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瓢凉水,依然压不下心中的燥火,正手足无措时,却见莫然寒着一张脸,快速地走进店堂来,衣衫被划开了不少的口子,左眼角和脸颊各有一道血痕未干。
华生被吓到了,“……这,这是被哪家的女子挠的?”
莫然听了这话,周身的气场又低了两分,阴冷道:“不知死活的毛团,居然敢找只山鸡来报复本王!”
“哈?”华生晕乎乎地没听懂莫然的话。
莫然突然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眉头一颦,“你没事吧?”
华生一边起身去给莫然拿跌打药水,一边答到:“没事,就是今天下午来了一位穿的花花绿绿卖香粉的后生,硬要我闻闻他的香粉香不香,哎哟,那味道冲得到现在我还没缓过来。”
莫然伸手钳住华生,细细端详着华生的脸色,只见白皙的脸上浮着两团不自然的潮红,体温也高的烫手,不由低低骂了一句:“该死的山鸡,竟然下药!”
说罢拖着华生往后屋走,华生诧异问道做什么。
几乎能看到莫然冷脸下磨牙的动作:“你被下药了,给你解毒。”
“你会解毒?”
莫然一把将华生推在床榻上,覆了上去,“华生兄忘记了,在下是郎中。”
“……看我这记性,嗯……,我其实感觉尚好,莫然兄需要先给脸上的伤上个药么?”
“不必!”
“呃……,为何要脱衣裳?”
“要解毒,需得华生兄出汗。”
“哦,莫然兄,你不必……唔……”
“要解毒,还需华生兄出声,莫咬伤了嘴唇。”
“嗯……,莫然兄,……,似乎不行了,快放开。”
“莫怕,需得华生兄出精了才能解清余毒,华生兄无须忍住。”
脸红心跳的喘气音过后,华生绵软着身子,虚弱问道:“毒解完了么?”
贵客正舔抵着他的脖颈,低低地说道:“不好,我似乎被华生兄过上了毒,华生兄是否愿意帮在下解一解?”
“……,好。”
七
华生挥毫收完岚山行纪最后一笔,转身看坐在椅子上的莫然,那人正严肃地往把一粒羊肉干往嘴里递去。
“画完了。”
莫然起身踱步过来,从背后环住他:“我看看。”
华生捏着狼毫,皱着眉头发愁道:“也不知道咋两余毒什么时候能彻底解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反正不痛不痒,中着也没事,还是你不喜欢我解毒的法子?”
华生红了脸,蚊子道:“倒也不是,只是这毒在我们两个中间过来过去的,把你牵连进来多不好……”
两人近日来这对话已不下十次,华生这厢着等着他的莫然兄缓缓说一句:“我是自愿的。”结果等了半天,没见出声,诧异一看。
莫然一张脸冷若冰霜,伸出手指着还未干的墨迹,一字一句问道:“这只是什么?”
华生一看,笑道:“岚山行纪,画的是我在岚山游历所见,那时我失足掉入陷阱,见到一只威风凛凛的獒犬,虽然身陷囹圄,却是一身铮铮傲骨,目光傲人不屈,我深以为感,虽然忘记了那犬具体长得如何,但比照山里猎人獒犬,还是画的有七八分像吧。”
“所以,这是一只狗?”
“对啊。”
……
“哎,莫然你去哪?”
八
岚山,狼王洞府方圆十里,从来没有动物敢在此地喧哗。
自从上次一只山鸡在门口撒泼乱骂,和狼王打了一架之后,又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端了一锅冒着香气的汤,背上背了一幅画,站在门口高声大喊:“莫然。”
树顶上的鹌鹑,落叶下的蛤蟆,草丛中的白兔,灌木中的野鹿等,都战战兢兢地把自己藏好了看热闹。
一头灰色的老狼窜了出来,对着华生悄声说:“老朽看着王上长大,陈公子你再喊两声,王上便会出来的。”
然后老狼窜到草丛中,将四周看热闹的群动物们都远远地撵走,自己也闪到远处。
不出老狼所料,在华生又高喊了几声之后,莫然从洞府里踱了出来,一身墨色光亮的皮毛,四肢健硕,眼神清冽,华生不由瑟缩了一下。
莫然化为人形,冷着声音:“你来作什么?”
“莫然,别闹别扭了,我做了南乳炖羊。”
“不吃。”
“呜,是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你是狼不是狗,可我不还是救了你么?我还重新画了一幅岚山行纪,你要不看看?”
华生将汤锅放在地上,从背上解下画轴,摊开,画面中央,赫然是一只气势凛然的墨狼。
莫然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沉声问道:“你知道我是狼族,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