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很忙(二)
作者有话要说:</br>圣诞快乐,小礼一份~
字数微妙的多了一点哟大家发现了吗XD<hr size=1 /> 欧阳少恭打开教室门,屋内静悄悄的。这个自然,他向来是最早到的。他走上讲台,享受那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好?陶?醉?哟~
突然响起一声咳嗽。欧阳少恭一惊,低头看去。百里屠苏今天不知为什么很早就到,略为尴尬地垂下眼。
大脑短路一秒钟。
“百里同学今天来得早。”下一秒钟欧阳少恭就露出亲切的笑容,见者如沐春风。可惜百里屠苏没有抬头,只是微微颔首。欧阳少恭眸中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冷意,笑着寒暄几句便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不可能记得的……欧阳少恭提醒自己,一边掏了掏书包,打算为第一节英语课做一下准备。再看一遍今天要听写的新单词好了……欧阳少恭打开书,身穿比基尼的沙滩女冲他露出挑逗的笑容。
……!!!
迅速合上书并瞄了眼百里屠苏,见对方没注意到这边欧阳少恭才松了口气。他回过身仔细一看,原来拿的是倒卖写真集用的皮包而不是上学用的书包!
即可修……!一滴冷汗滑下他的侧脸。他总不能拿写真集充课本……
欧阳少恭急中生智,捂住肚子佯装痛苦:“百,百里同学……”他貌似艰难地开口,“我……不太舒服,劳烦你跟老师请个假……就说我在保健室……”见百里屠苏颔首,欧阳少恭立马一溜烟跑得没影。
保健室老师姓尹,整天胡子拉碴酒不离身。欧阳少恭用一瓶二锅头买通了他。保健室的床铺总是弥漫着一股潮湿味,有如终年不散的阴雨。
欧阳少恭靠在床上,心里合计着怎么实施他今天的“小少爷,大功用”作战计划。谁知想着想着,竟睡了过去。
白炽灯在头顶明晃晃闪着,非常刺眼。研究所的墙壁刷着雪白颜色,看得久了仿佛连意识都要消融。
百里屠苏被制造出来的那天天很阴,然而研究所里所有人的脸却都万里无云,包括后来名为欧阳少恭的那个人——之于欧阳少恭,百里屠苏是继承了长琴基因、亲人一样的存在;之于研究所,百里屠苏则是继承了长琴部分超能力的成功克隆体。
欧阳少恭很开心,他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然而那一瞬间的快乐好似幻象,消失之快艳阳下的冬雪也不及。有了百里屠苏,欧阳少恭非但没有体会到什么同伴之间的友谊,对于“残次品”倒是有了更深的体会——他连回收再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虽然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但这已足够让他转而讨厌起百里屠苏。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名字。
一个被称为实验体一号,一个被称为垃圾。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双金色的眼眸划破了一切。
那是个夜晚,抑或白天?欧阳少恭不清楚,封闭的研究所内并无白昼黑夜之分。爆破声响起的那一刻,百里屠苏正在接受实验,而欧阳少恭则偷偷躲在门外。滚滚烟尘散去,闯入者却只有一人!
那人墨一般漆黑的长发,金色的眼瞳似阿修罗的利剑。
“长琴!”那人大声呼喊,眼角眉梢乃至指尖,丝丝都是杀伐戾气。他手一挥,研究所内的器械便纷纷崩坏!困住长琴的圆柱形机械四分五裂,而插满电线的百里屠苏则如破烂的木偶般倾倒在地。
改变,悄然而至。也许那一刻,正是起点。
欧阳少恭牵了牵嘴角,隐隐感到庆幸与……快意。
长琴蹙着眉,一脸复杂——此时的欧阳少恭自然不懂。看了看了无生气的百里屠苏,长琴最终还是与金眼的闯入者相携离去。
他被抛弃了。
他们被抛弃了。
研究所里一片兵荒马乱,但是没有人理睬他们——一个本来就是垃圾,一个在刚才变成了垃圾。脑子里乱糟糟的,欧阳少恭只是呆呆看着。
混沌中有人走了,又有人来了。让欧阳少恭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的是头顶刺眼的光芒。
那是……什么呢?既温暖,又刺眼,仿佛会将人灼伤。靠得近了,似乎连灵魂都能焚毁……他抬起手,略略遮挡眼前陌生的世界——从未见过的、研究所之外的世界,让人恐惧、却又新鲜的世界。
方兰生很烦。虽然他向来有数都数不清的烦恼,最近却尤其烦。
怎么会……做那种梦啊啊!不光那里被木头脸劈了又劈,还被木头脸强吻,最后他好像似乎仿佛还对木头脸……!
