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江仁禹魅力无敌,男女通吃,杀遍床上无敌手。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凄惨无比的何禾父子手上。
原来,爱上了的话,就是这么义无反顾,毫无理智,好像个傻子。
A江仁禹的事业之路
江仁禹在高考前填报志愿的时候突发高烧,其母,一代女强人自作主张,竟然**民意给他报了师范。江仁禹的崇高志愿是当一位自由摄影师,想拍什么拍什么,想拍男人拍男人,想拍女人拍女人——人生是多么地灿烂丰富阿!
在江仁禹不负众望地考入师范专业并且决意放弃后,母亲语重心长、满面沉重地教导他,你想想山区的学生,重读一年需要花费多少的财力物力,家庭需要承受多么沉重的负担。你,作为新世纪的一名大学生,怎么能够浪费国家多年的培育,还要浪费读书的资源呢?
经历了近半个月的语言上的狂轰滥炸后,江仁禹妥协了。决定投身教育事业。
四年后他毕了业,狗屎运地进入了全市最好一所实验小学教书,五年之后,他带的第一个班级不负众望地在全市模拟考中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被秃头校长盛赞为“慠阳”的骄傲。可是他还念念不忘当年他初进学校时那位势力眼校长是如何地威胁他,说如果这个班级在期末考不能处于前三地位,他就要扣光他三年的年终奖!每个年级有12个班级,江仁禹估计这老头儿跟每个班主任都这么说过,于是十二个班主任见面时火花四溅,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头上插两个角就差不多是疯牛病了,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之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江仁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天上星宿下凡,专门派来启蒙学生的——没有独特研究教学方法,也没有爱护祖国幼苗的崇高心理,他带的这个班的学生偏偏就是以他的话为金科玉律,不但成绩出众,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新世纪的优秀人才。看到他的班级,就好像看到了祖国璀璨发光的未来和……人民币。
事情,就在这个毕业班毕业前的两个月时发生了……
江仁禹,BI。
所谓BI,就是又插男人又插女人而且还不乐意给人插。江仁禹身高一米八三,体格优异,脸庞英俊,是不折不扣的高档货。从九十年代中期的初中开始就已经男女通吃,高中那时候还教唆同学搞**派对。幸亏警察叔叔从几个小朋友猥琐的星闪不安的眼神中看出了点儿什么,从而阻止了一起反应了教育界悲哀的、绝对恶性的、令人不耻的公共流氓行为。
大学的时候,江仁禹作为专业里绝对少的雄性,以其高质量吸引了方圆五里的雌性和部分雄性生物,那个时候,江仁禹真是吃完抹嘴都来不及。
大学毕业后,为了人家的师表,怎么也知道不该再吃窝边草。于是,开始往外狩猎。在这六年中,他极大地扩展了人际关系,并且投资了副业——帮人操盘,并且以此证明了自己的智商水平。由于后来充分认识到操盘手真的不是人干的活,他从半职业操盘手又变成了酒吧老板,最后又顺便搞了几个连锁,更顺便控股了本市最有名的“酒吧一条街”。这名声就这么出來了。
江仁禹!谁不知道!这条街上,他黑白通吃——没有他吃不到的,只有他不想吃的。所以,在这个如处囊中的酒吧一条街,他连一晚上跑过了几只老鼠都知道,更不会不知道有个叫何禾的男人,带着孩子,再也找不到可以打工的地方了。
江仁禹赚钱赚得爽,其实累也挺累,再过几个月就要三十了,不由得感慨年华易老。
白天教书,晚上还要花上三四个钟头看看场子。之后要“运动运动”,扒几个干净点的酒保吧女上床,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到压力过大前来买醉的前同僚(操盘手),于是一同拐上床去,早上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一点尴尬都没有。
今天晚上,凌晨一点,也是这样。他一手搂着一个男人,一手招呼的士。
不一样的是,在他上的士之前,他在门口看到了那个男人,并且叫住了他——
“何禾!你在干什么?”
