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指着白芷对手下人道:"把那小娘子给我带过来,大爷我今儿寿宴洞房一并办了!"
刀疤脸的手下一脸''淫''笑着走过去,就要去够白芷的肩膀,白芷伸手把宋知秋插在领子里的折扇抽出来反手朝着大汉的手臂敲过去,只听嘎嘣儿一声,那大汉抱着胳膊大叫的滚去一旁,竟是被她这么一敲给敲断了手骨。
宋知秋在一旁拍手叫好,惹来白芷一记白眼。
刀疤脸倒没想到白芷是个会功夫的,貌似功夫还不错。摸了一把络腮胡子大笑道:"哈哈哈,好烈的性子,够资格当我的压寨夫人,小子们给我一起上!"
宋知秋只说了一句'白姑娘,小心。'就见白芷身子一转,手里的折扇当作剑使,一招迎风起舞把最先冲上来的两名大汉的下巴给敲的脱臼。剩下的四人一齐冲上来,围住白芷,宋知秋站在椅旁倚着马车磕栗子,看见白芷长腿一扫又撂倒两个,把栗子壳一扔,拍手叫道:"白姑娘好厉害!"
刀疤脸呜呀呀的怪叫着冲上来举起刀来朝着白芷砍下去,白芷如燕子般灵巧的翻身一避,越过刀疤脸时对着他的后脑一踢,他就直直的飞了出去。
这方向却是朝着宋知秋去了,就见宋知秋连滚带爬的翻倒在一边,险险的避开那刀疤脸。谁知那刀疤脸起了杀心,见白芷太厉害就朝着看似弱不经风的宋知秋去了。
白芷在一旁解决了残余的两人,瞧见宋知秋喊着救命,在刀疤脸的刀下左闪右避,想起刚才他在一旁看热闹的样子,干脆也倚在马车上,磕起栗子来。
反正,宋知秋那双小腿跑起来那刀疤脸是绝对追不上他的。
宋知秋余光看见白芷在一旁看起热闹来,暗道白芷的报复心太重,她又不能表现出自己会武功,只好毫无章法的躲着刀疤脸的大刀。那刀疤脸没想到这文弱书生居然也这般难搞,更是怒火中烧疯狂的朝着宋知秋砍了过去。
在这么下去她要么被刀疤脸砍死要么就得使出功夫把刀疤脸劈死,显然这两种结局都不是宋知秋想要的。恐怕她没点儿真正的生命危险是没法逼得白芷出手相救的。
宋知秋往前面的一处死角跑了过去。
在一旁看热闹的白芷这会儿却是看不下去了,骂道:"呆子!别往那儿跑!"说着提气追了过去,堪堪当下刀疤脸的杀招,只不过宋知秋的扇子一声脆响,折了。
刀疤脸一招断一招起,朝着宋知秋的脖子砍过去。白芷一把抓起宋知秋的衣襟往后一带将她拉开刀疤脸的那一刀,宋知秋借力使力的滚去了一边。
白芷只用了三招就把刀疤脸撂趴下了。
宋知秋走到白芷身边儿,一脸惋惜的看着地上一分为二的扇子:"这把折扇可是在岳城的奇宝斋买的…"瞧见白芷一瞪眼,立马狗腿的改口:"诚然它是把不错的扇子,价值也不菲,但能为白姑娘所用也算是体现了它的价值了。"
白芷冷冰冰的开口:"男人里面你也算是个废物了。"
宋知秋笑着拍了拍身上滚上的泥土,道:"废物里面我也算是个英俊的。"
白芷啐道:"你当真是不知耻。"
车夫瞧见二人回来,捂着胸口直呼阿弥陀佛。
上了马车继续朝着建州城去,因为耽误了这些时间竟是晌午了才进了城。宋知秋掀开帘子,看着建州城街上各类叫卖的商贩,问道白芷:"白姑娘可要下车去逛逛?"
