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 by 秋至水【完结】(2)

2019-04-10  作者|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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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又回来了,来了又走了,而侠义无双的连城璧也跟著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唯有他们彼此知道。
夜。
只有一轮明月的夜。
凌乱的床铺,凌乱的呼吸,凌乱的身躯,眼光却没有乱,不管是萧十一郎的,还是连城璧的。
冰冷的月光洒在连城璧的脸上,连城璧的脸冷得如天上的月。
连城璧道:“你说过不会要我的命的。”
萧十一郎道:“我确实不会让你死,而你也不能死。”
看著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连城璧,萧十一郎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又回来了,只是为了带走连城璧,他已放下割鹿刀,放下了心中的刀,却放不下连城璧。
他不要他死,却想要偿还,也许是偿还沈璧君,也许是偿还自己……
萧十一郎自一边的枕下掏出一个瓶子,精美绝伦的瓶子,从中取出一颗丹药,那丹药是豔红色的,像血一样的颜色,红得醒目红得惊心。
一手掐住连城璧的下巴,硬生生地逼著连城璧吞下了那红色的药丸。
连城璧道:“你要用毒药来折磨我却不让我死,你比我还毒。”
萧十一郎道:“不,这不是毒药,这是孕子丹,传言男子食之,若与另一个男人行房,便会如妇人一般怀孕生子。”
连城璧大骇,面色变得比月色还要苍白。
这药他曾经听闻,一直以为是无稽之谈,却没有想到竟会落入萧十一郎的手里!
连城璧道:“你干脆杀了我!”
萧十一郎摇头。
萧十一郎道:“不,我不会杀你,我也不会让其他任何人杀了你。”
有力的手强行分开连城璧矫健的双腿,一手握住自己待发的**,就如他曾经握著割鹿刀一般,而这火红得发烫的**此刻就是他的割鹿刀,没有丝毫地犹豫,用尽全力地往前直直挺去,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没入连城璧狭小的後穴之中。
即使咬住了嘴唇眉头依旧出卖了他的痛苦,连城璧感到一把刀插入了自己的体内,他宁可插入自己体内的是一把真正的刀,而不是这男人的性器,萧十一郎的性器,萧十一郎已经毁了他的所有,却连他最後剩下的骄傲也不愿放过。
他恨!恨得更深,他对萧十一郎的恨早已超过了这世上的任何一种感情,比对沈璧君的爱对名誉的爱还要深上许多,即使将他燃成了灰,这恨也不会灭。
他曾经对萧十一郎说过,他要他活著比死了还痛苦,这句话今日验证在了他的身上,生不如死。
萧十一郎胯下的刀不断地拔出又刺入连城璧的体内,反复而单调的动作,却让他沈迷,并获得快感。
这快感不同於从女人身上获得,一种征服的快感,一种摧毁强大的快感,比起任何快感都要猛烈,身体乐此不疲,精神也涣散於其中。
也许连城璧想要毁了他的快感,就如同他此刻贯穿连城璧所享受的快感一样。
他和连城璧是同样的人。
他们爱著同一个的女人。
彼此仇恨。
享受著摧毁彼此灵魂的快感。
而他们的灵魂却是联系在一起的,不管是萧十一郎还是连城璧,二者缺一,就像光没了影子,影没了光,不可独活。
所以萧十一郎又回来了,带走了连城璧。
所以连城璧的愿望又一次地燃起,对萧十一郎的恨不灭,总有一天,他会要萧十一郎活著倒不如死了。
所以连城璧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然後将萧十一郎踩在脚下!
所以他必须去承受此刻萧十一郎带给自己的痛苦与屈辱。
不过很快连城璧就发现自己再一次地低估了萧十一郎。
有什麽比让一个高傲的男人像女人一样怀孕生子还能摧残这个男人的?
没有。
连城璧怀孕了。
2
秋风萧瑟。
风吹过梧桐叶,梧桐叶随之无声飘落,也许有些事情就如这秋风落叶一般,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萧十一郎站在梧桐树下,看著铺了一地的黄叶,似有若无地叹息著,自树後缓缓地走出一个人,那个人虽然被黑纱斗笠遮住了容貌,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
这个人他曾经深爱过,爱得可以连命都不要了,而现在他依旧可以为她连命都不要,但是他和她却无法再在一起了。
沈璧君看著萧十一郎,眼前的萧十一郎和她当初认识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她多想扑到萧十一郎的怀里,从此和他不分离,但是却已经不是那时候的萧十一郎了,而她也不再是那时候的她了。
萧十一郎笑著道:“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沈璧君道:“他们都说你落魄得像一只狗,如今看来你并没有像传闻中的那般落魄。”
就算没有她,萧十一郎始终还是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道:“我……”
他欲言又止,那时候他以为沈璧君已经死了,他是真的痛苦,他更是真的落魄,但是是谁又让他恢复过来?是谁又让他有了斗志?是连城璧!若不是连城璧,自己早就和乞丐没什麽两样了!
