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鬼斧呼叫哥哥们:“老大生气了,请求支援!”
大伙都躲在附近呢,不到一刻钟全聚齐了,“这还不好办,先顺着哄回家,他要说什么呢咱们也不顶嘴,虚心接受,坚决不改,往后久了,他也就认了。”
其余人听了纷纷鼓掌,完美!
鬼斧挪回洪野身边,“老大,我错了,咱们回去吧,明儿起我就上街找姑娘去。”
洪野又气闷又想笑,“哪能那样找,须认真些,还要看缘分、看八字、看品格……算了算了,回家,气死我了,晚上通通不准吃饭!”
到了饭点,桌子又和平时一样坐满了。
洪野气哼哼的:“咋的,不知道晚上没你们饭吗?”
偌大一张八仙桌,只有洪野面前放着一海碗粥和两个小菜,其余地方干净得能反光。
众人齐刷刷地摇头:“我们不吃饭,老大生气了,我们来陪老大吃饭。”
洪野:“……”靠,被你们这么看着谁还有胃口啊!
“行了行了,没出息,饭在厨房自己端去!不过,有一个人没份,你们自己看着办!”
“哈哈哈老大最好了!”一群大老爷们毫无形象地夺门而出。
洪野忍不住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吃饭。没发现自己脸上俨然挂着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
今天的洪野依然是口硬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洪野的番外~ 大概还会写方校尉和小张~ 车前大兄弟和燕一真南巡途中的故事~ 啊,这不是有话说,这是flag……
第40章 【番外二】家主的威严何在
1.
这日,燕一真下了堂,正捧着一碗桂花绿豆慢慢地喝,张车前又准时来报道了。
两人闲聊着近日县中情形,燕一真忽然想起一事,“张爷领的职衔,好像是秦州都尉吧?”
张车前点头称是。
燕一真又问:“怎么从不见你去其它地方转转?秦州这样大,怕不是大大小小几十个县呢。”
张车前淡定又自觉地舀了半碗绿豆来吃:“有的,每年都要剿匪。”
燕一真仍觉得不妥:“除了剿匪呢?天长日日人来人往,纵然不大,也有许多不平事,何况别处。”
张车前安慰道:“无妨,我在各地都留了人的。专心吃东西,不然要不消化的。”
燕一真:“……道理都被你讲完了。”
2.
张车前不肯正面回答,燕一真便转而去问他的副将:“张大人一月有两旬都在天长,若是其它县内出了事,该如何处置?”
张副将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夫人请放心,早已安排好了。”
燕一真一愣:“你说什么?”
张副将面不改色地重复道:“大人请放心,早已安排好了。”
燕一真不知作何表情:“你是不是觉得夫和大字长得差不多,所以听起来也差不多?”
张副将一脸正直:“回禀大人,我家乡的口音念大的时候,听起来就像夫一样,其实我方才说的就是大人。”
“编,接着编!”燕一真拂袖而去。
3.
天长护国寺是前朝所建,立寺至今已有百年之久,当年皇家上下元夕到此上香,浩浩荡荡,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好不风光。
可惜世代轮转,到如今护国寺已是有名无实,反倒是寻常百姓去得更多些。
每逢初一,护国寺众僧便要上山扫塔礼佛一次,为故去的亡灵解难祈福。到了那天,燕一真总是跟着亲自徒步上山,跟随信众一同祷告。但山高而陡,每回爬山都要磨几个水泡,下来挑破了,还要疼上好几日。
他脚疼,张车前心更疼,“下回我去便是,听话。”但燕一真总是不肯。
又是一个初一日,燕一真不慎染了风寒,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只好将写好的名单装在红布包里交给张车前,带着浓浓的鼻音细细嘱咐:“里头写有县中亡故之人的名字,你待师傅们扫塔完毕,把布包并纸钱都投入塔前的大香炉即可,实在不懂就看看别人怎么做,万不可有粗鄙抱怨之语,中途也莫打开。”
张车前揉揉他的脑袋:“放心。好好歇着,一觉醒来,我便回来了。”
燕一真不甘地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就知道占我便宜!”
张车前顺势俯下身,任他揉搓泄愤,而后大笑离去。
4.
护国寺的后山上,一队队披着袈裟的和尚依次坐下,在住持的引导下持诵《地藏本愿经》,念诵声由小及大,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使人宁静的力量。伴随阵阵沙锤与铃铛响,天上的云,地上的鸟兽,似乎都为之着迷,静静地停下来聆听。
信众自发地跟在后面,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张车前三两下就将燕一真教的话说完,扭头一看,大家还在念念有词,无人起来,他只好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忽然发现角落里有个瘦小的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虽然也跟着周围的百姓一同跪拜,神色却慌慌张张,身子从来不直起来,总是缩在旁边人的影子里,跪下去时简直头都要埋进地里去,眼睛也转个不停,不停地朝后看,像是在躲什么人。
张车前暗暗记下了他的脸。
持诵过后,和尚们先行离开,只留下几个维持秩序,信众们围到香炉边开始一边哭喊故去亲人的名字一边烧纸钱。
张车前:“……”
原来还真有这样的风俗,难怪每次回去眼睛都是红红的,喉咙也沙哑,他还以为是燕一真思乡心切不好意思承认。
回去后要给他煮山榄雪梨汤,润润喉。
5.
队伍缓缓移动着,人们虽情难自已,但都很守规矩,并不争抢先后。
趁着人多眼杂,张车前不动声色地挪到了那个男子附近。他手里既无贡银也无祭品,只有两支长短不一的香,连颜色不甚相近,显然是从旁的香炉里临时拔来的。
每每快排到那男子,他便往后让,自己始终躲在人群后面不敢露出脸。张车前心里一动,慢慢地也跟着落到最后。
他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意欲何为。
香炉前的人渐渐少了,那男子已无法躲藏,只得磨磨蹭蹭地将已经烧到尾的香投了进去,装模作样地拜了两下,偷眼瞅着和尚扭头看别处的时候,悄悄往塔后摸去。
张车前远远地跟着,见他从Cao丛中拖出一只大包袱,拖着走了几步,又背到背上,拐进一条小道里去了。
那男子步履沉重,显然包袱不轻。张车前y-in沉着脸叫来和尚,“此处可有第二条路下山?”和尚认出他,朝他行了一礼,“大人,山北面有一条羊肠道,是师祖当年上山时开的,但近些年已罕有人走动。”
张车前点点头,“去禀报方丈,查查寺里可有贵重的东西走失。若有,便到府衙等我。”随后便循着羊肠道找去,不一会儿就见到那男子,正背着大包袱跌跌撞撞往山下走。仔细看,包袱底部有一处突起,似一个佛头的形状。
他二话不说腾空跃起,劈手抓住男子按在地上:“别动!背的什么东西!”
男子大吃一惊,待要挣扎,却哪里挣扎得动,一只包袱加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当胸一砸,他险些背过气去,当场呕了一口血,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6.
包袱解开,里头是金的油灯盏、沉香木鱼、半身玉佛,并些琐碎物件,蒙着灰,显然已经许久没有用过。张车前随手拿起一件,发现底部刻着前朝年号,顿时了然。前朝的东西如今不可再用,哪怕再珍贵,也只好闲置在那里落灰,谁知竟险些便宜了这梁上君子。
他冷冷地瞥那男子一眼,“别装死,到了官府,老实交代清楚,尚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便是罪加一等!”扛起人就要走。不料脚下踢到一物,仔细看,一只红布包滚了几滚,肚子大张,却是燕一真交给他的亡故之人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