白芷刚要说不必,转念想起自己还用着宋知秋的羊皮袋子,不愿欠他人情,便让车夫停车,约定了时辰到城楼前汇合,下车去买羊皮袋子顺便再买些食物。
宋知秋知道她不愿自己跟着,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湖有危险,行走虚谨慎。
建州城是南北通商的必经之路,石板铺就的路面宽十米,一眼望不到头。银楼跟珠宝行在路的南面,因为商队的往来有不少新奇好看的样式是连岳城都没见过的。不过白芷没什么兴趣,她更钟意对面北街里卖的吃食儿跟一些小玩意儿。
挑了个羊皮袋子付了银钱,白芷又相中了一把远山水墨的折扇。这样一来她再不欠宋知秋什么,尽管那把破扇子听起来价值不菲,在白芷眼里也不过是宋知秋用来卖弄风雅的道具罢了。
这边儿宋知秋跟白芷一分开,直径去了建州城有名的的酒楼,明月楼。二楼潇湘曲的包间里面,温良一见到她进来,单腿屈膝跪地:"主人。"
"何事?"宋知秋刚刚在马车上就看见温良远远的对着自己打手势,便知有事发生。
温良道:"右使不见了。"
"正常。他要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才觉得不正常。"宋知秋端起茶碗,掀开盖子茶香清雅扑鼻,是上好的雀舌。温良越来越摸得透她的脾性,竟连茶温都恰到好处。
温良又道:"左使也离宫了。"
"也正常,他来找晏阿九的。"宋知秋点了点头,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要掀桌子。她竟忘了左使的脾气,昨日里实该把晏阿九抓回初映宫里的!
没有顾言清在宫里主持大局绝对不行,宋知秋清了清嗓子对温良道:"务必把右使给我找出来,这事儿你亲自去办。见到晏阿九,别跟他废话,直接一掌砍晕了他,给我绑会初映宫去!"宋知秋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飞鸽传书给左使跟他说…我一定回把人给他直接送到他床上去的。"
温良抬头:"可是属下的职责是保护主人。"
"寻到右使你再回来,我的能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还有个白芷跟我一起。这些年来你何时见我将自己真正置于危险当中过?"宋知秋话说完,茶也饮完。站起来把温良扶了起来:"你快去快回就是,不必担心我。"
"是,温良领命。"
宋知秋看着温良离开,唤了小二进来,要了一笼肉包子,打了包拎着往城楼的方向晃过去。嘴里还哼着时下勾栏院里最时兴的小曲儿,完全的一副浪荡公子哥儿的模样。
因建州城距离南地较近,风俗亦是同南方一般开放,谁家的妙龄女子看上哪位公子都以罗帕赠之为表情谊。宋知秋长相秀美,自然更得姑娘们的青睐,一路走到城楼怀里已是揣了不少罗帕。
白芷早早到了城楼之下,看着宋知秋怀里各式颜色的帕子冷哼一声:"你还真是不讨姑娘喜欢。"
宋知秋摸着鼻子笑道:"都是错爱,错爱。"
"还你的羊皮袋子跟折扇!"白芷把手里的东西往朝着宋知秋身上一丢,转身进了马车里。
宋知秋跟着她进来,笑嘻嘻道:"白姑娘人长得漂亮,扇子选的也漂亮。"
白芷冷着脸道:"你再废话,我将你的舌头剪下来喂狗!"
宋知秋一脸惊恐的捂着嘴道:"在下不说便是了!"说着又把包子的油纸揭开往白芷面前一递:" 这明月楼的包子皮薄肉鲜,白姑娘尝一个?"
白芷也揭开一个油纸包,露出里面白嫩的包子,对着宋知秋道:"不必了,你留着慢慢享用吧。"
宋知秋默默的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这白芷当真是难以相处。任凭她使出十八般武艺都难以博她一笑。看来自己登徒子的形象在她心里根深蒂固,所作所为都带着点儿不怀好意的味道了。
她初映宫宫主,江湖魔教谱上名列第一,武林正派人士最想得而诛之的魔头没有之一。确是连请人家吃个包子都要被拒绝,说出来实在有辱声威。
车夫得了上午那会儿教训,不敢再走小路,只能走一些人较多的官道。官道固然安全,却费用不少。连续两个关卡之后宋知秋的钱囊轻了不少,赶忙跟车夫商议路线:"你看,照你这么个走法,咱们还要七八日才能到河西镇,半个月才能到岳城。"
"客倌呐,这样走才不会再遇到山贼啊!"车夫不同意宋知秋的走法,赚钱固然重要,但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宋知秋指了指帘子后面的白芷,对车夫道:"你也见识到我夫人的能为了,就算是再遇上个十次八次的山贼,也保证无事,我们现在是赶路要紧!"
