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骨(上) 作者:谢榭榭/榭榭的哒【完结】(4)

2019-04-13  作者|标签:谢榭榭 榭榭的哒 破镜重圆 竹马竹马 名门望族

淮亲王回来的消息炸了整个京圈,街坊市集的话题全部都围绕着淮王府。淮王府门前,皇族的,朝堂的,旧人亲故接踵而至,可前来拜访一律被挡在外头,谁都不知道谢客的牌子什么时候才会摘下来。

人云亦云议论纷纷,说淮亲王在江南病重才回来医治,连说灯尽油枯快死了的都有,外头吵吵闹闹,淮王府里面倒是安静得很,回长陵城的相容自那日后每天都来西小祠,每每到深夜,白清瑾牌位前的香燃尽又复新。

“哐!”夜晚的寒风灌进来,二串焦急地连门都没敲,冲进来一串急声道,“王爷,王爷……”

“越来越没规矩了。”相容头痛得打住二串剩下的话,“吵吵闹闹像什么……”

转身就被寒风扑了一个哆嗦,看到二串领过来的人,相容的眉头立马就拧了起来。

“深夜至此,扰王爷清静了。”阮安拜礼。

宫中太监总管,也是伺候着当今天子起居的贴身太监,此刻就站在他的门外边,他倒是不犯入门中一步,连领过来的人也恭恭敬敬候在台阶下。

“王爷,我实在是拦不住。”二串哭丧着一张脸解释。

“又没怪你。”相容抚慰地拍了拍二串肩膀,谁拦得住宫里的人呢,更何况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王爷归京,陛下想同王爷叙叙,奴才奉命接王爷入宫。”

……

答应要走的时候,二串担心害怕地咬着牙不知如何是好,相容宽慰地说没事去去就回来,走到大门口,佟管家捧着大氅候在门口,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替他披上大氅,将温好的手炉放在相容手中,确保妥妥当当不会冻着了后,佟管家将相容送出府。

佟管家十分淡定,他从前是皇宫中总管太监,服侍在先皇身侧的老人了,阮安便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先皇偏心十三子相容吩咐他寸步不离地照顾这个小儿子。

走到府门前时,相容瞧着被擦拭得光光亮亮的漆红大门,笑了一声,同管家说:“早同你们说,不必打扫得太干净,看吧,果然住不久。”

佟管家看着相容,道:“老奴等着王爷早日回王府。”

佟管家是看着相容长大的,他在江南时,住在绿瓦青苔的小院子里,离开时是秋日,院子里的葡萄藤歪歪蔫蔫的,可佟管家还是它细细打理一番,总说以后再回苏城总不能让王爷连个纳凉的地方都没有。

江南如此,如今淮王府亦是如此,门口淮王府的匾额被擦得干干净净,曲径交错路旁的枝枝簇簇也要修理,等到春时要生长绽放出一片生机,角角落落如此用心不过是要给他造出一个归处,江南或长陵,总要有个归处。

阮安一众人依旧在后面不抬头,佟管家隐隐透出来的强势他们权当没看到,依旧是毕恭毕敬的姿态。

眼睁睁看着相容被人着上了马车,二串追上去想对相容说几句话,不同佟管家的待遇,二串直接被侍卫推了出来,摔了一身雪。

二串狼狈地爬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地冲到佟管家面前,又急又恼怒:“您怎么就这样轻易让王爷去了?”

佟管家是从大风大浪里蹚过来的,看惯人世沉浮,一双眼睛早练就处变不惊的定力,他也只是静默地看着马车慢慢远离自己的视线。

二串见他沉默,心里难免怨怪:“王爷他,哎呀,您怎么就不拦着……”

“怎么就不拦着?从前先皇的圣旨没拦住,丞相没拦住,当年我何尝不是费劲心思……拦不住啊。”

淮王府去皇宫得行好一段路,相容本是打算在马车上困上小半个时辰的,可一撩轿帘相容就傻了,原本应在宫中养心殿的九五之尊,居然大驾屈尊在这里。

相容犹豫,可动了动脚,最终还是迈了进去,一进来就闻到熏香的醇厚,奇楠沉香浸入鼻息安神助眠。天子支着头正闭眼休憩,雪白油亮的大狐裘团在他肩上,也就只有休息的时候他才会有几分温和安宁味道。

马车开始前行,时有晃动颠簸,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始终是浅眠梦中贵气慵懒的样子,相容试想若是醒了睁开眼,又是什么样子?

