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答应过白狐受,狐媚子却迷不倒农夫攻,这样他也体会不到什么云雨极乐。于是她改了主意,至少要让农夫攻知晓情欲之爱,也好交代。农夫攻又笨又钝又正经又老实,白狐受已经不晓得来狐媚子这里抱怨多少次了。
狐媚子想,至少别让他继续这么又笨又呆吧?白狐受会感谢她这个好姊姊的。
「不若,我们聊聊天吧?」狐媚子巧笑倩兮。
农夫攻点点头,他想,来这里不就是要聊天的吗?
狐媚子看农夫攻表情无比正经,忍不住又掩嘴偷笑了一下。她从床底下的暗格里,抽出了好几本附有图片的春宫书,开始一样一样的敎,同时告诉农夫攻其实这里是做「陪人睡觉」的买卖,一些人情世故……诸如此类的,直敎了两个时辰。
等到听罢,农夫攻那脸早已胀得通红,对于这类的知识感到害臊和不可思议,脑袋里奔窜的都是那些露骨的图画。房内一片静寂,还可以听到其它房间传出的淫声浪语,农夫攻再也不敢待在这里,又羞又急的匆忙跑出了**。
第九章
出了**,农夫攻遍寻不着白狐受,回到客栈,也没有白狐受的踪迹,他知道它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只好一个人落寞的抱着白狐受给他挑选的衣物,慢慢的走回了村子。
他曾经听村里的人说过一些故事,所以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仙妖神鬼的。做坏事的人会被打入地狱做鬼,心思不正的人会被妖魔吞噬,人在做神在看,而仙人,都是得道的,是会帮助人的,仙都是好的。他知道有灵性的畜牲,可以变成妖,也可以修成仙,所以他看到白狐受从一只白狐变成了人形,他不觉得害怕。
农夫攻觉得白狐是很善良可爱的,他人形的样子俊逸的像仙。它吃大白菜,它不介意跟他睡他的破屋子,它给他仙人才吃得到佳肴,它送他金银财宝,它带他去看热闹,还找了漂亮的姑娘要敎他据说是很美妙的事情。
狐媚子姑娘说,丰衣足食,金银财宝,高官厚禄,贤妻美妾,子孙满堂……等等等等,都是世人极力追求的。可是他不需要这些,如果白狐敎会他这些,让他体会了这些欢乐之后就走了,他情愿自己一直都是又笨又土,永远都不懂。
就算一辈子穷苦,住不了大府邸,永远是乡野里种大白菜的村夫,他都愿意,只要白狐可以陪着他。如果白狐不喜欢他的穷困,他也愿意去念书识字,去出人头地,怎样都好,只求白狐回来。
这厢失魂落魄,那厢白狐正欢天喜地。
终于了结了一桩大事,不容易呀不容易。咋报个恩还要动那么多脑筋花那么多心思?还得被其它那些相关的俗人给恶死。凡人果然最是势力眼,虚伪,庸俗……拉拉拉。白狐受在心里把那些曾给他的农夫攻摆脸色的,抛媚眼的,缠着讨好的……的「俗人」都给骂了个遍,顿时觉得心情好多了。他隐身潜入清楼,找他姊姊狐媚子聊天去。
「姊姊姊姊,童子鸡好吃吗?阳气很足吧?」
狐媚子对于凭空出现在自己厢房内的白狐受已经习以为常,她把身下吓得魂不附体的恩客一巴掌拍昏,拉了拉薄软轻透的纱衣下床,给弟弟倒了杯茶。
「是,是个极品。虽然愣头愣脑的是个傻瓜笨蛋,不过的确很美味。」
白狐受皱起眉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刺刺的。
「姊姊,他才不是真的笨蛋,他和那些蠢人有天壤之别。」
「哦?你跟姊姊说说,有何不一样?」
白狐受扬起嘴角,把农夫攻与凡人之间好坏优劣的差别都给说上一遍,用上他所知道各种赞美、褒奖的形容词,把个一向他认为又土又笨又穷的村夫,捧得如同人中龙凤。
狐媚子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偏心也偏得太明显了。被狐媚子一笑,白狐受才意识过来刚才都说了什么,白皙的脸蛋瞬间羞得火烧一般,赶紧改回以往抱怨的口吻。
「我只是觉得他和那些营营苟苟、追名逐利的庸人不一样。他很老实的,虽然真的很笨,大字还不识一个,又土又穷酸,之前把我送他的好东西都分给人家。姊姊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凡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唷!绝对没有!」
