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哥未免尴尬,不停地替程卫添菜:“程老爷您多吃点!!”
众人都在想,哎!这位小公子,那筷子是你用过的,怎能替老爷添菜呢!?
程卫笑了笑,默默将碗里的菜吃掉。
众人:“……”
程卫边吃边教导他:“吃饭动静小些,喝汤别发出声响,小口点吃,没人跟你抢!”
只有管家老五笑咪咪地看着这个场景,多么感人的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老爷失散多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他都感动得老泪纵横了。
饭后,程卫带着义哥来到书房。
书房进门就看到四个字“无为而治”。
里面有几排书架,全是书,整间房充满着书卷味,墨宝味。
程卫指着书房正对面上方挂着的大幅书法问他:“这几个字认识吗?”
义哥摇摇头。
“无为而治!”程卫表情严肃又认真:“你入我书房,第一课,先从这四个字开始学。”
点头。
程卫将他带到书桌前,打开宣纸,提笔写下四个字。
“这几个字是什么?”
摇头。
“这是无为而治!”程卫指着墨迹未干的字:“这四个字是高祖皇帝确立的治国根本!我大汉朝国力強盛,万邦来朝,靠的就是这无为而治!!”
义哥又点头。
“汉朝皇帝独尊儒家,以仁孝治天下,人x_ing之初,x_ing本善也。明天开始,我带你去书堂跟着夫子学儒家。”
又点头。
程卫又换了一页纸,提笔写下一个字。
“这个字是,雪。”他道:“入我程府做门客,我得替你取个新名字,这个雪字,就是我替你取的。”
不等义哥表态,又写了一字。
“这俩个字合念,白雪。我以前告诉过你,我姓名程卫,表字椿。这个椿字,与雪字是相衬映的。”
义哥没听懂。
“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程卫微笑起来:“阳春白雪,是不是很般配!?”
义哥用很茫然的眼神看他:“没,沒听懂。”
程卫满腔情怀对牛弹琴,不过他也不恼,又说:“没关系,以后会仔细教你,你记住,在程府的新名字就叫雪,私底下,只有我们俩个人在的时候,我叫你雪,或者白雪,而你,可以叫我椿,或者椿哥。”
义哥可算听懂了,当场叫起来:“什么?我的新名字叫白雪?我才不干呢!白雪是女人的名字,东街万花楼里就有一个叫白雪的姑娘,虽然不是头牌,也是很有名气的。”
程卫:“……”
义哥据理力争反抗:“这是真的,富贵大老爷只需派人去万花楼打听一下就知真假,那万花楼的乌龟经常吊着嗓子喊,白雪姑娘下楼接客啦!我才不要用这个名字呢!”
程卫板着脸:“你对万花楼倒是很熟悉!?我说过,再叫富贵大老爷就罚你不吃饭,所以明日朝食你就不用吃了!”
义哥当场蔫了,又腆过去陪笑脸:“程老爷消消气,您这般文釆风流的大爷,生气就不帅了,这不是您先提白雪的嘛!”
程卫严肃道:“不用哄我,也别讨好卖乖,记住,我不会姑息你犯的错,一但处罚决定从我口里出来,决不收回。”
义哥就尴尬了。
“就叫白雪,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不可混为一谈。”
义哥立刻大声道:“不,决不,江湖人称义哥就是我,我才不用那个娘们兮兮的名字。”
程卫瞪他:“刚来第一天就要顶撞我是吧!?”
义哥急得涨红了脸:“我说过,不!我不要叫白雪,理由也讲了!你说过以理服人,刚来第一天就要用权势强压我。”
程卫:“……”
俩人都安静了一会。
“好吧!名字就是一个符号,叫什么都无所谓。”程卫先做出托协。
义哥高兴得跳起来:“我就是我,江湖人称义哥就是我!!!”
程卫:“……”
☆、志学之年
程卫带他参观完书房,就将人带回房。
义哥的小床,就设在程卫的床边,床头挨着。俩床之间区别很大,程卫的床自不必提,主人床。义哥的只是一张略比下人床好一点的那种,勉强有层矮塌,下人床都是没有矮塌的。
哇!!义哥觉得自己这张床太舒服了,扑上去翻滚玩耍。
下人进来侍候程卫,不会因为义哥在场而减少程序。
义哥盘腿坐在床上,就这么看着。
哇!有钱人是这样被人侍候就寝的!!