相容平淡地将视线收回,不再去看了。

已经是夜了,从前的长陵城早歇灯火,可此刻坐在车架里还能听到外面人声喧闹,相容忍不住掀起帘子,贪看一眼这外面是如何的盛丽景象。

马车飞驰,眼过之处,灯火明亮如白昼,街市来来往往,甚至异族的商人,红楼绿阁里头曼妙人影,丝竹乐音,嬉笑吵闹。

此番景象,这太平人间,兴隆万世,无休无止。

一路这样好奇地看着。放下帘子时才发现这个人醒了,他正懒懒地支着头,半眯着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他生了一张贵公子的脸,天生高傲娇贵,自然没觉得自己现在多么放肆无礼。

这一路,两个人没说话,自然而然地无话可讲,相钰收了眼神,坐起来扶袖拨香炉,轻拨复挑,相容看着觉得他无聊,于是就直接闭眼休息起来,随x_ing得很。

江南赶路留下的习惯,马车一停相容就睁开眼了,低头一看,身上多出一件盖着的东西,是先前相钰身上的大氅。

“陛下,到了。”

相钰没有理会外面的阮安,似是有话,但是又不开金口,狭小空间就这么静默看着相容。

外边的阮安唤了一声后便识时务地不再动静,最后是相容率先起身走出马车。一脚迈出去,落地还没稳,喉咙痒得再忍不住了,手捂着一个劲地咳嗽,一声重过一声。

听见咳嗽声没了相钰才下来了,取了阮安递过来的伞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将伞向相容这头偏的时候,相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相容看着他,相钰却眼都没有垂一下,阔别多年的第一句话路率先挑破伤口:“重回旧处的是怎样的滋味。”

听见相钰这样说相容这才抬头,目光穿过重重风雪望见高悬的匾额。

——钟粹宫。

一见这三个字相容心中触动,木在原地。

这是他母妃生前的宫殿,也是他和相钰一起长大的地方。

相钰强制x_ing地将他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搂着他闲暇地说:“怎么不想重游怀念一番?”

相容偏过头,抿嘴一声不吭。

相钰把他的下巴给捏回来,笑着说:“更倔了,好啊,那朕就亲自领着你让你回想回想。”

“带外臣进后宫,陛下倒是宽心得很。”挣脱不开相钰蛮横的围困,相容淡声说。

听到这话,相钰更要发笑了,“后宫,外臣?你忘了,从前朕可只有你一个人。你瞧瞧你现在,多没良心啊。”

捏着相容下巴的手攀上他的脸,温柔地抚摸着这张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相容,你为什么没有变呢?”他拿一双能使人轻易跌陷的温柔眼眸来凝视着相容。

“使朕疯癫成狂,让朕相思成狂,同朕从前最爱的相容一模一样……可为什么也非要和曾经那个朕最恨的相容一模一样呢!”

天子手中的伞跌入雪地,被风雪刮走远,连滚了好几圈到了阮安的脚边,可以阮安为首所有人连动也不动,全部埋头垂首,在这深宫里头,耳聋眼瞎的本事谁不是练得炉火纯青。

他将相容死死囚在自己怀里,按着他的头狠狠地吻下去,施以狂风暴雨。

他在发泄,他也在表诉!

相容本想推开,却手一撑就被相钰一把握住手腕,相钰迫不及待将舌头深入对方的口腔,掳掠对方的每一分每一寸,占为己有。

搂紧相容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好让这个吻变得更加深入。

温热的呼吸,炙热的吻,他勾着相容的舌头含进自己的嘴中,轻柔地反复地吸吮他的津甜。

抵死缠绵,相容开始喘息乖顺地攀上相钰的肩膀。

“嘶……”相容沉醉其中时,嘴唇剧烈一阵痛,相钰咬破他的嘴唇,甜腥的味道立就渗到两个人纠缠不清的唇舌间。

相容睁开眼就看到相钰眼中的得意,牵扯出的带血的津液断在相钰嘴边,相钰勾起他的下巴,轻挑风流:“朕千方百计引诱你过来就是要吃你心肝肺腑,朕要把你养起来,藏在朕的身边……然后将你生拆入腹。”

相容就着他的手抬起下巴,双目深深凝着他的眼眸:“那这一次,你又要把我藏在哪呢?钟粹宫,冷宫?”

相钰凝视着相容的眼眸,眼神深邃得几乎要将相容吞入:“既然答应回来,那这一次你只能安安分分待在朕身边。这一次,朕会找一个金笼子把你牢牢地锁起来,你哪里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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