狐媚子微笑着双手一摊,白狐受也发现自己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把嘴一闭,趴到桌上遮住脸当起鸵鸟来。
第十章
「姊姊眼高于顶的弟弟终于情窦初开,姊姊真欣慰。」狐媚子掩着嘴笑,她这个不同于妖的弟弟,还以为盼不到他动情就要看到他成仙了,还好终是有机会尝尝爱恋滋味。
「没开没开!」白狐受捂着脸否认,内心咕哝,而且就算真的有意思又怎么样?姊姊早就把人吃了。就算是姐姐,只要是别妖碰过的,他都不要。
「知道你这个小别扭的在倔什么。姊姊没和他睡,他还是童子之身呢!」
「咦?为什么?」白狐受猛的抬起脸来,心里却有些欢喜。
狐媚子便把前因后果都对白狐受说了。
「弟弟,你昨夜是不是偷喝酒啦?你个小酒鬼……说不准你人形的模样已经让他瞧见了,难怪姊姊迷不住他。他还说姊姊同一个他看过的『人』很像,但是那『人』更好看,他更喜欢。而且他喜欢的不只是那个『人』的样子……反正就是很喜欢。」
「喜欢什么呀?说得不清不楚的,大笨蛋……」白狐受嘟嘟囔囔,耳根却又有点红了。
「难得,真的难得呀!知道你是妖还不怕,这么好的男人上哪去找?等到哪天腻了,你再把他吸干不迟。」狐媚子出着主意。
「吸什么,我对他才没那个意思。我……我要回去了。」
一阵青烟,白狐受便消失了踪影。狐媚子看着青烟散去,笑得眉眼弯弯,神色是少见的柔情。她施术戳向床上男人的脑袋,消去他的记忆,然后骑到男人身上,再一个巴掌把人拍醒,继续她的修炼了。
白狐受化为狐形,蹦蹦跳跳的往农夫攻的村落跑去。和农夫攻多住一些时日也没什么不好的,他种得大白菜又香又甜,他的身体又大又暖像个火炉,人是笨但正直老实,任着他耍脾气都不会生气,真的是挺好的。
才跑到门口呢,就闻道一股浓烈的妖气,笼罩了农夫攻的屋子,白狐受化为人形,踹开房门,赫然看见几只蛇精、兔精、蜘蛛精、鹿精化成人形,有男有女,妖娆的缠着农夫攻,一边扒农夫攻的衣服一边磨蹭。农夫攻显然是在睡梦中被锁了神智,双眼紧闭,面露青气。
「大胆!连我的男人都敢动!」白狐受气极,口不择言。
众妖精看向他,有的开口凉凉的说。
「你个和尚狐妖,这么好的极品你也用不着,摆着多浪费,借哥哥姊姊采他阳气修炼又有何妨?」
原来农夫攻的纯阳童子之身,早有不少精怪觊觎,奈何农夫攻一向心思端正,他们从来闯不进他的梦里,也迷不了他的心智。这日农夫攻身上沾了狐媚子的妖气,又一时听取了不少情爱的物事,心绪紊乱,再加上他精神抑郁,魂不守舍,方给他们这些妖怪有了可趁之机。
「谁说我是和尚狐妖?谁说我用不着?就算用不着也轮不到你们,通通给我滚!」
白狐受抱元守一,身体泛出白光,气势凛然,妖气中已隐隐带着仙气。其它精怪知他修炼方式与常妖相左,虽仅是六百年道行,却是神圣不可侵,无妖敢跟他交手,瞬间尖叫着四散逃窜而去。
白狐受冷哼一声,收了招式,赶忙用手指探探农夫攻的气息,见无大碍,他便往农夫攻的面上吹了一口气。
农夫攻方才还陷在梦魇之中,此时如恶梦初醒,尤惊魂未定,睁开眼甫一看见白狐受的脸蛋,脱口而出。
「妖!」
白狐受听他如此惊恐,眼神一黯,叹了口气。
「是,我是妖,是我害得你。若我不强求你了解俗世七情六欲,你也不会给精怪缠身。」
天地阴阳运行自有道,万物应依循其本,顺其自然。农夫攻差点丧命,是他强求了。
第十一章
农夫攻马上缓了神色,看白狐受神色戚然,他一把抱住他,紧紧的不肯放开。
「你不是妖,你是天上地下最俊的狐仙。我……我喜欢你!」
说着,农夫攻迅速的在白狐受的唇上巴唧了一口,一把把白狐受掀翻在床,厚实的身体压了上去。他双手撑在白狐受身侧,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定定的望着白狐,盯得白狐受脸红。
「你要找人陪你睡觉,应该找姑娘去,我不是带你去了醉花楼吗?」
「不要!狐媚子姑娘说,睡觉也可以两个男人一起睡的!」农夫攻现学现卖,说得振振有辞,白狐受嘴角抽了抽,囧了。
「你是不是嫌我笨?我……我会的!我知道该怎么做,狐媚子姑娘有敎我的!」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会,农夫攻开始扒白狐受的衣物,白狐受白里透红的肌肤便一寸寸的露出来,非常具有视觉刺激的效果。农夫攻身体火热,吞了口口水,动作变得缓慢,生怕自己的粗鲁碰坏了白狐受白玉般的皮肤。
