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将这毒蛊一起与你拔出,你且忍一忍,莫要出声。”
“你会拔蛊?”
南长隐身上的伤势被处理好,顿时觉得自己好受了许多,他听到这一句,顿时惊异。
“我知晓一些。”白胥华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现在便可为你拔蛊。”
拔蛊顾名思义,便是将中蛊之人身上的蛊毒连根拔出。可拔蛊之术,就连一些专修蛊毒的人也不会,他竟是会拔蛊?
看来他的身份……也绝不简单。
南长隐心中心思百转,看着白胥华的神色顿时复杂许多,他道:“那便多谢你了。”
他顿了顿,又一字一顿地道:“如此大恩,我r.ì后必定相报。”
白胥华毫不在意地道:“不必。”
他语气平淡,神色也极其漠然,南长隐仔细观察片刻,竟发现他竟是当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不过想来也是,他身中蛊毒,便已经说明他身份绝不一般。淌入一池浑水,若是稍有不慎,别说求什么报酬,怕是连自己的x_ing命的保不住。
这算起来也是极其有理的。
可南长隐却莫名觉得,白胥华不在意的原因绝非如此。
他这般世外之人,怕是心忧ch.un满楼,自身又懒得沾染这许多麻烦,方才会拒绝他罢。
白胥华不管他脑子里想了多少东西,他稍做准备,擦干双手,便对南长隐道:“我要拔蛊了,你且忍着。”
南长隐道:“好。”
他刚刚应声,白胥华便毫不犹豫,手指利如寒刃,悄无声息地没入了他腰间血r_ou_之中。
那潜藏在南长隐腰间的蛊虫似乎意识到不对,连忙往上游去。南长隐痛得额间冒出冷汗,却还是死死忍耐,不发出一丝声音。
他皮r_ou_下方诡异地鼓起一条狭长形状,白胥华五指刚刚没入他皮r_ou_,就好似未卜先知一般,在他肋上一点,那蛊虫的去势顿时就被拦住。
“且忍一忍。”白胥华尚且不忘低声安抚。
他单膝跪地,眼睫半垂,安抚人时,眉宇间好似有那么一缕若有若无的暖色,看得南长隐微微一怔,仿佛那剧烈的疼痛也不再明显。
他一时被晃住了眼睛,忍不住恍惚了片刻。
白胥华已经趁着这半点空隙时间,用特殊手法,将那蛊毒所有退路都封住了。
它形状狰狞可恐,极为硕大,也就钻不过肋骨,到他内腑中去,只得从伤口处冒出一点身体。
那竟是一只巨大的蜈蚣。
它探出一点节肢,身体带着血丝,肢节都深深地扣入血r_ou_里,白胥华干脆利落,以指为刃,在手腕上轻轻一划,露出一道口子来,鲜血顿时流淌出来,染红了他宽大的袖袍。
那蜈蚣模样的毒蛊似乎被鲜血所吸引,慢慢地从南长隐血r_ou_中钻了出来,爬到了白胥华手上。
它足有人手臂宽,身上有紫黑甲壳,沾着血迹,显得极为诡异。它两边节肢密密麻麻,末尾锋利无比,只落在白胥华手上,就已经留下了两排细密的小洞。
被它所伤的地方,竟是没有一寸鲜血溢出,只留下一片青黑痕迹,隐隐嗅去,竟还是有一丝淡淡的异香,叫人闻了便头昏脑涨,眩晕欲呕。
南长隐已经痛得唇边溢出血来。
那毒蛊已经爬到了白胥华手腕上,意图钻入他体.内。
此时它已经将全数身体都显露出来,上半截身体微微抬高,瞧准了位置,就身体一抖,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直往白胥华手腕伤口扑去!
白胥华毫不犹豫,他手臂一翻,另一只手直接出手将它夹住,任由那锋利节肢针一般扎到皮r_ou_里,竟是半丝神色都没有变。
“……当真是好些r.ì子未曾见过蛊了。”
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点讶异神色。
这毒蛊,确实是他没有料到的东西。
这蛊虫名叫牵丝,是极为奇特的一种蛊。世上的牵丝,只能存在一只。若是多了另外一只,牵丝蛊便会不远万里寻觅对方,相杀争斗,等到吞食了另外一只蛊,它才能叫牵丝蛊。
而牵丝蛊是在母蛊死亡之后,才能从母蛊宿体中养育出来的特殊蛊虫。
身中此蛊,若是过了半月还未解,则会身现异香,成r.ì昏睡,显出异状。
在此期间,身中毒蛊者若是吞食了他人血r_ou_,这毒蛊就会彻底成熟,并且认主。
——而那喂食它血r_ou_的人,就是它的主人。
长期喂养下来,三年之后,这毒蛊就能完全化入那身中毒蛊之人体内。
到时候——
蛊占人身,那身体原本的主人便会神智全无。人就是蛊,蛊就是人,这时候,那具宿体中,便会出现一只新的牵丝蛊。而那已经成了蛊的人,也就全由那毒蛊主人随意Cào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也是一个伏笔,加上前面的应该能看出来啊哈哈哈哈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出来x
谢谢小可爱清野的手榴弹!么么啾!!!抱紧你!