可恶方兰生你可是个正常男人啊啊啊!
恹恹地坐在板凳上,虽然心中别扭,方兰生还是忍不住偷偷觑了眼篮球场上的百里屠苏。又是一个三分球,精彩!百里屠苏优雅落地,场边的女生们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出尖叫。
成绩优异,体育万能,还超受女生欢迎!
天理何在!!
“呿……”酸溜溜地撇撇嘴,方兰生百无聊赖地翻着初○同人漫。他就是万年冷板凳!他就是体力泽罗(ZERO)死宅男!怎么啦!怎么啦!心中酸水泛滥,眼珠子又不受控制地往百里屠苏的方向瞟……
“在看百里同学哦。”
“哇啊啊啊!”方兰生惊得从板凳上跳起来。侧头一看,旁边不知何时坐了个校工,名牌上写着雷严。
“哪,哪有……!”他别过眼,有些不自在地道,“我才没有在看木头脸……”
“木头脸……?哦,这是你对百里同学的爱称啊。”雷严一脸恍然。
“才不是什么爱称……!”方兰生脸红脖子粗。
根本没在听方兰生辩解,雷严径自转过头,用有些梦幻的表情看着球场上的百里屠苏,“是个帅小伙啊。”可惜没有少恭帅,他在心里补充。
“……”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方兰生随口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雷严一惊,猛然从少女情怀中醒觉,“少恭!今天上课后没见到少恭!”
干,干嘛这么激动……方兰生腹诽,心中某根天线却默默竖起:“少恭他人不太舒服,大概还在保健室休息吧……”
“什么!”雷严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小眼微微湿润。果然是因为今天早上的感冒恶化了吗!雷严你太糟糕了,怎么能放着患了风寒的少恭不管!你应该亲手为他熬药,亲手给他端药……啊,讨厌,雷严你怎么这么大胆啦~
方兰生寂寞地看着忽忧忽喜的雷严,继续翻起同人漫。
反,反正我就是没有存在感啦!
“嗯,那个……”不知何时从内心世界回归的雷严用食指戳戳方兰生,羞涩地低下头,“就,就是……我随便准备了点慰问礼物……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交给少恭……哎……哎呀,其实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如果你没空的话……”
理解地拍了拍雷严的肩膀,方兰生真诚地说:“别说了,我懂的。”
“方同学……!”雷严抬起泫然欲泣的脸,几滴泪如流星雨寂寞滑落。
“但是……雷严!所谓的礼物,不是要亲手送到才有意义吗!鼓起勇气,雷严!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方同学……!!”雷严哽咽。
方兰生从板凳下一捞,递给雷严一袋热干面:“这是少恭托我带的,你拿去。之后该怎么做……你懂的!”
几乎不能成言,雷严又是感动又是激动。这次慰问伤病中脆弱的少恭顺便告白的机会……一定是天意!
“我……一定会好好利用你特地安排的机会……!”
“相信你……!”方兰生目送雷严离去,直到那个身影化成小点,再不复见。
波斯很忙(三)
作者有话要说:</br>超出原定计划……上中下塞不下了……【跪<hr size=1 /> 欧阳少恭醒来的时候,头沉重而冰冷。眼前的世界仍然模糊一片,只看到一块块白影。尹千觞什么都不管,兀自眯着小酒像个痞子。打了个喷嚏,欧阳少恭看看手表,正是他与方兰生约好的时间!
热干面!伟大的犯罪计划!
小恭gogogo!
欧阳少恭动若脱兔,几个华丽的起落就出了保健室。他临去前还不忘带上门,顺便来了个空中360°大旋转,10.0分!
