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 by 秋至水【完结】(3)

他犹豫地看向沈璧君，这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如今再面对之时，仿佛一切都淡了，和萧十一郎的恨比起来，自己对她的爱不知何时已变得如此渺小，他看向这个女人，这个唯一曾经被他真心对待过的女人。
他该把这个女人带回去，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早已离开了自己，若是以前他必有自信让沈璧君重新爱上自己，但现在呢？曾经被萧十一郎那麽对待的自己，他甚至曾经替萧十一郎生下一个儿子！这样的自己还能和女人在一起吗？！他还能算一个男人吗？！
连城璧想到自己和萧十一郎之间的点点滴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在沈璧君不解的眼神之下，他踉踉跄跄挣扎著离开了。
沈璧君不明白，这个已经恢复了名誉和荣耀、打扮得比以往都更为鲜亮的连城璧为什麽会看起来如此的憔悴和狼狈，竟和她这个被抛弃了的女人有几分相像！
7
要找风四娘要比找到萧十一郎容易得多。
何况像风四娘这样又漂亮又活泼的女人也并不是那麽容易藏得住的，更何况还是无垢山庄的庄主、天宗的主人要找一个人，而这个女人也似乎有心要被他找到一般，连城璧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便找到了风四娘。
他见到风四娘的时候，风四娘的怀里抱著一个孩子，那小婴儿差不多三个多月大的模样，软趴趴的身子服帖地依偎在风四娘柔软的胸膛，小小的肉手在半空中挥舞著，十分地精神。
他只看了这个孩子一眼，便认出了那孩子！
那是他的孩子！
虽然他只在这孩子出生时潦草地看了一眼，但是他依旧认出了这个孩子，有种天性是想要忽略也没有办法忽略的。
一把从风四娘手中夺得这个孩子，他复杂地看著他，那孩子一双圆溜溜的和萧十一郎十分神似的眼睛也看著他，他高举成掌的另一只手犹豫了一下，最终放了下来，他冰冷地看向风四娘。
连城璧道：“萧十一郎呢？”
风四娘紧张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孩子，道：“不知道。”
连城璧冷笑著抬头看向她，手突然掐在了那婴孩的脖子之上。
连城璧道：“你就不怕我杀了这个孩子？”
风四娘负气地道：“你要杀就杀吧！反正萧十一郎也不要他了！”
她一想到半个月前萧十一郎突然把孩子放在她这里，心里便有气，那萧十一郎什麽也没有说，只说若是连城璧来要这孩子就随他去，难道说这个孩子其实是连城璧的？
风四娘突然大量起连城璧来，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手里的孩子，那孩子眉宇间似乎和连城璧有些相像，但是却也有那麽一点像萧十一郎，她忽然之间有些好奇，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孩子？如果是萧十一郎的，又会是他和谁生的？她前阵子才和沈璧君分开，不可能是他和沈璧君的！或者说，萧十一郎又有了新欢？
想到这一点，她宁可这孩子是连城璧的，她心里反而好过些。
连城璧道：“萧十一郎不要这个孩子？”
连城璧的脸突然阴沈起来，对於萧十一郎的行为有著莫名的气氛，掐在那娇嫩脖子上的手不自觉地一收，立刻引起了那孩子的大哭。
“哇──哇──”那孩子突然发出响亮的哭声，连城璧皱著眉头看著那哭皱了的小脸，他那俊挺而冷漠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为难，而令风四娘有些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开始不自在地轻拍了几下那孩子的背，似乎在哄著那孩子。
她有些意外，突然又想，这孩子一定是连城璧的！一定是萧十一郎偷了他的孩子！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算不上什麽好人，更算不上什麽正义之士，萧十一郎偷他的孩子一定有什麽原因……
她陡然警戒地看著连城璧，萧十一郎消失了快一年又突然出现，这其中一定有什麽蹊跷，也必然和眼前的连城璧有什麽关系。
风四娘紧张地道：“你把萧十一郎怎麽样了？”
连城璧却无暇顾及她，手里的孩子始终哭个不停，他有些不耐，把他扔回了风四娘的怀中，道：“让他安静下来！”
