看着不忍,拿小手指抹去,身下也配合着放慢了动作。
宋喃觉察到他的变化,也缓缓睁开双眼。
许凭阑好看的有些妖艳的脸就在眼前,让人忍不住一遍遍亲吻上去,恨不能把他整个人都跟自己融在一起,谁也抢不走。
“宝贝,轻点,为夫要被你咬疼了。”
宋喃不理他,仍用牙齿在他锁骨处留下一排牙印,又转到光洁的脖颈,在上面印满属于自己的痕迹。
许凭阑任由他咬,眼角满意地上调,却发现宋喃的脸越来越红了,一摸,竟是滚烫的。
“宝贝………你好像,发烧了………”
说着,便要停下动作,被宋喃反身压回去,反客为主,
“没………我只是喝了点酒……………”
声音软糯糯的,还伴随着鼻音,听得许凭阑莫名幸福,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平躺着不动了,眼神瞟向上方的宋喃,学着他的样子闭眼抿唇笑,
“宝贝,要不你来?”
宋喃的脸红透了,细细的绒毛在颊上清晰可见,落r.ì余晖下更加灵动可爱,
“不要…………我要你…………”
许凭阑见他这般,更是喜欢的紧,马上回抱回去,把人摁在自己怀里,先偷了个香,身下又开始动作。
这次,他要让他宝贝知道他的厉害。
做到入夜,两人气息j_iao缠,身体几乎融为一体,许凭阑身上带了些宋喃的酒气,酒没让他醉,他只看了宋喃一眼便醉的不省人事了。
醒时相j_iao欢,醉后不分散,天涯海角皆与君为伴。
光天化r.ì到深夜寂静,竟也没有人敢来打扰。
一夜相拥而眠,再没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怪梦,身心都在枕边人那,心安得不行。
肆意在房里赏月,不知怎的,这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圆,格外亮。
身后有人推门而入,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抵在他肩头,
“你又瘦了。”
官予安一颗泪痣在眼角放肆美丽,肆意不回头看他也能想到他脸上冶艳的表情,
“要怪就怪你的好皇帝,我可不会亏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