尹千觞自始至终没抬头看一眼,拿二锅头兑加饭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大脑空空两眼空空,但真正懂的人就会明白:他的眼中全是迷雾,而迷雾的背后是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呐……他在心中感慨,脸上依然木无表情。
尹千觞认识欧阳少恭。
或者说,他认识过去的欧阳少恭。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冰雪已开始消融,天气却依旧寒冷。尹千觞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以学校优等生的身份在市立第一医院实习,受后辈敬仰,受领导看重。
很风光,却也麻烦无趣。他渐渐开始厌烦,隐约想抛弃这一切。
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正是在那一天被送入医院,官方的名义是健康检查。那时他们仍然没有名字。
尹千觞一开始就很注意这两个孩子。警方与医院高层**的说辞,以及员工间的闲言碎语让他明白,这两个孩子异于常人——他们说克隆人,甚至是超能力者的克隆人。很有趣!
年纪较小的孩子明显伤得很重,也不知是幸或不幸,他恢复意识后,过去的记忆半点也不剩。院长很犹豫,斟酌再三,他还是决定亲自抚养这孩子。尹千觞不知院长是出于怎样的考虑,但从他那淡漠俊秀的面庞上,或是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华发中,想必什么也不会发现。总之自那之后,尹千觞再也未在医院中见过那孩子。
很自然的,他将视线转向那个较大的孩子。
必须说的是,没有名字真的是一件麻烦事。比如被叫去接受检查的时候,比如交新朋友互换名字的时候。欧阳少恭烦透了护士叫他时小心翼翼的神色,那些欲言又止与高高在上的怜悯,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条可怜虫!
走开,走开!你们谁都不要跟我说话!
他发了疯一般向前奔跑,消失在走廊尽头。
冰冷的空气灌进肺泡,他粗喘着停下身。体内的力气像被整个掏空,但其实人并没有跑多远。他抬起头向前看,停尸房。
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进来,但他似乎也没别的什么地方可去。停尸房里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有个少年跟他差不多年纪,一脸茫然地躺在铁床上。他觉得少年就像是他自己,瞄了眼铁床上的名牌——欧阳少恭。他深吸了口气,从此以后,他就叫欧阳少恭。
尹千觞也不是闲到可以整天尾随欧阳少恭探东探西,因而当那件事发生时,他什么也不知道。许久之后,他才依稀从漫天流言蜚语中探得真相。
那是四月里的事,桃花正开得如火如荼,仿佛一片轻粉的迷雾。掐指一算,欧阳少恭来到医院已有二个月又二十六天。那一天,他交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朋友。
女孩子叫巽芳,有一双明澈的眼,笑起来比满天桃花更灿烂。欧阳少恭与巽芳同任何青梅竹马别无二致,小护士们先前还满怀好奇,慢慢的也就不再关心了。
这大概是欧阳少恭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时光。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某个下午,欧阳少恭一人默默站在桃花树下。据那天经过庭院的护士回忆,他仿佛是在等什么人,一脸强自忍耐的表情。从午后到黄昏,从黄昏到黑夜,从黑夜到黎明,他沉默得像是一道剪影,听凭光影给他染上色彩。
那一天,他等的人一直没有来。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女孩子,再也不回来了。其实从相遇那天开始,不就是明白的吗?在医院这样一个地方,邂逅是如此短暂,生命又是如此脆弱而不真实。那为什么还是会感到伤心呢?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那天之后,没有人再见到他。谁也不知他去了哪儿,谁也不知他过得怎样。后来有好事的人查了查,欧阳少恭消失的那天,不正是常跟他一起玩的女孩子手术失败的那天吗?他仿佛跟她一起死去了般,人间蒸发。
欧阳少恭与巽芳消失不久后,桃花谢了一地。想来他们相识也就十天光景,不过桃花一轮花期。
波斯很忙(四)
欧阳少恭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那里,身边还放了袋热干面。欧阳少恭一喜,复又一惊。奇,奇怪……怎么好像不是方兰生……?他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那个校工,他怎么会在这儿……似乎还是代替方兰生来的……?欧阳少恭嗅到一丝阴谋的气味。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恭无所畏惧!gogogo!
“不好意思,请问……”
“啊!”雷严大吼一声。来了!少恭来找他搭话了!
