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睡多久嘛......”发糕一个劲儿舔他的时候涂攸伸手拿过床头闹钟,“这才十点多。”
话刚说完,发糕伸出爪子,用软乎乎的肉垫直接按了下他的脸。
涂攸不明就里:“怎么了?”
“店长,我拜托你看看今天几号好嘛!”大王悲愤欲绝,“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吓得它饭都没好好吃,整只鼠瘦了一大圈!
“这么久?”涂攸也吓了一跳。
“是啊!”大王跳上发糕的背,一路爬到发糕头上平视涂攸,“我看你明明有呼吸可就是不醒!还以为你得了什么绝症!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话没说完,涂攸听见一阵咕叽咕叽声。
大王的脸唰地红了。
“行了行了,都去吃饭吧。”涂攸把发糕连着大王一块儿抱起来。
给发糕切好了苹果涂攸才去洗漱,看着俩个小家伙在客厅里吃得开心,他默默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上次大王把地板吃穿后他重新装修了浴室,又在墙上安了面巨大的全身镜。这面全身镜深受大王宠爱,每天直播前大王都要在镜子前全方位欣赏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涂攸深吸了一口气,瞥了眼锁好的门,然后撩起了睡衣下摆。
镜中的青年动作一致,睡衣被撩起后露出腹部。
腹部左侧有一个瓷杯大小的伤口,看上去几乎已经完全愈合只差结痂。
还好大王和发糕蹲在他身上时没乱跳乱踩......伸手在伤口四周摸了摸之后涂攸心有余悸,要是一不小心踩进去一只爪子,他估计得生生疼死。
检查完伤口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涂攸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楼下那只藏狐醒了没有......他把衣服放下来,答应叔叔让臧十一搬进来简直是他妖生中最大的败笔。
“这两天没人来?”从浴室出来,涂攸在茶几上摸了根木奉木奉糖塞进嘴里。
“你是说那只藏狐吗?”大王很上道,一边用力咀嚼一边摇头,“我昨晚去了一趟,还晕着吶,跟店长你一样睡得昏天黑地的!”
说到这个,大王的腮帮子动了动:“不过店长,你怎么治的他?瞅前天那架势我以为他绝对要完了!”
涂攸咔嚓咔嚓把糖咬完:“秘密。”
见他这么回答大王也没多问,妖怪们都有一些不能为其他人知道的独门招数。横竖头牌没真的死在公寓里就行。
“我说店长你也别让他还钱了。”想到这儿大王不禁露出了笑容,“你这是救命之恩,直接签个卖身契什么的多好啊!”
它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酒吧靠臧十一的美貌吸引人类赚到盆满钵满的未来。
“吃你的饭!”涂攸懒得搭理它。
一连吃了五根木奉木奉糖之后,涂攸决定到楼下去看看臧十一的情况。
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房客按理说应该早就被扫地出门,但鉴于对方是黎七介绍来的,涂攸也不好贸然下逐客令。
他倒不是怕拂了黎七的面子,而是害怕那个偶尔智商在线的叔叔会刨根问底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可没法解释臧十一是怎么好起来的。
趿着拖鞋刚开门,涂攸一抬脚就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你睡这儿干嘛?”被吓了一跳,慌乱中他又在臧十一身上踩了好几脚,最后才跳回玄关。
被一连踩了三四脚,臧十一难得有点儿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方便说话吗?”
客厅里的大王和发糕正在玩毛球,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没有现金的话支付宝微信也行。”见识过这只藏狐濒临死亡边缘的样子后涂攸不怎么发憷了,走到楼道里顺手带上门,“分期的话有利息啊,5%不二价。”
臧十一沉默了。
“是你救的我?”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涂攸。
涂攸很熟悉这种眼神,是动物在捕猎前一触即发的神色。
“臧先生,”涂攸举起双手,玩笑般地后退了两步,“我可不是跟你动手的那个,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但这个试图缓和气氛的举动并没有让空气里的紧张感减少,相反,臧十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涂攸脸上维持着笑容,心里已经开始大骂两天前的自己。
救个什么猫猫狗狗不好,非要救一只藏狐给自己找麻烦?
“谢谢你。”就在他腹诽的时候,臧十一垂下了眼,“我给你添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要不是我叔叔介绍你来......”涂攸松了口气,“臧先生,咱商量个事呗。我一房东管不了住户做什么,但最起码别影响其他的租客,尤其小孩,你看行不?”
现在他没法跟黎七告状,只能试图跟这只藏狐讲道理。
“你跟他说我的事了?”臧十一敏感地抬头。
涂攸自然没错过这一点,于是他笑眯眯道:“这次没有,不过下次可就不好说了。”
臧十一紧绷着的肌肉放松了。
“我欠你一条命。”他朝涂攸点头,“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绝不推辞。”
“那你把账结了吧。”涂攸也没想着为难这只藏狐,也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承诺。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大家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然而臧十一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涂攸太熟悉这种表情了。
兔子精每每试图拖欠房租前就会露出这种躲闪的神色,接下来就是一长串的“涂哥对不起虽然我也很想交房租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嘤嘤嘤QAQ”
“上次我不是......”涂攸有些发愣,距离还钱加付工资还不到一周的时间,几万块钱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