在见到沈璧君之前,他以为自己爱的是沈璧君,恨的是连城璧,原本他是多麽希望能够和沈璧君一起长相厮守,所以他恨连城璧,连城璧毁了他的希望,所以他折磨连城璧,硬是让他以男人的身份怀上自己的孩子。
但是他现在看到了沈璧君,他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爱,也不如想象中的恨,他甚至在思念连城璧,一想到连城璧此刻怀著自己的孩子大肚子的模样,他不禁忍不住想要笑。
沈璧君看著他嘴角的笑,心里自然是十分的难过,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已经渐渐离开了自己,虽然他们曾经相爱也曾经历风雨,但是她终究是没有留住这个男人的心,她愤怒地想要上去捶打这个男人,可是她却没有资格,而她也终究是一个有素养的女人,她忍住了冲动。
沈璧君道:“这天下惟有变心的女人,男人又何尝不是?男人若变了心,自然留不住。你走吧。”
萧十一郎感叹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女人,而我……却不是个好男人……”
沈璧君泪流满面地看著头也不回离去的萧十一郎,这就是萧十一郎,他也许对你愧疚,可以为你倾其所有,更是可以为了你豁出性命,但是他若变了心,你却休想再得到他丝毫的眷念。
萧十一郎回到山坡上的小屋,简陋的小屋里只有简单的陈设,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一张床。
床上躺著一个修长的男人,只是他却有一个与他身形不相称的肚子,那肚子高高地隆起,像个快要足月的孕妇,那个男人便是连城璧,他确实和孕妇没什麽区别,他虽是男人,肚子里却怀著萧十一郎的孩子,已经快九个月了。
察觉到萧十一郎的回来,连城璧立刻回头怒视著萧十一郎,他浑身的穴道被点住而无法动弹,如果眼睛能够杀人,那麽萧十一郎早就被他杀了成千上万次了,但是他若要报仇决不会只是杀了萧十一郎这麽简单!
萧十一郎走上前,温柔的大手轻轻地覆盖在连城璧的肚子之上,感受著内部生命的奇迹,他当初不明白自己为什麽执意要连城璧怀上自己的孩子,不惜冒险偷得那孕子丹逼他服下,到了今日,他心中已经有个明了的答案了。
他笑了,萧十一郎的笑从来不遮掩,坦诚如同赤子,看得让连城璧嫉妒,他嫉妒这个人怎麽能够笑得如此坦荡,如此不拘小节,因为他不敢这麽笑,他也不能这麽笑,他是无垢山庄的庄主,是温文尔雅的连城璧!
萧十一郎自怀中拿出刚买来还热著的牛肉,喂连城璧吃下,连城璧虽恨他,却不会以绝食来反抗,因为连城璧决不是这麽窝囊的人,就算要死,他也要带著萧十一郎去死,而不是这麽白白饿死!
满意地看著手中所剩无几的牛肉,萧十一郎笑道:“看来我们的孩子很好。”
连城璧恨恨地看著他,除了刚知道自己怀孕时失去理智的挣扎与反抗,以及不顾一切地求死,但是现在他已将恨意沈淀下来,他不会这麽轻易饶了萧十一郎的,他要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突然,他的眉头紧紧皱紧起来,忍不住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整个人因为被点了穴而无法动弹,唯一能动的手掌紧紧握起了拳头,浑身抽搐著,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萧十一郎也跟著变得紧张起来道:“你要生了吗?”
他没有言语,只是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那嘴唇被咬得快烂了也没有反应。
萧十一郎道:“忍著点,我帮你解开穴道。”
萧十一郎忙伸手,解开了他全身的穴道。
重获自由的连城璧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体,握紧的拳头移到他收缩紧绷的腹部,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萧十一郎忙道:“我去烧些开水来。”
他起身就要出去,但是更快的,背後两掌凌厉的掌风直接击在了他毫不设防的背上,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洒了一地,他错愕地转身看著一脸冷冽的连城璧。
3
连城璧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仇恨的光芒,他等的就是这一天,让萧十一郎倒在自己面前的一天!