欧阳少恭微微蹙眉,还是笑着继续将话说下去:“请问您是代替小兰来帮我送东西的吗?”
“啊!不是……哦,是,是的……哎,其实……嗯,那个……”雷严面红耳赤语无伦次。
欧阳少恭蹙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请问您是代替小兰来帮我送东西的吗?”
耳听欧阳少恭声音高了两度,雷严不禁瑟缩了一下,怯意顿生。
不,不行!快振作一点雷严,这样下去又要和过去一样了!不能辜负方同学的好意,不能辜负上天给的机会!
“哦……啊……”雷严声如蚊吶,大头低低低一直埋到山一般宽阔的胸前。
“谢谢……不过小兰临时有事吗怎……”
“给你!”雷严心一横脑一热,大吼着将之前一直捂在心口的慰问礼物递给欧阳少恭。当然,没注意到他打断了欧阳少恭讲话。
欧阳少恭大力蹙眉,但是为了得到方兰生的信息,还是得与这个没头没脑的怪校工继续对话:“……谢谢,不过怎么小兰……”
“我喜欢你!”声震云霄,四下寂静。
路人甲:“……”
路人乙:“……”
路人丙:“……”
欧阳少恭:“啊?”大脑当机一秒钟。
雷严在心□握的双手微微颤抖,一张脸涨得通红:“我,我喜欢你……”他小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双眼微微湿润。欧阳少恭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什么也无法思考。他勉强吸了口气,看看周围叽叽咕咕交头接耳的人,心想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我们……换个地方讲话。”语罢率先离开。
雷严呆呆看着欧阳少恭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动:难道……少恭是那个意思……?生,生米煮成熟饭……!振,振作点,雷严!他捂住鼻子,你已经换了新内衣,没什么可怕的……!他这样安慰自己一番,终于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欧阳少恭最终在一片僻静的林子里停下来,雷严一路惴惴,此时心下一沉:难,难道是野○……?不,不行!就算是少恭的要求也……!
“说吧,为什么是你来,小兰人在哪里?”欧阳少恭冷冷开口,太阳穴突突地跳,胸中隐隐烦躁,连往日的伪装也无心维持。
心头似有一团火,越烧越旺。他不知道为什么。
“哎……?”雷严愣愣地看着眼前面沉如水的欧阳少恭,觉得有些陌生,有些……让人害怕……
“方,方同学大概跟百里同学在一起……”雷严结结巴巴地说,“这个点估计在吃饭……”越说越小声。欧阳少恭甚至没回一句,转身就走。
这个人的那些话……让他烦躁,让他变得不像自己,让他……想逃。
“哎……哎……?”雷严双唇翕合,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怎么?”欧阳少恭勾了勾嘴角,似乎想笑,却僵硬的要命。
“答,答复……”雷严战战兢兢,极力忍住逃跑的**。
“什么答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欧阳少恭的脸似乎更黑了。
“就,就是我喜……”
“不要说了!喜欢喜欢,喜欢值多少钱一斤?嘴巴里说得好听,最后却一走了之的家伙又有多少!”欧阳少恭粗喘了几口气,似乎想压下这股情绪,赶走这个陌生的自己。然而怒火却越烧越旺,意识更加不清:“什么喜欢、爱,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
雷严傻傻站着,什么也无法反应,只有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心被踩了又踩,碎了又碎。那些白日梦,那些甜蜜又苦涩的心情,在空中缓缓旋转,接着好似被拔了翅膀般,纷纷坠地。几乎无法看清东西,雷严擦了擦眼泪,蓦然一怔。仿佛是不敢置信,他又擦了擦,可是面前的欧阳少恭,确确实实在落泪。
他已不再咆哮,声音低低的像在梦呓:“喜欢……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再怎么珍惜,最终还是会失去……哈……哈哈哈,既然这个世界不要我,那我也不要这个世界!干脆毁掉好了!”
“……”雷严感到一阵心痛,虽然面前之人的言语是如此危险,表情却是那么悲伤。
“少恭……”雷严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竟走过去轻轻抱住欧阳少恭。
“……!滚开,别碰我!”
雷严摇摇头,不松手。
“……哈,脑子坏了吗……还是说……你在同情我……!”
