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绝对是故意的!
七十一、知我心
这次围猎为期三天。
第一r.ì是晚宴歌舞,第二r.ì是林中狩猎,第三r.ì是擂台赛。
这次的晚宴是沈言筹划的,他没有用传统的宫宴形式。既然是犒赏大军,自然要用这些士兵觉得舒服的方式。
一盘盘烤r_ou_和野味端了出来,一坛坛美酒上了桌。
薛明看着直接搬上桌的酒,眼底的寒气消散了不少。于他而言陆渊是个聪明的皇帝,但现在他却开始觉得陆渊会是一个好皇帝。
美酒佳肴有了,自然少不了歌舞器乐。
当歌者高亢的嗓音响起时,陆渊轻轻一笑,举起了面前的酒坛,朗声道:“朕敬众位将士!”
他没有别的废话,直接就着坛子喝了一大口酒。
薛明一笑,陆渊是个聪明的好皇帝。他也举起了酒坛:“敬陛下,敬大昱!”
随着他的举动,在场的所有将士一起举起酒坛,声音响彻天地:“敬陛下,敬大昱!”
当他们喝下第一口酒后,全场响起了激烈的鼓点和刀剑的声音。歌者唱曰:“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王于出征,以佐天子……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
一句铿锵有力的“万邦为宪”结束了这首铿锵有力的诗经。
歌声毕,剑舞终。
舞者换成了女子,可响起的《采薇》却更加勾人心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将士们洒了一地的酒,也洒了一地的泪。
陆渊悄悄地勾住了一直忙前忙后终于忙到他这里的沈言:“嗯,跟朕说说你怎么想的?”
沈言有些害羞地抿了抿唇:“奴才就是想让他们知道,皇上并不是在皇城里安然享乐的。您不能上战场只是因为您是皇帝,您明白他们的功绩。您也不好战,您明白他们的心中的忧虑。”
“知朕者,沈言也。”陆渊脸颊染了几分醉意,醉意中却更带着得意,“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七十二、柔情意
“皇上!”
沈言好不容易将陆渊扶进帐子,磕磕绊绊一路差点摔倒在软塌上。
“……皇上。”陆渊近在咫尺的气息让沈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去给您倒杯茶。”
“不喝。”陆渊就像是得了玩具的小孩儿,对着沈言爱不释手。
“醒酒的。”沈言苦口婆心道,“不然明r.ì您会头疼。”
“可朕看着阿言只想醉下去。”
“为、为什么……”
“因为啊……朕的阿言太乖。”陆渊抚弄着他淡色的唇瓣,“朕醉一醉才不用守那些教条规矩。”
陆渊扒开沈言的衣领低头在白皙的侧颈上烙下了一个吻。
“皇、皇上……”沈言无力阻挡,只能任凭他施为。
“朕今r.ì很高兴。”淡淡的酒气从陆渊的鼻息传到沈言的身上。
“大军得胜归来,奴才也高兴。”
陆渊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朕高兴是因为朕的阿言长大了。”
长大?
“朕今r.ì想起初见你时,你哭着鼻子,可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沈言想说是陆渊教得好,可又觉得未免太煞风景,第一次主动地亲吻了回去。
享受着沈言难得的主动,陆渊的手已经伸进了沈言的衣摆之下,可帐外却响起了侍卫的声音——“启禀陛下,属下捉到一行迹可疑的宫女。”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王于出征,以佐天子……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出自诗经《小雅·六月》,主要是赞美周朝的一位将军北伐猃狁获胜的诗歌。
[2]“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出自诗经《小雅·采薇》,主要是写将士艰苦生活以及思乡之情的。
第25章
七十三、己身择
听见了帐外的响动,沈言一惊之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陆渊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按住要爬起来的沈言,拍了拍:“你躺着。”
掀开帷帐的陆渊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衫,整了整衣领便向屏风外走去。
“进来吧。”
“请陛下安。”
“平身。”
侍卫压着低着头的女子,女子身着宫女的衣服,但是此刻法饰和裙摆却有些凌乱,宫鞋上沾满了泥巴。
“见到皇上还不速速行礼?”
“罢了。”陆渊摆了摆手,“我知道这个宫女,太后想收她为义女,放了吧。”
侍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即意识到自己是管了不该管的事情,赶紧松了压在宫女肩头的手:“抱歉,多有得罪了。”
宫女沉默地摇了摇头。
待侍卫退出帐子,帐内的陆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行了,起来吧。”
说罢拢了拢外衫转头向室内走。
“臣……”说到一半宫女顿了顿,“我能不能今夜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陆渊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你好不容易混进来,留在朕这里有什么意义吗?”
“我好像被他发现了……我不能留在这里吗?”
“不能。”陆渊嘴角抽了抽,“不方便。”
陆渊直接灭了一盏灯,整个帐内变得昏暗无比,他本来想不搭理她的,但随后还是多说了一句:“别觉得委屈,有些事情注定如此。你当初若不是进宫,而是不顾你爹的反对跟定了薛明,不在意他的身份和家世,今r.ì你们也不至于如此。”
陆渊不是不知道她的为难,但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选择。所有秀女入宫时,他都会屏退宫人问上一句可是自愿,若不愿意离开便是他不会追究任何人的。在他眼中,他与后宫妃嫔不过是各取所需,皇家需要血脉传承,而妃嫔家中希望得荫家族。
如此而已。
“那皇上您呢?”
“朕?”陆渊一哂,“朕不会让沈言委屈的。”
七十四、我疼您
“皇上?”隔着层层叠叠的帷帐沈言听得不太真切,“外面的是……”
陆渊看了一眼沈言,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让他知道。
“柳玉璃。”
沈言惊得差点摔下床,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问皇后娘娘怎么在这里?还是问皇后知道他们的事了?还是问皇后怎么会变成行迹可疑的宫女?
沈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抿了抿唇,轻声道:“皇后,她……”
陆渊刚想安慰他没关系的,结果就被半跪在床上的沈言搂住了肩头,他听见沈言的下巴轻轻蹭着自己的头顶:“别难过,是她们没眼光。”
陆渊哭笑不得,但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碰到了,他听见沈言反反复复念叨着——“她们不喜欢您,我喜欢您。
沈言只是觉得有些憋屈,陆渊对嫔妃从不强求,宫中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这些官家千金早就知晓。皇上没有逼过她们更未在衣食住行亏待过她们,那为何她们进了宫为家族带来庇荫后,再背叛皇上追求真爱?
沈言不明白,天底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
陆渊拍了拍他的后背:“朕不难过,你也无需为朕难过。朕有所爱,所以看着她们,只会怜悯不会难过。”
“你还怜悯她们?!”沈言鼓着腮帮子,顿时觉得整个皇宫就皇上最委屈。
“怎么掉金豆豆了?”陆渊把黏在自己身上沈言扒拉下来,拇指蹭了蹭他的眼角,“嗯,哭什么。”
“没什么。”沈言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心情,所有人都觉得皇上说一不二,但是每天跟着陆渊的他知道皇上有多少无奈。权衡庙堂,平衡前朝后宫,近到京都,远至边疆,整个天下的人都指着他生活。
可谁又真正地关心他的感受?
“别哭了,朕又不在意他们喜欢谁,只要别给皇家丢脸,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眼。”
“皇上。”沈言突然抱紧了陆渊,“她们不疼您,我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