萧十一郎擦了擦嘴角的血,挣扎著想要从地上站起来,最终还是不稳地倒在了一边。
萧十一郎痛苦地道:“你……肚子不痛?”
连城璧道:“痛,怎麽不痛,如果不痛又如何能骗得了你萧十一郎?”
连城璧确实在痛,腰脊在一阵一阵的钝痛,而硕大的肚子在他的前面更是让他眼痛!他恨不能让这个碍眼的肚子立刻消失!
高举的手对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下来便要一掌──
而在那霎那,一只手一只有力地手阻止了他,他惊一抬头,居然是受伤的萧十一郎!
连城璧惊道:“你没有受伤?”
萧十一郎道:“我自然是中了你那两掌,要不然怎麽骗得过你?”
连城璧道:“你……”
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难道自己又一次地被萧十一郎所欺骗?不!他不相信自己就一辈子赢不了萧十一郎!
手中虽无剑,却是化气为剑,尽管身体的抽痛与前面的障碍让连城璧的动作有些不畅,但是却不阻碍他出招,凌厉的气剑划过萧十一郎的手,一道血口顿时张开。
萧十一郎的手微微一缩,他虽受了伤却没有伤到要害,何况现在的连城璧步伐不稳吐纳混乱,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出招之间却是分外的迟疑,他不能不顾及连城璧的肚子!
连城璧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冷冷一笑,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肚子,每一招皆是不留余地地朝自己的肚子攻去,萧十一郎若想阻止惟有生生接下他的狠招。
萧十一郎确实如他所愿地接下了一招又一招,向外流淌的血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不稳,然而这样的毒招不仅损人亦是自损!
连城璧本就被困於床上数月,体力大不如从前,再加上那自腰脊慢慢向四肢扩散的酸痛,如今那腹腔内部更是开始猛烈的绞痛,冰冷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不间歇地迸出,体力的消耗更是让他无力应付这一阵强过一阵的锐痛。
明明本该只有一个萧十一郎,而此刻他的眼前却晃动无数个萧十一郎,时虚时实,看得他心中恼怒,出招亦显凌乱。
萧十一郎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却无法阻止连城璧,萧十一郎之所以能赢就赢在拼劲之上,而今他却不敢拼,他又如何能拼?
彼此的消耗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而随著时间的蔓延,连城璧终能支撑地倒在了地上。
他仰面躺著,眼睛没有焦距也没了仇恨,只有无止境的苦痛,双手紧紧地抓住掩盖在腹部的衣物,如同失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痛!
好痛!
死亡的恐惧将他紧紧攥住。
不!
他不要死!
他绝不要死!
他是连城璧,他又岂能这麽白白死去,这样侮辱地死去!
萧十一郎连忙上前按住他突然剧烈挣扎的身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焦急的目光停在了他发硬的肚子上。
是幻觉也是真实,那硕大的肚子在空气中剧烈地颤抖著,一阵一阵地发硬,硬得不像是人的肚子而像块巨大的石头。
对於连城璧来说,这硕大的肚子确实是一块巨大的千斤石,狠狠地压在他的身上,压在他的五脏之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生与死的幻想在他眼前不断地流转著,也许稍一个不慎,下一秒便是死亡。
连城璧痛苦地**道:“呜啊啊……不──我不要死──啊──我决不能就这麽死了──啊──”
他的仇还没报,他的荣耀还没实现,他又怎可轻易死去!就算死,他连城璧也决不能死在萧十一郎的眼前,也不能如此狼狈在萧十一郎的面前。
於是,他开始挣扎,挣扎著挣脱萧十一郎,挣扎著站起身来,挣扎在痛苦的边缘。
而他企图站起身的意图让萧十一郎惊呆了,这个人竟在这个时候还倔强至此!他又突然想笑,这个人的倔强他又岂是现在才知!
但是他却笑不出来,那张脸上的痛苦与那具身体的抽搐让他怎麽也笑不出来,他捂住自己发痛的胸口,却突然一把将连城璧扶了起来。
4
被汗珠糊了一片的眼睛狠狠地凝视著萧十一郎,俊挺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他伸手想要掐住萧十一郎,最终那手却紧紧地抓住了萧十一郎的衣领!