B何禾小父子
何禾被这个雄厚的声音一叫,本能地以为是又招来了那些人,一哆嗦,抱紧孩子向后一退,差点跌倒在地上。
张望了一下,看到那个声音来自一个陌生男人,忍不住眯着眼睛打量一下。
这么一打量,江仁禹似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会招人打了。苍白的脸上薄薄的一对嘴唇,狭长的狐狸眼这么一眯一打量,活脱脱地挑衅神态。江仁禹知道那不是挑衅,因为他看着他换了十二家酒店做WAITER,了解得比何禾自己还多。如果是挑衅,江仁禹这脾气早就一拳上去了。
被勒得太紧,何禾怀里的男孩儿气喘得慌,忍不住挣扎了一下。稍微转过头,露出一双眼珠子咕噜转着注视来人。江仁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这个总是被他老爹拖油瓶似的带进各个娱乐场所的儿童,五六岁,脸色苍白,神色晦暗,漂亮的尖下巴和魅惑的眼睛也不住五分相像,简直跟他老爸一个模子里印出來似的。
江仁禹发挥了一下教育工作者的感叹:悲哀啊悲哀,一颗体态优异的国家幼苗就这样摧毁在他父亲的手里了。
何禾终于经不住怀里孩子的折腾,把孩子放下来,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抓住孩子的小细胳膊。那孩子也不吵闹,有气无力地靠在父亲大腿上。
江仁禹笑了:“嘿,今晚没地方住了?去我这里怎么样?”
何禾略微歪头,眼珠在江仁禹身上上下扫了几回,让他以为自己是只待宰的猪——多精明的眼神啊!可是没办法,何禾的外貌跟实际个性完全不符,这四个多月来,他就没见他精明过一回。
然后何禾脸红了,低头,略微点了点头:“麻烦你了。谢谢。”
江仁禹心想这声音真好听。也幸亏你没有不识好歹拒绝我,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这对父子上了出租车。原本被江仁禹搂着的男孩儿气得火冒三丈:“江仁禹你TM在搞什么!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
江仁禹安抚性地亲了亲那人的嘴唇,指使司机一溜烟地跑了。
江仁禹从出租车后视镜上看后座的父子两,实在是无语。这样抱着孩子,跟母猴抱仔猴似的。
下了车按了电梯上十六层。三个人依旧一言不发。诡异到江仁禹以为会闹鬼。
推开门进去,干干净净的几间大房让那张苍白的脸稍微露出了笑容,江仁禹偷看了一下。嗯,还是挺好看的不是?
“已经不早了,你拿了睡衣去洗澡,我没小孩的衣服,就拿我的TSHIRT用吧。”
何禾又说了声谢谢。江仁禹带他们去了浴室,放好水,看着苍白男人全掉了衣服,露出白花花纤细诱人的身体,吞了口口水出去了。
江仁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胡思乱想。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带何禾进自己的家门。这家伙,自从来到了酒吧街,就害得自己的店铺三天两头被人砸。他就想不明白了。何禾这么一个懦弱的人,怎么可能惹上肖唯这流氓,人家怎么就恨他恨到天天去他工作场合惹事生非,连口饭都不给他吃呢?除非是肖唯给何禾上了。不过人家也得要有这能力呀。想不明白。
这么怯生生软塔塔说话都文文弱弱的男人,怎么会让人这么恨呢?
想着想着江仁禹就觉得自己有点儿冷,于是到储物间去拿了床被子。再一推开门吓得他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何禾竟然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得爬到了自己床上。媚眼如丝,脸上一团红晕。这……这这这,就算**,也不是这么自觉的吧。
江仁禹干咳一声。忍住蠢蠢欲动的下身。万分淡定地将手上的被子盖在何禾身上。
“咦?”何禾眼光里小小流转,疑问应声而出。
江仁禹差点大笑出來。
“唉。”江仁禹欺身上前,坏笑着捏捏何禾稍微好看了点的脸色,“你这么想我上你?”
