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瑕起身,勉强笑了一下,有些难受:“没有,只是我该好好练功了。”
沈喻在窗外没有进去,阳光随意的挥洒,衬得他表情有些莫测,他轻声道:“何必呢。”可惜窗外没有能听懂他说话的另一人,声音破碎在这光中。
第6章 六长
晏瑕长得很快,似乎在这个年纪男孩会一天一变,加上习武,他身体要比同龄人高上许多,发色乌黑,眸色极深,一双眼睛大部分时候是静着的,垂着看不出深浅,只有好奇时熠熠有神,许是和云绡呆久了,表情大部分时间都是相似的,容色在同龄人中有几分俊清秀,又遗传了母亲,面容线条有几分柔和,但却并不y-in柔,而举手投足又受沈喻的影响,有几分贵公子的气派,因表情和气质的缘故,总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但实际上晏瑕虽然愿意思考,但很少愿意搭理其他人。
他囿于小庭院之中,整日只与云绡沈喻交流,周围人很少观察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改变,他仿佛只活在下人的传舌:哦,原来二公子还在啊。
三年过去,晏瑕武学也达到一个新高度,太和剑法前四式早已融会贯通,而第五式似乎天生与他不和,现在都无法熟练。
云绡也在也似乎长得飞快,三年前的小姑娘如今姿色可人,身形高挑,发育喜人,依旧一副藏锋的模样,气息也更内敛了些。
云绡如今不会在白日昏沉,因她内功算是大成,只是近期也繁忙了些,她这几日卦之所指,似乎在账房,她在想要不要去看看。
入夜,晏瑕临摹了几张书帖,刚要入睡,沈喻飘来,说云绡和管事打起来了,晏明州很快就会到,晏瑕听后,立刻起身,冲向账房。
云绡和管事大家打的十分激烈,管事是多年隐居的老江湖,云绡是他们宗门少见的天才,但毕竟年龄差距太大,云绡三年也没怎么练手,很快就落于下风,周围还有其他下人虎视眈眈,云绡穿一身夜行衣,心道:不会就这么撂这吧。
忽然一人出现,拿着不知从哪淘的破铜烂铁,剑上还有不少锈迹,直接冲过来和管事打起来,那人最初有些生疏,但后来行云流水,管事也觉得有几分棘手,云绡趁此,打退了一些下人,打出了一个通道,压低声音对那说:“走。”
言毕两人消失在夜色中,晏明州到此处,管事跪下,畏惧道:“藏于暗格的账本不见了。”
云绡与那人逃出,云绡认出来那是晏瑕,但她也知道晏瑕也认出了她,回到小院,回屋子换了身衣服,晏瑕换完,云绡出现。
云绡脸上十分平静,问:“你没什么好奇的么。”
沈喻飘在空中心道:他没这么多好奇心。
晏瑕说:“如果你再想干什么我可以帮你,你可以回去了。”
云绡面容冷凝,似在思考,似在琢磨。
最后道:“我来这里是有原因的。我想找一人。”
晏瑕说:“哦,找到了么。”
云绡:“找到了,可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他是个好人,他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不该参与一些魑魅魍魉之中。”
晏瑕:“也许他没那么脆弱,他想要的是让周围人好一点。”
沈喻听到这句,神色莫测,但还是说:“这姑娘说的是你,她擅长算卦,能让她蛰伏三四年找的人,所求之事一定不简单,甚至你可能完不成,只能白白付出x_ing命。”
晏瑕听后,对云绡道:“是我么。”
云绡垂下头,声音都低了几度,说:“我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我所求之事并不是害你,而且那种事日后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晏瑕问:“可以说么。”
云绡惊讶抬头:“你答应了。”
晏瑕说:“那年是你把我救回来的,我算是欠你一条命,这几年你待我着实很好,有人告诉我要做知恩图报之人,我答应你。”
沈喻挑眉,原来在这等着呢,只是这恩可不好报啊。
云绡告诉沈喻,她去账房是觉得所求那件事已经开始转动了,原本只是观察一下,没想到自己会暴露,但她看到真正的小贼,是几年前偷她东西那人,可她没追上便被发现了。
云绡离去,晏瑕问:“你觉得这样对么,也许会付出生命,也许会付出比生命更沉重的东西。”
沈喻笑了一下:“你不已经决定了么,不过也许也会得到更为珍贵的东西,而且知恩图报真的很好。”
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晏瑕打开,一下人问有没有人进来,晏瑕早已把东西藏好,十分随意的让他检查,那人检查一圈,没有发现,匆忙离去,嘴里嘟囔:那是不是二公子,变化也太大了些。
沈喻嘲笑了一下:“原来灵坊阁效率这么差。”
晏瑕没接话,入眠。
第二日晏瑕便知道原因,云绡告诉他,昨日夫人和坊主吵了一架,马上要到二小姐成亲的日子了。
昨日正在置备嫁妆,毕竟夫人只有这一个掌心明珠,嫁给外人,自然细致万分,因此调遣了大部分的下人,昨日也就耽误了。
坊主丢了东西发火,夫人回了几句嘴,于是坊主震怒,让夫人这几日不许出门,这让夫人十分愤怒,直接就开始砸家,毕竟雁州的百姓都知,灵坊阁坊主夫人最喜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