他太痛苦了,他所有的力量都被用在了对付这强大的痛苦之上,与这痛相比较,甚至连萧十一郎如此不设防备地站在自己面前也变得不足道起来。
萧十一郎任由他将自己的衣领越拉越紧,道:“你若不想死,就快些把孩子生下来!你该明白这孩子要是不出来,死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你!”
连城璧艰难地听著这句话,他努力从痛苦之中找到焦距,看著萧十一郎那张焦急的脸,那眼里的担忧是什麽?他萧十一郎也会露出如此可笑的眼神吗?
他想起来他曾经为沈璧君露过如此的神情,但是他是连城璧,而不是沈璧君!
他更不需要萧十一郎的怜悯和担忧!
只有他怜悯於人,没有别人能够怜悯他的!尤其是萧十一郎!
连城璧又怒却又吃力地道:“你……这就是你……你……所等待的……吗……呜……”
等待著他的狼狈,让他如此比死了还痛苦地挣扎著,这样的痛却是比辱骂和鞭打更要让他难熬!
萧十一郎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等待了许久,等得确实是这一天,连城璧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他所期待的,然而看到连城璧如此痛苦的模样,他却心软了。
是的,他心软了。
这个和他灵魂相连的男子,这个一直作为他对手的男子,却开启了他心底最为柔和最温柔的一面,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著那张被痛苦折磨但是依旧高傲的脸。
萧十一郎道:“我们都在等待,至於结果,不如让时间来证明。”
是的,唯有时间能告诉他们结果,他们都不是神,无法预料结果,就算是萧十一郎他也不能,所以唯有等待。
连城璧说不出话来,他也没有力气说出话来,那不断蔓延的剧痛,已经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这一刻再没有什麽侠义可言,更没有荣耀可言,只有痛,无尽的痛,他心底唯一的希望就是结束这让人疯狂的痛!
他高昂著头,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双手紧紧地抓住萧十一郎,两腿勉强站著的腿却在不断地打著哆嗦。
最为讲究仪表的他已经无暇顾及如今的自己是否丑态毕露,是否狼狈不堪,他只想要自己舒服一点,不那麽痛,至少得到一丝一毫的慰藉!
萧十一郎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床上,他不敢离去也不敢轻易地去脱掉连城璧已经湿了一片的裤子──
这天下没有萧十一郎不敢去做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胆怯了,他怕自己一个离去,连城璧会做出什麽惊人之举,他更怕自己脱去连城璧的裤子会让这个极为敏感的男人感到耻辱而再次开始不理智。
他惧怕了,只因为在乎!
他在乎这个男人,比在乎这世界上任何一样事物都要来得重,所以他才在击溃了这个男人之後依旧不甘心地将他带走,所以他才会疯狂地让这个男人怀上自己的孩子。
一切都是因为在乎!
他不想说爱,这个字他给了沈璧君,就算现在他变了心,或许他从来就没有变过心,沈璧君是个好女人,每个人见了她都会爱,都会想要保护她,都想要将最好的给她,都想要她露出那武林第一美女的笑,就连萧十一郎和连城璧也不例外。但是他对连城璧却是不同的,他想要连城璧的笑、想要他的痛、想要他的一切,更想要他们彼此的血脉融合在一起而延续,尽管这是违背了伦理,违背了天道,他却不在乎。
可是他现在後悔了!
孕子丹确实能让一个男人诞下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却是对这个男人最大的折磨,因为这本不是男人的事,更不是男人能干的事,如今勉强去承受,那麽所要承受的痛苦要比女人更大!
连城璧躺在床上,苍白著脸,只有紧紧地抓住萧十一郎这他此刻唯一能够抓住的浮木,哪怕自己和他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可是在这巨大的痛苦面前谁还能记得这些!
他早已痛得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了,他早就痛得记不清自己是谁,眼前这个人又是谁,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而那紧紧握著自己的手,那炙热的手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是那麽的温暖而让他孤寂的灵魂得到了一丝依赖!
萧十一郎难得温柔地道:“你是连城璧,是无垢山庄的庄主,更是武林的霸主,没有什麽是你办不到的?不是吗?这样的痛在你面前又算得了什麽?不是吗?”
是的!
他是连城璧,一生下来就与众不同的连城璧!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将他击败!萧十一郎不能!萧十一郎的孩子更不能!