何禾的脸色噌得红成了个番茄:“你,叫我跟你回家,难道不是……哎,对不起,我以为……”
江仁禹想,怪不得那会儿他拿那种眼神打量我呢,说不定在估计我有没有特殊癖好,并且一晚上能做几次?
江仁禹还有点失望。这个男人苍白地,也干净地像张白纸,原来是出來卖的。这四个月,他至少住过十家店,难道也拿身体来换?
何禾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下他又拉上:“对不起。我……我没钱所以……何觅他还小晚上需要住的地方。所以……哎,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是……”
江仁禹越听越不对劲:“等等,你是说。你为了找个住的地方,就和房东上床?”
何禾一听这话,脸色惨白得跟刷白了的墙似的,坐在床上身体都晃了好几下,声音说出来像是在飘:“我……我不是为了钱。我只是想要个住的……他们要求这样……”
江仁禹狠狠地想,那些店长明明都是自己认命的,怎么就认不清他们的本性呢?原来各个都是色上自己百倍的大**。
看着江仁禹变幻莫测的脸色,何禾绝望了。
翻下被子去穿脱在地上的衣服。江仁禹惊讶地看着他套了一件又一件,最后还对他鞠了一躬就要推门出门。
江仁禹噌地跳到门口,挑着眉头:“你要干嘛?”
“走……”
“我这门这么好走的?我跟你说……我跟你说。从、从今你就睡这里了,不准再搬走了!”
C何禾的悲惨之路1
说完江仁禹就狠狠啃到何禾嘴唇上。笑话!人都送到自己床上来了,还不吃掉,那是白痴!
多漂亮的唇,多魅惑的眼,多性感的锁骨,还有腰线,小腹,那玩意……
江仁禹把何禾从上到下就亲了一边,升旗升得老高。
我的天,太漂亮了。
何禾一手还抓在门把上,仰着头喘息不止。江仁禹一口舔上他乖巧的**的时候,忍不住发出猫叫一样的声音。
满分啊满分。意外吃到美食,江仁禹满意极了。
打定主意大战三百回合后,江仁禹把何禾狠狠甩到床上。由于不是第一次,何禾十分懂得配合他,放松,抬腰,连面部表情都完美无暇。江仁禹一边爽一边想,这个妖精,天生就是要被人上的。真TMD太爽了。不由自组地也就原谅了那些剛被他唾弃过的店长们。
才做完一次,江仁禹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睡意全无。何禾被搞得够呛,反趴在床上露出屁股腰线的完美线条。江仁禹看了又要忍不住扑上去大嚼其宴。
正在狼心大动之时,卧室门口突突突地敲响。
何禾僵了一下,反身就要下床,腿一软差点甩个狗吃屎。
江仁禹一把把他甩回床上去:“呆着。”
不想何禾还是二话不说爬下床冲了出门。江仁禹看到门口情景吓了一跳。
那小孩儿手上啪啦啪啦地滴着血,地板上已经聚了小小的一滩。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爹,嘴巴里吐出几个字:“流血了。”
江仁禹从床下找出医疗箱。想,不会吧。难道是白血病?怎么流这么多血?
“要不要去医院?”江仁禹朝着门口喊。
“没事。绷带给我就好。”
江仁禹递过绷带,才发现那孩子的伤口不浅。捏了捏尖尖的小下巴:“疼不疼?”
孩子摇摇头,又直直地看着江仁禹。
江仁禹毛骨悚然,谁叫他们都没穿衣服呢。不止没穿衣服,浑身还冒着那种味道。
“呵呵,好勇敢。”
听到这话,何禾的手势一愣,低头闷闷地说:“他是无痛症。”
江仁禹没听清:“什么?”