风四娘熟练地把孩子哄得立刻安静了下来，她虽然并没有带过孩子，但是带孩子是女人的天性，一种本能的母性让她迅速掌握了这一技巧。
连城璧在旁边看著，无疑是嫉妒的，他开始有些嫉妒起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儿子之间的亲密起来，他瞪视著眼前这个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是却依旧十分漂亮的女人，想起了她和萧十一郎之间的**关系，又突然冷笑了起来，一把又把那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孩子抢回手中。
连城璧道：“你告诉萧十一郎，如果要这孩子活命，就到无垢山庄来找我！”
风四娘惊愣地看著连城璧，这孩子不是他的吗？难道这孩子真是萧十一郎的？那这孩子的娘究竟是谁？！
8
去往无垢山庄的马车在颠簸摇晃，对於这样的不稳令连城璧怀中的孩子显得特别的不安定，不断地发出烦人的哭啼声。
连城璧并不懂得如何去哄一个孩子，他既没有做过父亲也不喜欢和小孩亲近，对这小小的婴儿他是一点概念都没有，所以当他面对他怀里的孩子时，远比他对付武林中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要头痛许多。
他很想冷漠地将手中这犹如烫手山芋哭个不停的小不点就这麽甩出去，但是就在那甩出的瞬间，他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没能甩出去。
连城璧无奈地轻拍了几下那孩子的背，轻咳了一声，不自在地道：“好了，不要再哭了。”
他尝试著用哄骗女人的方式去哄骗那不断哭闹著的婴孩，那孩子听到他有些轻柔的声音之後，微微愣了一愣，他正要欢喜这法子起了效，但是更快的，那孩子便继续地放声大哭起来，无论连城璧如何哄骗都没有停止。
马车骤然停止。
紧皱著眉头的连城璧突然感觉到光线陡然变亮，却是下人为他开了车门，管家早就接到了讯息，正候在门口等著他，却被他手中不断发出哭闹的孩提所吸引，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连忙上前问道：“庄主，这……”
连城璧道：“你快去找个能管住这孩子的女人来，快些让这孩子停住哭声。”
管家道：“小的这就去办，只是这……如何称呼？”
连城璧顿了一顿，又看向那声音已哭得有些沙哑、五官皱得有些难以分辨清晰的婴儿，过了许久才哑著声音道：“这位是大少爷。”
他确实是无垢山庄的大少爷！
他的身上流淌著的是他连城璧的血，他的肉躯是他连城璧给的，他的生命更是他连城璧受尽苦难给予的，他本就是他无垢山庄的大少爷！
连城璧坚定地点点头，没有错，这个孩子就是无垢山庄的大少爷！也是这无垢山庄未来的主人！
大少爷，这个词迅速地传遍了无垢山庄，他们早没有了女主人，却突然冒出了一位大少爷，但是这与他们无关，他们的职责除了服侍庄主之外还多了一项，那便是照顾大少爷。
无垢山庄的人对於这位大少爷是越来越顺从也越来越服帖，连城璧对於这个孩子也有了前所未有的羁绊，他喜欢这个孩子，他给这个孩子起名叫做连绝萧，绝萧！他要绝了萧十一郎的一切！然而萧十一郎却真的像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般，不管他用威胁也好还是挖地三尺也好，始终都找不到萧十一郎的身影。
转眼已是年末岁首，这一年的最後一日，无垢山庄内自然是热闹非凡，更何况今年又多了一位大少爷，过年的喜庆氛围便更要浓烈一些了。
连城璧可以算得上不错的主子，他平时待下人不算好却也不过分，温文而冷漠，高高在上地令下人崇拜著，过年的时候也不刻薄下人，发了红包早早吃过了年夜饭便让下人们都早些下去休息了。
连城璧去看了一眼早早入睡的儿子便回了房间，这一年来他的境遇变化很大，而这一切全都拜萧十一郎所赐！然而萧十一郎在激出他所有的仇恨之後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连城璧紧紧地盯著这半年来一直挂在他房间墙壁之上的割鹿刀，割鹿刀在他的手上，然而他却被萧十一郎彻底地玩弄在股掌之中！表面上他什麽都没有变，他依旧风光，但是他的骨髓里铭记著他曾经受过的屈辱！
他接受了连绝萧，并不代表他接受了为萧十一郎生下孩子这件事！这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也是他一生最大的仇恨！他定要萧十一郎加倍奉还！