漫长地等待是煎熬,对於床上饱受痛苦的连城璧是煎熬,对於紧握著他的手不放的萧十一郎同样也是一种煎熬。
夜很黑,黑得没有一丝光。
黑暗里只有一个男人剧烈的喘息和压抑的**,以及另外一个男人不规律的心跳声。
夜真的很黑,没有灯火,不知道何时才是黎明。
5
长夜漫漫,今夜无眠。
感觉著手中的力量一点一点地逝去,萧十一郎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即使是与逍遥侯那一战也没有如此紧张,和逍遥侯之战,大不了是一死,然而现在他所面对的却非一人之生死!
萧十一郎紧紧握住连城璧的手,哀求道:“连城璧,无论如何你不能死!你若活著,我便放你走!难道你不想手刃我吗?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你的志气和心机去了哪里?你现在的样子比我最落魄的时候还要狼狈许多!你知不知道!你不是狗,你甚至连狗都不如!”
连城璧的身子突然猛烈地动了一下,他原本无力了的手突然反握住萧十一郎的手,即便是在漆黑如墨的黑夜,萧十一郎还是能够看到他眼中忽闪的光芒,而这样的光芒令萧十一郎却是分外地欣喜。
有光,便有希望。
涣散的毅力又被连城璧一点一点地将他抓回来,他岂能被萧十一郎看不起!他决不能!
连城璧吼道:“放、放开我──”
他不能被萧十一郎看不起,就算痛他自己一人便能解决!
萧十一郎感受著手中的手一阵抽动,微微犹豫,最终放开了那只手,那只他不愿意松开的手。
身体像压了重物,又像被撕扯,强烈的痛感让连城璧将羞耻扔在了一边,借著夜色的掩饰,他的手颤抖地撕开了自己的裤子,被迫将双腿大开,微微地提高臀部。
冰凉的手指探入自己灼热的後穴,对於那里惊人的扩大,心里一阵发怵,他还是一咬牙,抽回手紧紧地按在自己腹部,拼了命地将腹中巨物往外挤出。
那推挤的痛楚化为无意识的**,从他紧咬著牙关的齿缝之间点点透露而出。
腹中的活物在他的体内挣扎,抗拒著进入他的甬道,然後在他的甬道之中肆虐,像是要把他的肠子打上无数个结一般,令他整个身体剧烈地扭曲起来只能寻找最为丑陋的姿态以利於减去微不足道的痛苦。
连城璧以为萧十一郎看不到自己如今的丑态,却不知道萧十一郎的眼睛是何等的明亮,即使没有光,他的眼里有光,将他看得清楚。
他虽然看得清楚,却只能在黑暗中叹息,今夜也许是他萧十一郎叹息叹得最多的一夜,也是他最为无奈的一夜。
他可以看到连城璧的痛苦,他可以看到连城璧的费力,更能听清连城璧难以压制住的**,但是他却什麽也不能做,无能的恐惧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这种什麽也不能做的恐惧实在是太过可怕,让他忍不住浑身打颤却又无能为力,只有等待,他恨这种感觉!这对靠著一股拼劲──比任何人都要强的拼劲顽强地活到现在的萧十一郎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折磨!
床上连城璧苦力地挣扎著,床下萧十一郎惟有等待。
初日破晓,光掩盖了黑暗。
明亮的光让黑暗中放大的瞳孔感到强烈的刺痛,连城璧狠狠地将眼睛一闭,所有的力量都汇集在了腹腔之上,是最後的一搏也是最後一击!
肌肉撕裂的刹那,全身瘫软的瞬间,一声巨鸣打破了天地的沈寂──
“哇────”
解脱了!
终於解脱了!
连城璧在激痛突然撤离的顷刻,全身瘫软了下去,竟觉得无比的轻松,从来不曾有过轻松,他挣扎想要合拢大开的双腿,然而依旧抽搐的肌肉却阻止了他。
萧十一郎惊喜地上前抱起那初生的孩子,那涨红了脸**大哭的孩子,融著他与连城璧血脉的孩子!
他哭了!
萧十一郎哭了!
不管他是如何的坚硬,在历经磨难的新生面前,他不得不激扬流泪!
小心翼翼地剪断连著的脐带,萧十一郎把孩子抱到连城璧的面前,紧紧地握住连城璧的手。
萧十一郎道:“这是我们的孩子!一个了不起的男孩!他将来必能挥舞割鹿刀而名扬四海!”
连城璧模糊的视线将那孩子看了个大概,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恨这个孩子,这个折磨了他九月又差点让他活活痛死的孩子,相反他对这孩子有著莫名的亲近,这是一种天性,骨血相连的天性!!看著这小小的舞动的拳头,他突然有种自豪。
他吃力地想要点头,他想说这是他连城璧的儿子!更何况他身上还有萧十一郎的血!这个孩子是绝对的独一无二!他自然是武林未来的霸主!