“无痛症。”何禾转过头,眼神里无奈,满满地无奈,“就是不管怎样也感觉不到痛的那种。大部分的孩子都活不过八岁。”
江仁禹愕然。
孩子是从客房中跑出来,由于感觉饿了就去厨房找吃了。砧板上的水果刀不小心跌落,割伤了胳膊。
江仁禹当起了保父,亲手下厨做羹汤。何禾把食物吹冷,尝了温度,递给孩子。
“如果烫破了舌头,他也不会有感觉。所以要把温度调好。”
“那岂不是很辛苦?”江仁禹皱眉。那个孩子看一眼自己,又专心对付自己的碗中的食物。
何禾没有回答。过了半晌说了一句:“他是我儿子。何况,已经习惯了。”
安置好孩子后何禾重新躺回到江仁禹床上。
江仁禹心情竟然有些沉重。他想知道孩子的母亲到底在哪里,为何他们两人经受如此不人道的待遇。何禾注视着天花板,无眠。
剛想和何禾说睡吧。何禾突然翻了个身。
“喂。你干嘛?”还没说完何禾已经拖下了他的裤子,笑了一笑低下头去。
江仁禹百感交集。被这样的一个人做口交难道不该激动万分,可他就是没法在这时候发挥**本性。人性本善啊……江仁禹自我感叹。
“够了何禾。够了。”江仁禹抱住他的头,果不其然看到他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顿时心疼得不得了。一把把他抱住,恨不得把他揉到怀里。
一觉到天亮。
六年级的学生已经有些懂了,精明的很。一个个都看出今天的江老师很不在状态,并且点头确定彼此猜测。
一节数学课而已,手上的一盒粉笔碎了大半。字丑得狗都不要吃。
下课后江仁禹迫不及待给家里挂电话。几个小女生扒在门口侧着耳朵听。
“何禾啊,早饭吃了没?……噢,那要吃中饭了吧……嗯,儿子手还好吧?……嗯?没事了没事了……哎别挂……那个……”
如此喋喋不休。
小女生的心碎了一大片。原来无敌帅气江老师有个老婆叫何禾,不止如此,竟然还有个可爱的儿子!
D何禾的悲惨之路2
相对于江仁禹的春波荡漾,何禾依旧处在胆怯与不安之中。
挂了江仁禹的电话,赶紧搂紧儿子瘦小的身体。平均每个月都会有一次骨折,吃饭要是留下少许骨头,也会咔在嗓子里导致窒息。何禾这辈子没什么可怕可担心的了,只有这个儿子是自己的命门。有时候自己站在河边呆上大半个下午,想,如果那天儿子真的死去了,他大概也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不是说有多痛苦——他认为自己也有无痛症,心里的无痛症,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说,没有必要花些力气罢了,连吃饭的力气都懒得花。
昨天他跟了江仁禹回来,和他上了床。但是这个男人是在干什么。他想做什么……多久,他才有了这么一次想要思考别人的想法。
想到他和自己说不准走的样子,竟然有些沧然欲泣的冲动。所以,自己最后哭得一塌糊涂,哭到深睡。那个时候也不是心里疼,只是似乎放出了些什么,揭去了些什么。
何禾有时候忍不住想,儿子这么瘦小,如果自己一双手卡在他脖子上,片刻就可以了结了生命,为什么这么痛苦地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这么做过。他卡着儿子的脖子,儿子直直地看着他,嘴巴的口型是“爸爸”。何禾松开手抱着儿子全身抖着,问他疼不疼。儿子摇摇头,不疼。多少年,只有听到儿子对着要杀了他的爸爸说不疼的这一刻,何禾才能感觉心里的痛。
那天晚上他带着儿子去逛商店,儿子扒着橱窗,看着里面的“大黄蜂”。何禾问:“喜欢吗?”儿子点点头:“喜欢。”何禾掏光了钱包买下了玩具。想,原来儿子他还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还想要,那他肯定还想活着,他想要,我就想尽方法把他要的给她。从此,他的生命里只有自己的儿子,呵护备至,几近病态。
“何觅你睡一会儿。乖。那个叔叔回来就给你带好吃的。”