"可是……"
"这样好了,我再加你这个数。"宋知秋打断车夫伸出一个巴掌来:"而且,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万一,你大可以抛下我们不管不是?"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话是恒古不变的真理,车夫折服在宋知秋开的价钱上了。
白芷看着宋知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这是拿我当保镖吗?"
"白姑娘也不希望尽在路上耽误功夫吧?"宋知秋甩开扇子摇了摇,这扇面她确实喜欢。
白芷不再说话,她的的确确的是希望快点儿到慕容府,快点儿了事回去。
总之,就是希望快点儿不再看见宋知秋。
换了路,就没有之前官道上那么平坦。就连四周都安静的连鸟叫声都听不见,宋知秋见白芷突然神色肃穆的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便知她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宋知秋有些头疼,周围若隐若无的杀气可不同于上午那会儿的贼匪,若真是动起手来,她可没办法跟之前一样的装疯卖傻。
可这这股杀气也只是一直跟在她们周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白芷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手里不自觉的握住了月影戒备着。
宋知秋只疑惑了一下便知道,这群人是准备到夜深人静之后才下手。这样也好,省得她跟白芷跟前儿演戏了。
入夜前,赶到一处村落,跟之前一样,还是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就着凉茶简单吃了些白日里剩下的包子,白芷靠在椅子里打算凑活一晚。她虽不喜欢宋知秋,却也顾及他终究不是练武之人,不能夜夜都坐着睡。更何况,她总有预感今晚会有人不请自来。
宋知秋也抱了被子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对白芷道:"在下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如何能独占床铺让白姑娘睡椅子?"
"让你睡你就睡,哪儿来那么多的废话!"白芷揪着宋知秋的领子摔到床上:"快睡!还有,今晚听到什么声音也只管睡你的觉。"
宋知秋把脸埋进被子里,看来今晚想用上一次的方法把白芷弄睡是不太可能了。她很确定,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人马,自己出宫的消息才泄露没多久就能追着来了,恐怕自己身边儿的人该清一清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三更刚过,一直跟着她们的杀气陡然迸发。
这是要动手了!
白芷提了剑刚要出去,宋知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白芷朝着她瞪眼,以口形问道:你干什么?!
宋知秋扭着身子,也用口形回道:尿急!
白芷:憋着!
宋知秋还想再说什么,淬了毒的毒针穿过窗户纸跟雨点一样射了进来。白芷揪起被子一转把毒针打落在地,再将宋知秋一把抓住塞进桌子底下。
抽出月影,破窗而出。
宋知秋在白芷一出去就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听外面的打斗声,至少来了十个人。
白芷一身白衣,在十余条黑影中间。月影泛着清冷的寒光,剑尖一滴血落下,黑衣人摆出阵型从四个方向一齐出招。
四个人招式各有不同却环环相扣,竟一时之间看不出破绽。宋知秋看的心里一紧,才想要出手帮忙,只见白芷纤腰一挺,使出一招飞花摘月,剑气扫过西北方向最薄弱的一环。
血雾漫天,染红白芷白衣的一角。
宋知秋松了口气,她倒差点儿忘了,白芷可是白风唯一的徒弟。
一刹间,西南、东北、东南三角也变幻了阵势,西北角上的空缺也有一人补了上来。
剑招朝着白芷身上几处要穴而来。
却见白芷身影一掠,踩着会聚一处的剑尖凌空一翻,一跃而起。再回来时,剑花翻舞竟看不出是怎样的招式,四名黑衣人的脖子已被豁开一道血痕。
"漫天花舞?"外围其中一名黑衣人怔了一怔,道:"你是凤门的人?白风跟你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白芷抹了一把脸上飞溅上的血珠,妖娆的红色像是在她的脸上绘上开的荼蘼的彼岸。原本清透婉约的面容竟因了这血气而平添了几分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