雷严拼命摇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少恭……很伤心……”
“闭嘴!”欧阳少恭想推开雷严,可惜雷严虽然内心少女,体格却是男人中的男人。几次尝试未果,欧阳少恭一瞬间感到脱力:“干嘛要管我……像他们一样丢下不就好了……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活得下去……”
“……可是……呜……少恭会一个人偷偷哭的……”雷严越说越伤心,哭得更厉害了。欧阳少恭垂下眼,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他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许什么都不说才好。
咕噜——
咦?
咕噜噜噜噜噜。
雷严震惊地看着自己叫个不停的肚子,尴尬得都忘了哭泣。
咕噜噜噜噜噜,欧阳少恭的肚子竟也二重唱般的叫了起来。
也是,两人都没吃午饭。
“哈……哈哈哈哈哈……”似乎是觉得很滑稽,欧阳少恭不禁笑了起来。雷严望着大笑的欧阳少恭,也羞赧地笑了。
少恭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他们随便找了条长凳坐下,一起把方兰生给的热干面吃了个干干净净。热干面,涨你妹的价啦!
不过……
冬天的阳光,好美啊!
波斯很忙(五)
又是无聊的一天,尹千觞打着哈欠推开门,保健室里却已有个意料之外的访客。
“哥!”女孩子笑着说,灿烂得有如四月里的桃花。
“晴雪……?你怎么会在这里……”尹千觞碰上门,有些不自在地招呼风晴雪坐下。
风晴雪没有立即接话,目光轻轻扫过有些畏缩的尹千觞:“是姥姥让我来的,她说这次你一定得回家过个年。”顿了顿,“巫姑姐姐……也很想你。”
“……”尹千觞没说话,表情渐渐变得灰暗,“……晴雪你既然知道那件事,又何必跟我说这些……”
风晴雪看着尹千觞,黑白分明的眼中透出悲伤:“哥……你自责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她想起某天之后骤然颓废的尹千觞。他变得嗜酒如命,也不再回家了。在巫姑姐姐的质问下,尹千觞才黯然吐露一切。
那一天,已经好远、好远。然而每每思忆,往日风化的伤口似乎又鲜活起来。
那一年的四月,欧阳少恭交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朋友;那一年的四月,巽芳的病情略有好转。
回忆中的那一晚是尹千觞值夜班,然而开始厌倦生活的他无心正事,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神志渐渐不清,他借酒精逃到了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
借酒消愁愁更愁。
吵醒他的是刺耳的呼叫铃声,红色的光晕仿佛地狱的火焰。那是……巽芳的呼叫铃。明明已开始好转,病情为何又会在一夕之间急转直下?
尹千觞一瞬间清晰,醉意褪得干干净净。察看,报告,送抢救室,他干起他早该干的一切。但是晚了,太晚了。
那段日子的记忆很混乱,都不知是怎样度过的。
也许是刻意想忘记吧。
尹千觞像只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杯弓蛇影。然而,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其实暗暗期待发生些什么。
巽芳的病房很快被搬空,那对夫妇却什么也没带走。他们只是委托医院草草处理了一番,大概是怕触景伤情吧。
彼时尹千觞像一抹游魂,飘荡在医院的各个角落。
那封信是在垃圾箱旁发现的,可能是清扫人员偶然遗漏。封皮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欧阳少gong收”,尹千觞心中一动。信封里东西不多,只有一张信纸和一个纸折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少gōng:
妈妈说我bìng好了就deǐ出院,已后我就不néng天天根你玩了。(不过我会偷偷来找你的哦)我用纸做了一把琴送给你,希忘你天天开心。^_^
巽芳
视线变得模糊,尹千觞终于痛哭出声。
他好后悔。
为什么要喝酒!如果他能及时发现巽芳的呼叫铃的话……
当他回过头想找欧阳少恭的时候,竟连这个孩子也不知去向。
四月的风,将暖未暖。他亏欠他们的,兴许一生也无法偿还……
风晴雪知道这一切时只有六岁,当她大一些后,才慢慢理解了其中的无奈与痛苦。尹千觞常年酒不离身,一来也许是习惯,二来……恐怕也是想让自己深深记住那一夜所犯的过错吧……
“……那封信呢,哥你还保存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