然而他用尽了心思，用尽了所有的权势，却始终无法找出萧十一郎，萧十一郎仿佛已经从人间消逝了一般销声灭迹……
难道说萧十一郎已经死了？
不！这不可能！连城璧立刻将自己否决掉，萧十一郎绝对不可能死，他除了死在他连城璧手上之外决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死在外面！他是萧十一郎，是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他──是他连城璧的！连城璧的手落在了割鹿刀上，没有他的许可，萧十一郎不能死，更不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连城璧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割鹿刀上，并没有注意到一个突然闪入他房间内的黑影，而等到他发觉的时候，他却已经被那个黑影抱了个满怀，他猛地一惊，那熟悉的手法熟悉的味道，不禁让他想起了一年多前萧十一郎是如何将自己带走的。
他立刻加以反抗，然而高手过招却容不得半刻的恍惚，他既然有了一瞬的追忆，便给足了破绽，在他出招之前，他的穴道已被封住而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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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怒吼了一声：“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自他身後紧紧地拥住连城璧，带著外面冷气的呼吸喷在连城璧的颈窝里，令连城璧全身一阵战栗。
连城璧冷笑道：“大盗萧十一郎这个时候来拜年吗？未免有些早了。”
萧十一郎道：“不早，已经晚了许多了。”
连城璧笑得更加的冷，道：“确实，我一个月前放话给你，你现在才来，便是收尸也有些晚了！”
思及他对连绝萧的无情无义，连城璧更有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怒火，这股怒火将他以往所有的沈著和睿智都烧了个精光，猛地一提气便冲开了被封的穴道，双掌往後一击，便击向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并没有料到他有此一招，当下便吐了血，身体也被弹了出去。
他并不是很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才几个月不见，你功力倒长进不少，居然能自行解了我点的穴。”
连城璧冷冷一笑，萧十一郎的点穴之法自然是与众不同的，正因如此才能困他十月之久！而那痛不欲生的十个月里他无时无刻不想著破解之法，才会有今日之果！他萧十一郎也未必太小看了他连城璧了！
萧十一郎接著道：“不过你下手未免狠心，居然这般对自己的夫君。”
连城璧的脸色陡然聚变，藏著的怒意全然上了面，提掌上去便又是两掌，萧十一郎却也不躲不闪硬是接了他这两掌，当下又是几口鲜血，洒了一地。便是连城璧也不由得一愣，这萧十一郎莫不是傻了？居然就这样接下他两掌！
“你……”
萧十一郎身形有些不稳地跌坐在了地上，揉了揉发痛的胸口，笑嘻嘻地道：“你出手还真是一下比一下狠。”
见他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连城璧又恢复了过来，道：“狠？这就叫狠吗？”
连城璧连著便是发了数招，但是萧十一郎却是一招也不躲更不反击，一并地坦然接下，地上所洒之血却是越来越多，连城璧有些心惊地停了下来，他这些招都是这些月来苦心研究专门对付萧十一郎的，可是所练时间尚短，却不可能像现在这般重创萧十一郎，萧十一郎也绝不可能如此地毫无招架之力！
连城璧惊地说不出话来：“你……”
萧十一郎已是躺在地上难以动弹，却依旧笑著，道：“你这般可解气？我喜欢你对我的恨。”
“你！”连城璧的怒火又被激了上来，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招，萧十一郎却又是大吐了一口血，眼睛也跟著一闭，似晕过去了。
连城璧站在那里看了许久，皱紧了眉头，又将目光转到了地上的斑斑血迹之上，再看向萧十一郎苍白著脸的模样，犹豫了一下，便上前探望，只是才蹲身将手探向萧十一郎，却猛地被抓住了手，一个翻滚，他竟被压在了萧十一郎的身下。
