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烈儿想这死猫吃定了,有钱赔总比没钱强,“砍我的人招了吗?”
“下水道消息,追砍你的人坚称他是认错人。”张一侧头看向乔烈儿,“你信么?”
乔烈儿苦笑了一下,想起严靖曦的话,心里也有几分愧疚,“当初不该答应出庭作证,受了伤也不能还我一个公道。”
“你能不答应吗?”张一挑了一下眉,“周昆一向跟你不对付,早想找理由换掉你,小报告都打到上面去,如果不配合出庭,你知道后果的。”
赵汉江导演是焦点人物,警方急着洗白之前的狱照外传、刑讯逼供等负面新闻,庭审还没开始就放出了消息,全城大报小刊都登了法医会出庭作证,这是新诉讼法实施以来G市首次执行对法医的质询,检方力图争取挽回公众形象。
“不去就把我扔回支队。”乔烈儿眯起眼,眼里头隐隐有着怒火,“对吧?”
“中!”张一鲤鱼打挺坐起来凑近乔烈儿,“宝贝,我可舍不得你。”
“你的嘴好臭,又吃了蒜头。”乔烈儿用手扇了扇风,“滚远点,少来恶心我。”
“我就爱看你炸毛的样子。”张一笑得直捶床。
乔烈儿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两作瞎扯了一下午。
等张一离开后,他躺在床上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外面有守着警卫,乔烈儿感觉自己有点像被圈养的猪。
小说看完在药物的作用下这只猪很快又入睡了,睡梦中还握着手机,被子落到了腰间。
绒绒细雨润物无声,窗外的枝桠吐出了新芽,潮湿的天气让凝结的水珠顺着玻璃镜面滑落,抽湿机低沉的响声证明它一直在工作。
回南天湿得泛出水的地砖,即使清洁大婶不停拖地也无法让它干爽起来,沿着楼道垫上纸皮吸水。
无声的脚步越来越接近乔烈儿的房间,守卫检查过证件后予以放行。
阴雨的傍晚光线有点暗,房内仅亮着昏暗的壁灯,鹅黄的光线落在白色被褥上,抹上一层金色让人看起来更柔和、更温暖。
左手的手背因为吊针一片青紫,右手换上了留置针头,挂瓶的药水一秒一滴缓慢地注入体内。
躺着的姿势看起来有点怪异,左腿厚重石膏让他不得不平放双腿,睡久了又想侧身,却只能别扭地侧着上半身。
滑落的被子让肩背受寒,床上着凉的人轻咳了两声,动了动蹭到了针头有点疼微蹙起眉头。
站在床边的人静静地看着他,伸手拉高被子轻轻地覆上他的肩背,也许感受到温暖,他往被窝地缩了缩,头埋得更低。
乔烈儿握着手机的手垂落到床边,手机险些坠落之际那人伸出手抓着。
睡梦中乔烈儿微颤了一下,似梦似幻,感觉手里头突然空了下意识地去握,碰触到的手温暖湿润,指腹上的厚茧让人莫明地生出安全感。
抽出被握着的手,他把乔烈儿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祝你早日康复。”
睡得迷迷糊糊的乔烈儿听到室内异响,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待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映入眼帘是一个高挑的肩背挺得很直的男性背影正往外走。
手腕上的红绳栓着一枚小小的玉扣,乔烈儿正想喊他时人已经走远了。
第172章:心战(一)
乔烈儿侧头看见挂水也差不多吊完了,按铃喊来护士。
护士美眉刚撤了药瓶,正好遇上前来送汤水的乔妈发现床头柜上的果篮,“这谁送的果篮,怎么给病人买芒果?”
“不晓得,探病的吧。”护士把撤下来的针管药瓶一咕噜放进金属小车,推着离开病房。
“没关系吧!”乔烈儿把床摇高,“况且西医没有忌口的说法。”
乔妈拆开果篮,受不了那股特殊的味道掩鼻退开,“竟然还有榴莲。”
“榴莲不是大补么?”乔烈儿吸了吸鼻子,对榴莲他不抗拒也谈不上喜欢,他最喜欢的便是芒果。
“你有伤口。”乔妈把果篮移开,“热毒的东西不能吃。”
“妈,里面有卡片么?”
乔妈翻了个遍也没找着,问了门口的守卫,来访的人出示了警官证他就放行了,没仔细看证件的名字。
“趁热喝了它。”乔妈从保温瓶里倒出汤,黑黑稠稠一大碗,“你哥查过账上的钱,肇事者的赔款也到了。”
“先放着。”乔烈儿厌恶地看了眼,“我等会喝。”
“你不喝完,我是不会走的。”乔妈拉了把椅子坐下,“你爸是骨科老中医,他熬的汤绝对靠谱。”
乔烈儿皱着眉头喝完,眼神又飘向果篮,吸了吸鼻子仿佛能嗅到里头的芒果香味。
“这些水果不能吃,我全带走。”乔妈察觉到他的眼神,“别想着偷偷摸摸拿来吃。”
他讨价还价,“那闻一下总可以吧!”
乔烈儿不满地砸砸嘴,有个在中医院当医生的爸和当护士妈,注定饮食没自由。
银白色的雪佛兰驶出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赵捷飞戴上手机耳塞,手摸到裤袋首先触到不是手机,而是一张硬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