第一次看见,好稀奇哦!!
程卫上床,放下床帘,吩咐熄灯,义哥老老实实地砖进被窝。
来到程府的第一晚,义哥失眠了,下人替他洗头的时候,已经小睡过一觉,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
四周安静得可怕,程卫的床有床帘,义哥甚至听不到程卫的呼吸声。
义哥极少在这样的环境里入睡,狗尾巷里各种嘈杂,一会孩子哭闹,一会有人吵架,有人打翻了东西,总能在夜间听到些响动。
这些响动在义哥听来,代表着有人气。
此时此刻,程府,尤其是程卫的房间,安静得毫无生气可言。
义哥缩在被子里想,也不知j-i姐怎么样了?古大叔老实憨直,应该对j-i姐不错的。就是j-i姐脾气不太好,可她那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古大叔只要不顶嘴,j-i姐也会对新丈夫好的。
又想到灰帖帽,手臂上那条囗子刚长好,干万别用劲,要多将息几天!
还有小卷毛,不知道怎么样了!!
愈想愈兴奋,又翻了个身,被子里有针扎似的。
突然身子一凉,怎么回事!?
被子呢!?
扭头看到程卫穿着睡袍站在他床边,手提着被子。
义哥尴尬地爬起来:“程,程老爷,吵到您了,不好意思!”
程卫一屁股坐在义哥的小床上:“既然睡不着,陪我看月亮吧!”
义哥的小床在窗边,正好能看到月亮,就顺从地坐在旁边一起看。
夜风凉凉,义哥很狗腿的将被子披到程卫的肩上,程卫习惯了别人侍候,理所当然的样子。
义哥又过来坐到旁边。
只看了两眼,就开始眼皮打架,义哥用力揉眼晴。
程卫看月亮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义哥又看了两眼,难道看的不是同一个月亮?
然后就,睡着了!
睡着之前心里还在想,有钱人就是吃饱了撑得慌,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程卫看见他睡熟了,将人扶床上躺好,替他盖好被子,再回到自己床上。
第二日早晨,义哥眼巴巴地坐在程卫身边,看着程卫吃早饭。
义哥心里各种不服气,你罚我不吃饭。行!你可以让我回避一下!现在我坐旁边看你吃,你见我这么坐边上心情很爽是吧!
程卫看了他一眼:“服不服!?”
义哥赶紧道:“服,服!”
上午,程卫将他带到府里的自办学堂,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过来向程卫行礼。
最小的孩子上前唤他:“阿爹。”
义哥双眼一亮,这孩子可是半个主人,定要讨好才行。
程卫简单交待了几句,让义哥当c-h-a班生,就走了。
义哥个子最高,坐最后一排,前面的孩子平均年龄十一二岁。
上午跟着夫子学习,时间过得快,平安无事。
中午下学,程小少爷和伴读书童要回自己住的院子吃饭。
有人来接义哥,直接领去程卫那里。
义哥早饭被罚饿肚子,此时己饿极,见到程卫便眉开眼笑地跑过去。
程卫将生意上的事都集中在上午处理完,肯定要陪义哥吃午饭的。
席间义哥倒还规矩,只是程卫不断提醒他,吃饭不要发声,吃慢点。
饭毕,程卫带着义哥来到南苑和北苑参观,这两苑各屋都住着程府的门客。
儒生门客都住南苑,有饱读诗书的老汉,有心高气傲的年轻书生,有落魄的文学大家,有脾气古怪臭老头子。
北苑的门客比较杂,有戏班台柱子,有纹身刀客,有拳脚师傅,有大力士,大都各自练功,相处和蔼。
东苑是程小少爷住的地方,还有武艺高强的护院和少爷伴读书童住着。
西苑是女眷住地,程夫人产子血崩去逝后,空置至今。
程卫作为一家之主,住中苑。
这天,程府的人上上下下都认识了义哥,知道这是老爷新招的门客。
义哥参观遍了程府,当然有些地方义哥是不能去的!例如西苑,虽无女主人,但作为女眷住地,男子不能进!又如后苑下人住的地方,有的屋子推满东西,有的屋子养了牲囗。
程卫指着后苑偏北的一扇小门特意吩咐:“这屋里住着曾经服侍过我爷爷的老佣人,老人家年过八十终身未婚,有些老糊涂,常年臥病在床,你不要进去打扰老人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