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在里面反锁上门,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章时年说话的同时,一拳挥向了一人眼角,趁那人吃痛后退之际,劈手夺了一根铁棍过来,
当秋里镇上的其他人回家扛了铁锨过来,准备一哄而上凭借人多打混战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一场实力绝对不对等的战斗,一棍子撂倒一个,两棍子撂倒一个,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章时年的这一行为彻底颠覆了长期以来他在秋里镇上树立的温和俊雅的形象。
有人在下面惊叹,“真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以前看着斯斯文文的,还以为是个没什么力气的书生。”
也有人说,“这陈建平两口子也值了,虽说这关系是怪点吧,但这年头就是个正儿八经的女婿也没几个肯为老丈人拼命的。”
大家议论纷纷,纷纷议论,不经意,不小心地给那些撂倒在地上还想爬起来的补上一铁锨。不过当警笛一响起的时候,凡是手里带着工具的一哄而散,只留下些空手在在那里看热闹的,指着晕在地上的人,对下来的警察说,“警察同志,这些人是来杀人闹事的。一下车就喊打喊杀,吓死人了。”
因为有为数不少的现场目击证人,又有章氏的律师出面,陈家这边并没有受到什么为难,只不过章时年却并非全然安然无恙。起初在店里面缠斗的时候因为空间受阻,对方人数有多,他的左手手背上被划了一刀,万幸伤口不是很深。
陈安修听到消息从市区赶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章时年的伤口也已经包扎过,正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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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即便爸爸在电话里已经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管回来的路上已经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不过陈安修在见到章时年伤口的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暴怒情绪还是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握握拳头,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往外走。上次妈妈被抓伤,他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家长里短的小矛盾,可气归可气,但也不好闹个天翻地覆。
可是这次刘家竟然带刀过来,他不能想象,如果章时年身手稍微差点,这刀子落在其他要害地方会怎么样,又或者章时年不在的话,他的父母又会怎么样?
“刚回来,你又要去哪里?”章时年一睁开眼,就看到陈安修毅然决然往外走的背影。
“去刘家。”陈安修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他个高步子大,眼看着就要出去院子门了。
章时年的左手碰到茶几上的水杯,玻璃的水杯落在坚硬的地板砖上,就听砰地一声,接着是很低的一声惊呼,似乎是伤到哪里了。
已经跨出去大半个身子的陈安修听到声响返身跑了回来,见章时年刚包扎好的左手上的绷带已经完全湿了,“你怎么不小心,刚刚包好的。”
“想喝点水,一时没拿住。那边有药和绷带,你再帮我重新包一遍。”
陈安修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要换在往常,他肯定要骂一声活该,什么方法不行,偏要自找罪受,但随着绷带的解开,横过整个手背的伤口渐渐显露出来,他的那句活该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人生来富贵,这双手从来只是弹琴写字画画,菜刀都很少拿过,更不用说留下过如此大的伤口。
可能刚上过药的原因,伤口看着更加狰狞,陈安修只觉得胸口涨涨的,有些负面情绪即将喷涌而出,又被他强自压下去了。他深吸口气,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伤口上,他在部队多年,要论起包扎技术,比起专业的护士也不差多少,最后收尾处还灵活地打了个蝴蝶结,然后拍拍章时年的胳膊自我夸奖说,“好多年没练过了,一点都没手生,还是这么棒,你看这样是不是比刚才好看多了?”
章时年举起手来认真观摩了一会,笑说,“你可以考虑改行了。”
“算你有点眼光。你自己坐会,我再去给你倒杯水。”
“暂时不想喝,过来陪我说说话。”他怎么会看不出安修眼底强自压抑住的那么晦暗情绪,他相信有一瞬间,安修真的是对刘雪起了杀意。
陈安修不想过去,但是被章时年拉住了,他也没挣开,顺势在他左手边坐下来,低头转转手中的水杯说,“天天见面,有什么好说的?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也都听爸爸讲过一遍了。你别担心,我不会真对刘雪怎么样的。我还能真杀了她不成,我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我没那么蠢。我刚刚是想去建材店和爸爸清理一下,这次可比上次惨多了,上次就刘雪一个,破坏力有限,这次可是一群人,不仅是里面卖的好些东西,连门都被他们踹坏了,幸亏外面的卷帘门还是完好的,要不然晚上都不能锁门了,想想还真是有点麻烦,不过最近几天是没法开门营业了,正好库存也不多了,等店里收拾出来,我下山再帮爸爸进一次货,基本年前的就够差不多了……”
安修一定不知道自己情绪不稳,又想努力掩盖的时候,总是话特别多,好像话一停下来,就会有些东西控制不住迸发出来。章时年突然伸手将他的脑袋摁在自己颈窝处,“我没事,爸妈也没事。”
陈安修不喜欢这样软弱的姿态,抗拒地挣扎了两下,意识到压住他的是章时年刚受过伤的左手,就没再动,只是也没再继续说话。
这样的乖顺,章时年还有点不习惯,他那只唯一还完好的右手将人拢住。把人紧紧扣在怀里了,他才发觉安修的身体从刚刚到现在是多么僵硬,“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这样偎依着过了好长一会,陈安修伸手抱住他的颈项,也终于舍得开口说,“我宁愿你拿枪将那些人解决了。”他知道章时年的车上常年放着一些东西。
章时年知道自己要是那么做,陈家就永无安宁之日可言了,但此刻面对这人的紧张和心疼,他并不想去分析什么大道理,“如果他们下次还来,我会记得的。要不然,你在建材店门口架一挺枪也可以。”
陈安修没忍住,趴在他身上,噗嗤笑出声,“那爸爸这店也不用开了,保准所有人见到都远远绕着走,以后我们开着门一起喝西北风。”笑过之后,似乎心情也没那么压抑了,“好了,我这次真的没事了,刚刚我是有点冲动了,你这伤口刚包好,暂时也不能乱动,你到床上睡会,晚饭做好了,我喊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