儿子眨了眨眼,在何禾怀里猫似的躺下。
何禾看着儿子受伤的胳膊。
昨天终究还是没有处理及时,今天已经有些发炎。何禾想到儿子受伤的时候自己竟然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就顿生一种罪恶感。
不知道疼痛的何觅依旧伸出扎着绷带的手扭来扭去,何禾只有把他的左臂和身体绑在一起。捋了捋孩子的额头,有点儿发烧。要是到了晚上还不退,他会决定带他上医院。
何禾坐在沙发上等。
他第一次等一个人回来,因为第一次有人叫他不要离开。不知不觉,似乎只有那个人回来,这些事情才能解决,一切才能往后继续的错觉。
何禾发呆,过去的岁月云淡风轻地从眼前飘过。
比如说,五岁时给何家收养;之后被那些小少爷们欺负;之后读书,被那群淘气的孩子联合着孤立,然后……出现了一个天使。她叫肖安安,十七岁那年她邀请他上了她的床。即使他从来没有因为**而感到愉悦,但他记得她帮他包扎伤口,狠狠哭泣的日子。之后岁月变迁,何家小少爷给了他爬上床的期限,却没有给他拒绝的理解。挣扎并不是明智的行为,所以何家小少爷看到他第一天晚上就乖乖在他床上等他幸临,脱口而出就是一个贱字。
后来何禾想,要是自己不是这么懒。他可是在第一时间离家出走,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后来这般田地。何禾想了又想,想不出个大概。人生就是这样,换了一步走,也不知道会不会更糟糕。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况且,他的境遇比起真正悲惨的人来说又算什么,那些人恐怕要大大地怒其不争。
二十岁的时候,肖安安怀孕。他记得肖唯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肖安安哭天抢地,肖唯责令速速成婚。几个月后,何禾成了何觅的父亲。再几个月后,他们知道何觅是个无痛症患儿,肖安安因此得了抑郁症。又过了几年何禾与何家小公子丑闻东窗事发,肖安安气愤难当,自杀未遂,自己被逐出家门,肖唯没有给他留一条活路。
肖唯,在学历上不过只是个初中毕业生而已。有一个不能脱手的儿子,留给他的工种烧得可怜。凭借着这张还算漂亮的相貌,四个月来他游走在各个酒吧之间,白天陪伴照看着儿子,晚上江孩子带到店后小睡,自己努力工作。
何禾告诉自己,这个地方,也不是能呆久的。就像那些终究迫于压迫而赶他出门的男人们一样,他得好好打算今后他应该去哪里。
何禾肆意想象,开门声将他从混乱中惊醒。
江仁禹推门进来瞬间,心里一愣,屋内黑漆漆一片,一点人气也没有,难不成何禾父子已经离开?
快步进入客厅,看到何禾那双漂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怀里还抱着他那宝贝儿子。
心里的心顿时就安定下来了。
有人说,每个人都有个命门。江仁禹一向来小心规避,却终究还是遇上一个。
“为什么不开灯?不喜欢看电视?电脑也可以玩啊。”江仁禹打开四处灯光,让他把何禾看清,“吃饭了没有,脸色这么差。”
何禾点点头:“吃了。小声一点,何觅睡着了。”
江仁禹马上住口,乖巧到自己都不相信:“去卧室睡,我抱他去。”
何禾犹疑片刻,江仁禹不等他反应就抢了过来,心里孩子气地生出一丝妒意。低头看到那张跟何禾别无二致的脸,顿时又心软了。忍不住狠狠骂自己太没用。
低下头在何觅光滑的小额头上亲吻一口,顿时皱眉,抽出一只手在何觅额头一搭:“发烧了。怎么不去医院?”
何禾看着他,欲言又止:“我没多少钱。这点小病……”
江仁禹声音大起来:“没钱?没看到我早上放在茶几上的?何禾,快点把钱带上,我卧室左抽屉里再拿一些。快跟我走。“
何禾被吼得往后一缩,脸色又惨白几分。江仁禹一看心里就无比懊悔。他怎么能这么吓他,兔子一般的男人。何况他自己的儿子,他能不心疼?
