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了出来。
叶闻放知道自己站的地方距离降落跑道两公里远,那边激动的人群谁也不会听见这边,松了绷紧的身子,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叶闻放过年之后就没有回过家,谢鸣川为了生意上的事去广州也已经一个多月了。春光最灿烂的时候,这边叶闻放红着眼睛、带着一脸胡子茬、形容憔悴的回来说他放三天假,长不大似的抱着自家老娘说要吃炖猪蹄。那边谢鸣川乐颠颠的捏着大合同、载歌载舞地也回来了。
这两个活宝都回了家,便跟过节一样让父母乐。两家一合计,桃花树下好好摆了一桌。有叶闻放吼着要吃的炖猪蹄,也有谢鸣川天南地北学来的"十全大补汤",味道不敢恭维,大家都嫌弃,还就叶闻放眉头都没皱一下地连喝三大碗。就谢鸣川看来,有叶闻放一个人喝就是莫大的肯定了。
春光短暂一定要珍惜。谢家妈妈把自家单位上新进的女孩子家世背景一应打听清楚了,叫谢鸣川下午去相亲。
谢鸣川拽着叶闻放的手往车上去,一面走人一面说:"我们老同学约着玩儿,我跟哥先走了啊……"
这下气得谢家妈妈跳脚,可他到好,什么都不管的,脚底一通油门踩下,没多少时候就到了南郊书房村。桃花满山的粉白,衬着山下一望无涯的金黄,这美好的春光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就送到人们的眼前。
桃树下安放两张竹椅、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两盏盖碗茶,热水掺上,茶香袅袅。头顶上有一树桃花不言,身子上落星点日光暖暖。谢鸣川和叶闻放准备就这么各坐一椅,厮守他半天。
谢鸣川端起叶闻放的茶盏,摁住茶盖,倒了第一泡洗茶的热水,揭开盖子再掺上,给他弄好了放到手边,说:"这家茶叶最好喝。你试试。"
叶闻放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入口涩,回味甘。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好茶,总之不驳谢鸣川的意,微笑着点点头。
"叶闻放。"谢鸣川倒了自己茶盏里的洗茶水,冷不丁地喊了一声。
"你刚才都叫哥……"叶闻放冷不丁听到这声喊,想着刚才家里亲亲热热的那几声哥啊哥,有点怀念。
"刚才那是家里人都在,给你脸。现在跟你算账,别叫唤。"谢鸣川看叶闻放脸上的笑打算不给他脸。
"我没账给你算。"叶闻放捏着茶盖子将茶叶拨到一边,吹着烫水,轻轻又喝了一口茶。
"我有账给你算啊。"谢鸣川手臂压到小桌子上来,瞅着叶闻放认真道:"你这儿三个月没见,又瘦了一圈,说你们单位伙食差好像不可能。那你给我说说,掉下的这身肉为什么了?"
"不能说。"叶闻放喜欢谢鸣川凑这么近看自己,坏心眼把话题继续拖下去。
"就你们单位里,有几件事是能说的?你快想句能说的,安安我的心。"谢鸣川嘁他一声,"不然我老想着你在那儿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又挣不了几个钱。结果呢咱们家又不缺你挣得那俩钱,我就不想你去了。"
"你管不着我。"叶闻放挑眉毛,笑说:"我生是677的人,死是677的鬼。"
"说错了。"谢鸣川抓住了叶闻放的手,使劲儿捏了两把,然后坏笑着道:"纠正你一下,应该是叶闻放他生是谢鸣川的人,死是谢鸣川的鬼,记住没?"
"呵呵呵……"叶闻放知道谢鸣川不要脸,没想到他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的不要脸,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震得头顶上桃花花枝颤。
"笑什么笑啊,这是正经话。叶闻放我跟你说啊,我就一个要求,定时三餐。你疯魔起来就不吃不喝的德行我很不高兴。"
"嗯。"叶闻放笑够了赶紧给谢鸣川表态,再拖下去谢百万要骂人了。
"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跑,也没瘦成你这样。"谢鸣川在叶闻放的手背上摩挲两下后,把他的手放了回去。
"我家摩托车能跑了。"叶闻放心中的喜悦实在是想要和谢鸣川分享,眼角眉梢都含笑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真的?!"谢鸣川听了嗖一下站起来,被桃花枝挡住,沾了一头花瓣。
"跑了四圈,稳稳当当。"叶闻放伸手拉谢鸣川的衣角,叫他坐下来。
谢鸣川一面拍下头上的花瓣,一面压低声音问叶闻放,"接下来继续调试?"
叶闻放点点头。
"请你吃饭,给你庆祝。"谢鸣川挺直了背靠着竹椅,真心实意的高兴展露无遗,"提气!!"
"小川,调试会更辛苦……"叶闻放说这话有些舍不得,他心里清楚本来陪着谢鸣川的时间就少,飞机到调试阶段会更忙,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会更少,可他又不能不说。
"我知道。调试是为了暴露问题、试出极限,为定型做准备。既然都能跑了,出厂也就不远了,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谢鸣川说的是实话。弄个新型飞机什么的,是个没准儿的事情。那些耗了几十年也没有搞出个名堂的事也是有的。谢鸣川都懂,谢鸣川怕的是叶闻放耗尽心血到头来却是个竹篮打水,凭他叶闻放的心气儿,光是这个结果就能收了他的命,每天每天谢鸣川都这么揪心着。今天听他这么一说,谢鸣川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回换成叶闻放捉住谢鸣川的手,说:"我的小房子收回来了,你过来住好不好?"
"你那同事小陈两口子不住了?"谢鸣川笑着问叶闻放,他真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