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绡当了笑话讲了,晏瑕听了几句,神色莫名,沈喻道:“你就听听算了,那小姑娘没把你那便宜后娘当回事,也就没算她,但你那后娘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怎么就那么巧呢,下人最缺的时候来个小贼,连老江湖的管事都抓不到。”
晏瑕对云绡说:“我要看书了,谢谢你告诉我。”
云绡离开后,晏瑕问沈喻:“你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那她图什么呢,百年之后这家财不都是她那儿子的么。”
沈喻:“每个人都很复杂的,有时候她是这样想的,可换个时间就换成另一种想法了,和你便宜爹这么多年,隔着皮囊,谁知道她怎么想呢。”
晏瑕说:“是么,每个人都会变么。”
沈喻望向窗外,最后的话语似乎化为一声叹息:“不是,但太少了 。”
秦家乃雁州太守本族,虽说朝廷派官不派本地,可那太守在朝廷上背景雄厚,周旋一二,竟然真派回本地,而秦家嫡子也是晏家小姐晏思源的未婚夫,秦家嫡子身形修长,容貌英俊,因精心栽培,年纪轻轻就考上了探花,被派到别处当太守,离雁州倒也不远,快要而立的年纪还未娶妻,家人开始着了急,于是便从雁州找了一圈,虽说晏家在江湖上面名声不好,但与朝廷到无关,秦家长母和晏家母又成了手帕交,自幼看着晏翊和晏思源长大,信任他们,于是做了主张,连了姻亲。
此时晏明州正在秦家,有人汇报昨日有人见那小贼躲进了秦家,虽说他自己怀疑是那小贼的障眼法,但还是不敢不警惕,那是他背叛归衍山得到的财富之一,也是他最参不透的东西,那书里有夹层,有四份之一的地图,他不知道那是哪的,但能被归衍山如此郑重的藏匿,注定不是普通的物件。
秦家家主见他,晏明州大约不惑的年纪,却因善于保养,看起来不足而立,秦家家主现在鬓角已有华发,秦家家主感慨,或许这就是练武之人吧。
酸意只冒了一瞬,想起今日听闻之事,来的时间太巧了,恐怕自己被谁y-in了。
“老友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可是为你家掌上明珠而来。”
晏明州笑的颇有苦意:“老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昨日家中遭贼,下人无能,竟被那小子逃了,有人说见那小贼进了老哥家后院,我倒是不怀疑老哥,毕竟被偷的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我只是担心老哥家人的安危。”
秦家家主皱眉,确实如此,于是派下人搜查,结果真搜到一个盒子,秦家家主将盒子交给晏明州,晏明州看着秦家家主好奇的目光,于是就打开了盒子,里面只剩被拆的书,书中地图早已不见踪影。
晏明州怒气冲冲回去,结果下人来报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只要求晏明州亲自看,晏明州打开后,信中说想要地图,约在一密林中相见。
第7章 七错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四周泛着干意。
梳妆台,晏暇后母嘉凝芝画起了盛装,嘴角勾一抹冷笑,有下人道,蝶衣班来了。
蝶衣班是近期雁州新火起来的班子,晏嘉凝芝坐于上台,底下正轮到青衣唱道:“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印透山河...[注]”
嘉凝芝听到这句,跟站在身旁的女儿晏思源轻声道:“你恨我么。”
晏思源想了想,道:“也许我更恨这个姓氏。”
嘉凝芝右手捂着眼睛,挡住流淌的眼泪,声音有些破碎:“我对不起你们,我谁也对不起。”
此刻底下有下人不满,窃窃私语道:“坊主出门,主母竟然枉顾坊主命令,私自出房门。而且这几日弟子死伤不少,她不管那些,只想着看戏,坊主回来一定会震怒的。”
有人又道:“这是他们的事,我们这些下人是没有资格谈论的。”
于是很快噤了声,嘉凝芝看台下百态,觉得好笑,问晏思源:“你哥哥出去大约多久了。”
晏思源悄声答:“按着时间,快回来了。”
嘉凝芝脸上泛着恶意的笑容,道:“那坊主恐怕也快回来了。”
听了一会,嘉凝芝赏了一遍,让戏班人离去,坐了一会便听闻坊主回来了,嘉凝芝又看了一眼晏思源,声音有些低落,又有几分决绝,说:“走吧。”
晏思源离去,朝着晏瑕院落方向走去。
此刻晏瑕在收拾东西,云绡告诉他晏家要有大劫,离去才是躲劫的方式,云绡得到了晏瑕的承诺,自然想和晏瑕离开,而她对这里面的人也没什么慈悲,至少在卦象上历劫的人都是罪有应得。
晏思源来到这个小院,见晏瑕站在门口。
晏瑕听到有人进来,发现是他的是一个女孩,少女容姿清秀。
晏瑕问;“请问你是?”
那女孩回道:“晏思源,思源取自饮水思源之意。”
晏瑕一僵,很快放松,才发现她和嘉凝芝有几分相像,只是她母亲艳丽张扬的魅力落在她身上的确实很少,她的容貌太过寡淡,晏瑕声音淡淡:“不知你有何指教。”
晏思源看起来有几分失落:“好不容易关心一下我亲爱的弟弟,没想到是这种待遇,不过谁叫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怎么相见,姐弟的情分都少了不少呢。”
晏瑕心道:这可不是很少相见,这是根本没怎么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