现在开始就r.ì更三千了x
没有之前那么肥了orz
不过v后会肥起来的,毕竟,我,穷。QAQ
第11章 剧情以外的东西
“你知道这种蛊?”南长隐有些意外了,他看着白胥华的脸庞,居然有些恍惚的情绪。
白胥华没有与他解释,只应道:“略知一二。”
他捏着还在不断挣扎的蜈蚣,把木盒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把它关到了里面,开合面朝下放到了书架上。
里面一开始还传来簌簌声音,片刻之后就彻底安静了。白胥华一边着手处理南长隐腰上的口子,一边询问他道:“你是如何中的蛊?”
蛊虫若是要钻到人体内,要么是被人下到饭食酒水里,要么从伤口钻入。而南长隐身上并没有什么异香,便说明中蛊时r.ì不超半月,而这蛊虫已经养得这般硕大,怕也不是刚刚中蛊。
他怕是早几r.ì就中招了。
南长隐皱着眉头沉默片刻,被脸上的人.皮.面.具弄得难受,干脆将其一把扒下,捏在手里,思忖起来。
他此次来华都,是代他南国前来给楚帝贺寿。
近年以来,各国之间形式错综复杂,弱国被不断吞并,到如今已经形成四方对峙的局面,形势岌岌可危,一触即发。若是有哪国露出错处软肋、孱弱之相,怕是下一瞬就会被觊觎的几方一同扑上,吞食殆尽。
而近年南国国力渐衰,楚国又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南王便派了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带着女儿前来此处,假意联姻,实则是想要趁此机会刺杀楚王,先下手为强。
南长隐这些时r.ì以来,吃穿住行都极为小心。他唯二在外用食,一次是楚宫夜宴,一次是武安王相邀。受伤更是只有今夜失手,差点被留在楚宫。
这蛊看着也不像是今r.ì才中,按照他对武安王的了解,他也并非是会使这般y-in毒手段之人。
——那便只剩下楚帝了。
南长隐脑海中念头转过,也缓缓将这蛊毒上笼罩的迷雾拨开,隐隐显露出一点真相的轮廓。他清扫出念头,便回白胥华道:“应当是我的仇敌暗算。”
白胥华道:“能算出时r.ì么?”
南长隐难得的犹豫片刻,他顿了顿,便回复道:“应当是七r.ì前。”
——眼前人既然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不同寻常,那再多知道一些,也就没什么了。
而且楚宫夜宴的事情,也并非是一般人可以知晓的。
虽然眼前这人绝不可能是寻常之人,但他若是一直待在ch.un满楼,怕也是不知晓楚宫夜宴一事。
若是能借着此次机会,让他与南国,与他自己绑到一起,那就实在是一件极好的事了。
“七r.ì前是什么时候?”白胥华没有去琢磨南长隐百转莫测的小心思,而是抓着一丝线索,当机立断敲了系统。
系统立刻道:“那一天楚帝摆了小宴,招待各国来使。阮酥玉没有异动,一直待在阮府。”
“一直待在阮府?”白胥华只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对系统道:“整理她这段时间的所有动向发给我,我之后再看。”
系统答应下来,就安静地去整理资料了。白胥华又转而来应付南长隐,他道:“你身边可有擅蛊的人?”
南长隐道:“我家中应该有这类人物,这次出门急了些,便只带了些寻常人。”
他心中起了念想,便不再遮掩身份,只大大方方回答。白胥华只做毫无所觉的模样,道:“既然如此,你离去时,便把那蛊毒带上吧。”
南长隐道:“你不要么?”
能拔蛊者,极其稀少。照他看来,白胥华能拔蛊,怕是对蛊毒也有一些研究,怎么能放过一只难得的蛊虫?
白胥华已经将他腰间的伤处上好膏药,细细包扎好。此时他已经从地上起身,坐到一边,开始处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一边处理,一边冷淡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留在楼里。”
南长隐又忍不住道:“这到底是什么蛊?”
“…………”白胥华蹙着眉,他沉默片刻,才终于回答道:“此蛊名叫牵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