萧十一郎又道:“连城璧……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不管你恨我也罢……呵呵,我喜欢你恨我,恨一个人要比记一个人来的深刻!所以你要记著我一辈子!也要恨我一辈子!我等著你来报仇!”
萧十一郎!你什麽意思!
连城璧猛地瞪大了眼睛,眼前之景竟陡然转换,他惊地望向四周,这里!这里是无垢山庄!是他连城璧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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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陈设与他被强行带走之时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连城璧一张脸沈得特别难看,若非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他真要以为这十月有余的事全然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但是这一切真的不是做梦吗?
除了隐约作痛的腹部,他一身干净的衣服,全身清爽得并不像出过一身大汗,再起床四处张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痕迹,仿佛真的像一场梦一般。
他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仆人见了他,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那礼行得再自然不过了,他真的不曾离开?一切都只是他做了梦吗?
连城璧有些迷惑,那个梦真是太真实了,那梦中的一切他皆无法忘怀,还有那个初生的孩子……
想到那在他肚子里便很不安分的孩子,他的脸色又是一变,却也分不清是厌恶还是什麽,他整了整衣冠,又变回了体面的无垢山庄庄主,而不是萧十一郎的阶下囚。
庄中的管家看到他,便笑道:“庄主,您回来了?”
连城璧面带震惊地道:“什麽回来?”
管家道:“您不是有要事去了南海吗?这一去便是十月,还派了那黑面人在庄中打理。”
连城璧又惊道:“黑面人?”
管家道:“是啊,那戴著黑面具之人不是庄主您派来的吗?”
连城璧急道:“那黑面人呢?!”
管家道:“不知……已经两日不曾见到他了。”
连城璧紧抿著嘴唇,这十个月果然是真实的!那黑面人又是谁?他心中已隐约有了答案,他却不愿意去承认,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自始至终都被萧十一郎玩弄於股掌之间!
萧十一郎!居然敢如此玩弄他!此仇若不报他便不是连城璧!
连城璧怒道:“传我令去!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萧十一郎给我找出来!”
他定要报这十月之耻!
然而挖地三尺真的能够找到萧十一郎吗?
大盗萧十一郎又岂是那麽简单就会被找到的?他既然存心想躲起来,那麽谁也找不到他,除非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已经过了三月,萧十一郎就像被蒸发了一样,谁也找不到他,包括连城璧,找不到萧十一郎,连城璧却意外地找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他以为已死的妻子,沈璧君!
不管是沈璧君还是连城璧都不以为彼此有再见面的时候,所以当探子告诉连城璧,找到沈璧君之时,连城璧无疑是惊讶的,而知道她还活著的时候,他的内心很奇异,这个他和萧十一郎共同爱著的女人似乎将他和萧十一郎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而他和萧十一郎的恩恩怨怨也正是从这个女人开始,而如今他对萧十一郎的恨尤甚於对她的爱!
根据探子的消息,连城璧找到了隐居於乡下的沈璧君,看著眼前一身素装仍难掩美貌的沈璧君,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感概,但是一想到她和萧十一郎之间的联系,一股嫉妒的怒火又冲了上来,他竟有股冲动想要掐断这柔弱美女的脖子!
沈璧君自然也意外连城璧的出现,自三月前与萧十一郎一别之後,她便心灰意冷,离了那繁华却不属於她的江湖,由风四娘安排藏於这乡下,却没有想到连城璧会找上自己。
连城璧见了她,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没有和萧十一郎在一起吗?”
沈璧君冷笑道:“我又为什麽要和他在一起?我又为什麽要和那个变了心的负心汉在一起!”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沈璧君突然低下了头,虽然萧十一郎变了心,她却没有权力去指责那个男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她本是眼前这个男子的妻子,却变了心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她更没有资格在眼前这个男子的面前抱怨!
连城璧有些惊讶,他以为萧十一郎该和沈璧君在一起的,但是却没有,萧十一郎变了心?他又爱上了谁?风四娘吗?既然沈璧君都没有死,那麽风四娘很可能也没有死!
他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一团火,一团莫名的火焰快要把他的胸膛烧穿!他恨不得立刻就把萧十一郎揪出来,把他打个半死!要他像狗一样地朝自己爬过来!看来他该把风四娘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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