何禾没有说话,转身往卧室走。江仁禹在客厅听着里边叮叮咚咚翻东西的声音,心里去安心许多。何禾在卧室感受内心龟裂开的冻土里蹦出来的少许疼痛。他不想用他的钱,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卖的。不想……第一次。
看了医院,老医生笑了。发烧应该是感冒引起的,而不是感染。何禾松了口气。老医生随后招招手:“小伙子你过来,你好像也感冒了吧。”
何禾愣了愣,江仁禹推了他一把。果然,38.6,还烧得不低。江仁禹差点没气机攻心,竟然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还能发现儿子发烧,也算是了不起。一会儿江仁禹又开始懊悔,昨天晚上两父子必定是吹了大半夜的冷风,自己又没有忍住**直接上了何禾,实在是非人啊非人。
江仁禹要求医生去给他们做个全身检查,医生翘着小胡子哭笑不得:“那里有晚上做体检的?明天白天再来吧。”
第二天是礼拜六,江仁禹死活拖着他去了医院,礼拜天逼迫体检中心拿出了体检报告,才松了口气。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就是有些贫血,营养不良。考虑到自己将来的“性福”,江仁禹强制定了一间病房,将父子两个都送了进去,蛋白针营养针齐齐上阵,发誓要把何禾养得白白胖胖。
何禾坐在床上,背对着落日余辉:“江仁禹,我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几天过去,江仁禹没有再碰他一下,他怀疑自己的身体对他不再有魅力。
江仁禹看着何禾凄凄惨惨切切。明明是面无表情,偏偏自己就是代他心疼了
蹲下来看着他:“何禾,我什么都有,那些都不要你给。我喜欢你,所以,如果可以,把你的心给我吧。”
何禾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江仁禹走出去门去的那刻,他叹了一口气,落泪。
E不要离开
住院期间,江仁禹活活被熬出了两个黑眼圈。家里、学校、酒吧、医院四地地跑。
何禾的心,终于有裂痕了。他感到有些心疼。第一次被人如此付出,他诚惶诚恐。他害怕自己上瘾,如果将来江仁禹走了,自己会不会连照顾何觅的力气都没有。
“累不累?”何禾摸上江仁禹的脸,苍白的手跟江仁禹健康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江仁禹感动到手抖,心想付出总算是有回报的,笑得灿烂无比:“不累。你都想辞去老师一职了。”
何禾想了一想,说:“这样不好。何觅其实很想读书。我从来没有教过他读书写字,可是偏偏他就是认得1234,第一次打电话给他妈妈的时候我激动得想哭。我对不起他。”
江仁禹不知道何禾为何总是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连个抱怨都没有。他亲吻他额头:“你有什么错。你一点错都没有。真的。”
从此江仁禹就打起了送何觅上学的念头。明年自己就重新带一年级,如果可以,让何觅进自己的班级,应该可以照料得不错。人生苦短,这样脆弱的何觅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既然是活着,何不活得再快乐一点。
江仁禹也不是没有真的打过辞职的念头。不但想了不少,还跟校长提过。还有一个半月就毕业联考,这个节骨眼上想辞职,那老头气得就剩没有直接拿菜刀砍过来了。
何禾难得地过着衣食无忧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毕竟也才二十六七岁,也渐渐放松起来。有时候抱着何觅到医院楼下的草坪上玩耍,也时时露出笑容。犹如春风拂面。江仁禹看着眼里,比赚了一票几百万还要开心。这个时候,江仁禹确定自己已经栽在他手上了。
在父子俩住院期间,江仁禹知道自己还要办妥一件事。他没有开口问何禾,以免让他伤心,但是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江仁禹吸了一个晚上的烟,然后在一大清早给肖唯打了电话:“肖哥,我……我想跟你谈个事儿。晚上我请客吃饭,你有空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冷笑了一声:“什么事情我大概知道了。饭,我来吃,你的要求,我不定答应。何禾那贱货,果然还是只有往人床上爬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