他瞪大眼睛，问道：“怎麽可能？你明明没有避开我那几掌！”
他的武功虽然差萧十一郎一些，却也绝不可能相差如此之大，更何况他是看著他吐血的！他突然将目光一沈，自己又一次被萧十一郎骗了！混账！刚刚自己就不该迟疑，应拿起剑来砍断他的双手双脚才是！
萧十一郎道：“我确实接了你那几掌，你那几掌还真是狠，招招都在我的要害，那些鲜血里可混了不少真是我的血！还好我事先在里面穿了软胄，要不然还真要被你打死了！”
连城璧恨道：“你──”
他突然脸色一变，沈著一张脸道：“你居然下毒？！”
他以为萧十一郎应该是光明磊落的，不该使用这样下三滥的招，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萧十一郎也不过如此！他到底看高了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笑道：“并不是什麽毒，只是添些情趣，你既能冲破我的点穴术，我实不想睡到一半还要被你打死。”
“你──”连城璧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确实不是什麽毒药，却比毒药更侮辱他！他只觉得身体内一阵热火不断地冲了出来，全身仿佛点燃了一般，火热得只想降温，竟不由自主地依偎到萧十一郎的身上。
萧十一郎翻了个身，一把将他从地上抱起来，并不温柔地将他扔到床上，随意地脱了衣服，精炼的身子就压在了他的身上，用力地扯开他的裤子，有些粗燥的手掌磨砂在他的大腿之上。
他**地贴著连城璧，感受著连城璧越来越重的呼吸，轻声道：“虽然如此不磊落的手段确实有些不齿，不过我本是恶徒，何须在意？”
连城璧努力控制著自己越来越紊乱的呼吸，他试图再次袭向萧十一郎，却被萧十一郎困住了手脚。
萧十一郎粗鲁地嵌入他的双腿之间，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他双臀上结实的两块肉，已经滚热的棒子直接顶在了他的臀部。
萧十一郎道：“你知我这几个月去了哪里吗？”
连城璧道：“哪里？”
萧十一郎道：“我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寻遍了我所知道的名医，我问他们可有让生子不痛之法？他们的回答全是：没有。那些名医说：天下若有生子不痛之法，又何来这麽多的女人遭罪？我们又怎麽会如此珍惜我们的子女？若想要得到新生，则必要遭此一劫。每个人的说法都如此，所以我找了四个月就回来了，也不再认为我还有找下去的必要。”
连城璧在他的身下不断地扭动著，反抗也好挣扎也好，对萧十一郎来说都是**，而他也并不是温柔的人，大力地分开连城璧的双腿，一个挺身，便入了那干涩的甬道。
“啊──”的一声，是连城璧的痛呼。
萧十一郎犹豫地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前进，他并不停下来地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生子不痛的法子，也确实有女人挺不过这一关。但是你不是女人，你更不是普通人，你是连城璧，你既无双，这世间决没有能够难倒你的事。就算再痛，你也不可能被击败！所以我回来了──”
连城璧很痛，身上原本的火与後穴烧开的火混在了一起，他难以扼制地呼叫著，这个时候他也需该庆幸自己早早地遣了下人，而不会被下人们听到如此丢脸的**。
他虽然身体烧得火热，意识却是分外地清晰，萧十一郎的话他听得一字不差，他没有什麽好说的，他唯一能记得的便是他对这个不断在他身上挺动的男人的恨！就算什麽都被燃尽，也绝燃不掉他对这个男人的恨！
今夕何夕？
三星在户。
微弱的星光洒在**的二人身上，萧十一郎的举动更为狂野，他从不遮掩自己想要的，而此刻的一切便是他想要的，他所有的迷茫早就解开，无须再继续踏上浪途。
连城璧喘得更加厉害，他若再清醒些，有的是机会杀了萧十一郎，或是废了他，只是他并不清醒。
纠缠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他对这个男人的恨是深入骨髓的，而他与这个男人之间的恩怨纠缠却也不是你死我活这麽简单的！他能杀尽天下所有人，却独独不能杀萧十一郎，因为萧十一郎是独一无二的！
萧十一郎不会走。
连城璧不会杀。
恨与不恨重要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