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年抱起冒冒就往前跑,经过乐韵衣服店的时候,一脚踹开门,将冒冒放里面一放说,“麻烦看一下孩子。”
店里没客人,张乐韵正窝在店里的懒人沙发上听歌打毛衣,听到门咣地一声,她吓地打个哆嗦,光听到声音,人影都没看清,人就没了,再定睛一看,不,还有个小的,胖嘟嘟地戳在门口那里,可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瞪着大眼睛骨碌碌地四下里看。
乐韵一看到他,心都软了,她拍拍刚刚受到惊吓的胸口,穿上拖鞋从沙发上跳下来,“冒冒,你怎么来了,快让姨姨抱抱。”一抱没抱动,又加了把力气,这才成功将人抱在怀里,“平时看你两个爸爸抱着挺轻松的,还以为你只是看着胖呢,谁知道你竟然这么诚实,表里如一。”她伸腿想把门关上,听着街上动静不小,她探头出去看看,似乎建材店聚集着不少人和车,联想到章时年刚才的行色匆匆,她猜那边可能出了什么事,但她带着孩子也不好过去凑热闹,就勉强压住了好奇心,退回来关上门,“冒冒,姨姨给你洗草莓吃。”那一脚力气够大的,她的门合页都被踹松了,改天让陈哥来帮忙修一下。那个章先生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发火都没见过,今天竟然会这么失态。
有这疑惑的显然不只她一个,连刚刚报信的人都这么想的,这人也太冲动了,怎么赤手空拳就冲过去了,好歹拿个趁手的东西,看着也不是顶壮实的,就是挡刀子也不够面积。
章时年跑到那里的时候,那帮人已经进门了,挥着铁棍子和砍刀见什么都砸,东西不要紧,关键是不要伤到人,陈爸爸护着陈妈妈还有李小乔想退到里间,但被那些人识破了意图,就堵住了他们的后路,围了上来,刘雪一个兄弟叫刘兵的就过来揪陈爸爸的领子,“你那个外甥,叫什么彬彬的,你叫他出来,看我们今天弄不死他。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什么人都敢打,你们老陈家是不是真以为刘家没人了?刘雪在你们家谁都能踩一脚。现在连个不姓陈的外人都敢对她动手了。”
外面围着七八个街坊,有喊有话好好说的,有喊都是亲戚,喊打喊杀这是做什么,可碍于那些人手中的武器,都没有敢往上冲的。
“把人放开。”章时年分开门口众人进去,屋里的人见到进来这么个不怕死的,还都微微愣了一下。
刘兵今年三十五岁,是这群兄弟们中的老大,他不认识章时年,见到这人执意往里走,还对他下命令,就叫嚣了一句,“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多管闲事?”他是刘雪的堂哥,对陈家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一下,亲近的里面似乎找不出这么一号人。三十六七岁?就陈天岭的年纪符合,但是他认识陈天岭,不是这个人。
陈爸爸见章时年还往这边走,就喊他,“小章,你别进来了,你快出去,这么多人看着,我不信他们敢杀人不成?”他知道章时年的身体也不属于很好的那种,真要这里出了事,安修先不说,他们没法和人家季家交待。
章时年朝他安抚性地一笑,“爸,没事,我和他们谈谈。”
刘雪的爸爸手里拿着个螺丝刀,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优哉游哉地翘着腿坐着,一听章时年这称呼,立刻顿悟这人是谁了,他是知道陈安修找了男人过日子的,但是没见过,这是第一次见,意外地人还长地挺体面的。就是底下那点破事不怎么体面。
刘兵显然也猜到了,呵呵笑了两声,紧接下来的话就有点阴阳怪气,“原来这就是陈安修找的男人啊,两个男人还能这么光明正大,这一家人也真够不要……”可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章时年一抬腿整个踹出去了,那人的背部先是撞到墙边的架子上,接着从架子上重重摔到地上,他撞的那位置也是巧妙,放的都是灯泡灯管,先他一步落到地上的灯泡被他压碎,冬天身上衣服厚还可以遮挡一二,但露在外面的双手就没那么幸运了,十指连心,直痛地他在地上哀嚎打滚,站都站不起来。
章时年的目光在他的两只手上一带而过,淡淡的,并没什么表情。
谁也没想到他一声不出就动手,更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干净利落,连站在他旁边的人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但他的这一挑衅行为也直接惹怒了其他人,特别是看到地上双手鲜血的刘兵,大家提着手里的棍子砍刀一哄而上。
章时年先且打且退,先护着陈爸爸他们退到里间,陈爸爸不放心他,“小章,你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