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 作者:如是清狂【完结】(113)

2019-04-13  作者|标签:如是清狂

  莫寻踪惊魂未定,未待听完便大喊:“我技不如人,便认栽了。但你可死心,莫寻踪死也不会教你如愿!”

  黑衣行者笑了,赞了一声:“够有骨气,真是个好孩子!不说也可以,你便留下来陪我吧。切莫再高声喧哗,你当知晓,即便四邻与官差都来了,也拦我不住。”

  莫寻踪自知武功与之相差太远,逃走无望,亦知此人说得不差,四邻皆是些普通百姓,来了非但救不了自己,只怕还会陷其于危难,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得干着急。

  就此,两人相对无话。

  黑衣行者坐下来,继续饮酒。

  这次,不再用灌的,而是一口又一口,慢慢细品,珍而重之。

  梅雨天本就昏濛未明,夜色来得更早。

  雨仍未停,街上空无一人。

  直到长街另一端,出现一点亮光,渐渐近了。

  有人正持一柄油纸伞,秉烛而来。

  黑衣行者武功本高,眼力自然极好,一早便发现,酒也不再饮,盯着窗外看去。

  来人一袭白衣,行在夜雨之中,纸伞挡住了他的容颜。

  但,那一定是他。

  这个人仿佛永远都不会变,山长水阔,天高地远,依然是初见时的模样。寒夜不能将之变得阴厉,风雨不曾泥泞了他之清润,一如此际,他是暗夜里惟一的光芒。

  来人已行至院门外。

  黑衣行者更加确定了,回首点起了桌上的灯。

  莹莹华光,一室生辉。

  你,真的来了。

  来人抬头见楼上亮起了灯,反倒安了心,推开院门,收了纸伞支在门边,如往常一般缓步上楼。

  莫寻踪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终于知道是谁来了,简直想哭,心提到嗓子眼——千万不要上来,师尊,快走啊!

  黑衣人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头。

  莫寻踪正想大喊示警,却偏偏紧张得说不出话!

  楼梯一阵轻响。

  来人唤道:“寻踪,天色已晚,为何迟迟未归——”

  莫寻踪虽不能站起来,心一横,抬脚踢飞了身边一张凳子,凳子砸向墙面,“咚”一声沉响,随即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喊:“师尊快走,此地危险!”

  黑衣行者顿觉头疼,一挥手闭了莫寻踪的哑穴。

  楼梯轻响声一顿。

  来人闻言一怔,仍决定缓行而上,温言道:“噤声!胡闹些什么!夜深人静,切莫惊扰了四邻。”虽是斥责之言,语气仍是温文。单掌背负于身后,暗中蓄势,戒备待出。

  然而,对方竟率先发难!

  一掌三式攻到眼前。

  甫一接掌,便知深浅。

  白衣人不觉暗惊:这偏远小镇,何处来的如此高手?不忍打坏了室中精心布置之物,楼梯窄小,不便闪避,遂伸出双掌,祭起太极轮转,以沾卸之力三五下化消于无形,足下一点,飞掠而上,踏上二楼。

  二人甫一照面,桌边一人正含笑望向自己,白衣人不可置信地轻呼道:“你是最负英雄!”

  黑衣行者眸中俱是暖意,上前行礼,欢喜无限:“原兄,久见了!”

  原无乡几步上前,拍其肩,笑道:“风雨之夜,故交来访,呀,怎地不早些通知于我呢?教最负兄冷坐至今,实在怠慢了!”言毕,瞪了莫寻踪一眼。

  莫寻踪方才饱受惊吓,这一连串的变化看得目瞪口呆,如今还要被师尊数落,偏又开不得口,气得红了脸。

  最负英雄则哈哈一笑,解了他的穴道,“非也非也,原兄错怪他了!这位小兄弟性情中人,很是周道,请我喝了不少好酒。我还未恭喜原兄收了一个好徒弟!”

  原无乡摆手笑道:“顽劣童子罢了,甚为令人操烦。”又转身对其言,“寻踪,方才辛苦你了,且去家中休息吧,吾与故友留此叙旧。”

  莫寻踪虚惊一场,吐了吐舌头,闻言如蒙大赦,赶紧下去收搭妥当,径自回转了住所。

  原无乡则下楼又快速添置了好些卤菜,提了两坛酒,一一摆上桌,坐下相陪。

  自当年道羌之战结束后,两人一别,已有十多年未见,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原无乡提起酒坛,开口道:“最负——”

  最负英雄忽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已改名叫负罪英雄。”

  原无乡斟酒的手一顿,奇道:“这是为何?”

  负罪英雄不客气地举杯一饮而尽,苦笑道:“不提也罢,也许未来你会知道。”

  原无乡无奈道:“名号竟也随意改动,我怎不知你竟如此任性呢。”

  负罪英雄不以为然道:“哈,你只知倦收天便够。”

  原无乡顿时笑意一僵,清咳了一声道:“这些年,你如何过的?”

  眼前故人竟已满面风霜。原无乡不觉暗叹:真正的辛苦是说不出来的伤,却如刀刻一般显在脸上,不断提醒着身边关心的人。

  负罪英雄似不甚在意道:“无有特别之处,不过是江湖漂浪罢了,我已习惯。倒不如先说说你吧,南宗的银骠当家怎地孤身隐居到此?若非方才一壶‘肝胆裂’实在太过特别,你我便就此错过了。”

  原无乡给自己也满上一杯,却是不饮,持杯轻晃,酒香而烈,就像久远前的那一场战乱以及其后林林种种的纷争,激昂慷慨却又苦涩难解。

  原无乡微微一笑:“虽然我也想说不提也罢,但依你的情报能力而言,当知道的已然不少。简而言之,南宗对我有诸多不满,而我也无意为继,与其内部失和,不如开出条件,暂退一步,各自相安。只要南北两宗息战,我之目的便算达成。若求和解,眼下非是时机,只得以期来日。”

  负罪英雄叹息道:“轻描淡写果然是你之作风。我却知道,你犯了南宗众怒,万忏血壁之下,十年面壁,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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