白狐受微侧过脸,不敢直视农夫攻炽热的眼神,那双眼让他感觉自己像被老虎按在爪下的猎物。
「白狐……我是个粗人,可是…我好喜欢你……和我……和我…睡觉…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白狐受虽是六百年修行的妖狐,身体却未曾沾染雨露,对这颠鸾倒凤的认识,也只停留在理解的阶段,其实是又羞又怕。农夫攻在他身上磨菇了半天,明明从姐姐那儿学了不少,却还畏畏缩缩的,气死他了。
「我是妖!我要是委屈,一巴掌就把你打死了……你…你快点!」
农夫攻得了催促,俯下身去,在白狐受的唇瓣上啃咬,很快得到响应,虽然彼此都很青涩,却颇得趣味。农夫攻的大手在白狐受的身上游移,粗糙的触感带起一股颤栗,农夫攻一手拈起白狐受胸上的一蕊搓揉,另一手去拨开白狐受并拢的双腿。
「嗯……」
农夫攻以指沾唾,往紧闭的小穴送入一指,紧慢开拓,前后抽插,渐渐加入手指,把那处捣弄得慢慢松了开来。
「可以了……」
白狐受被挑弄得面色潮红,喘息加剧,他用双手攀住农夫攻的肩背,小声的说。
农夫攻拨开下襟,解了裤头,露出昂扬的热物,抵上那迎合的小口,一个挺身,浑圆的前端已埋了进去。
「唔!」
白狐受闷哼一声,农夫攻赶忙停下来,一脸紧张,不敢妄动。白狐受咬住唇,有点咬牙切齿,学了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是一样笨!
「你倒是快些呀!」
农夫攻慌慌张张,一个用力向前,整根炙热的铁杵一下子捣至最深。白狐受简直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急喘着,努力放松身体,唇都被他自己咬得白了。农夫攻见了心疼,又低下身去,舔了舔那有些渗血的嘴。
白狐受缓下脸色,勉强对农夫攻露出嫣然一笑,导致农夫攻直接兽化,捧住他的腰快速前后摆动起来,寻那美妙极乐的滋味。
白狐受只觉初时极痛,被撑开的穴口热辣辣的,直到穴壁渐渐湿滑,农夫攻的抽插也更为顺遂,一股麻痒的感觉传来,直逼脑门,让他忍不住的**。
农夫攻的男物被紧紧包裹着,此种快意前所未有,他也忘了用那些他现学来的床笫之术,只知道瞎鼓捣往深处戳,那穴壁剧烈的收缩,如迎如拒,绞得他好不快活。
积累了许久的浓浊终于喷发出来,白狐受感受到体内一股热流注入,好不害羞,身体剧烈一抖,随着农夫攻一起攀上巅峰。
第十二章
农夫攻缓过一会儿后,埋在白狐受体内的器物又慢慢冲动起来。他将白狐受翻了过来,这次他不再蛮横顶撞,而是深入浅出的一抽一送,如此不紧不慢的速度,磨得白狐受飘飘欲死,沉溺的吟哦不绝于耳。
他们得了滋味儿,一时停不下来,身躯交缠着尽情索欢,农夫攻在白狐受的身上抚摸,或低头啃咬,留下点点红痕。白狐受款摆腰身,前后迎合,让农夫攻的热液一遍遍留在体内。
欢爱方歇,农夫攻与白狐受具是热汗涔涔,喘息不止。农夫攻瘫倒在床,将白狐受紧紧搂在怀里,白狐受下巴顶着他的肩膀,与他耳鬓厮磨甚是亲密。他们都羞得不敢看向彼此,只是感受着对方心跳的鼓动,平复着呼吸。
「要……要洗吗?我去给你烧热水!」
农夫攻一个蹦达起身,又被白狐受拉了回来。
「你这里连条被褥都没有,想冷死我?」
屋外天色向晚,凉风渐起,白狐受不想让自己的大火炉跑了。后来又想,他怎么不从自己的窝变条被子过来呢?
「我把我一些细软给移过来。」
白狐受盘坐起身,手掐结印,口念咒语,正欲施术,突然呼吸一窒,接着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白狐!」
白狐受脸色死白,嘴唇颤抖,全身无力的软倒进农夫攻的怀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只不会采扬双修之术的妖狐,真是天大的笑话!怎么样?烈阳之毒感觉不错吧?敢抢哥哥姊姊到口的美味,找死!」
那些一开始被白狐受驱赶窜逃的精怪,劈开了门闯进来。他们算准了白狐受不懂双修,便特意在农夫攻的身上下了一种秘药,让农夫攻的元阳无法轻易被吸纳化消,成了一股强烈的阳气之毒。白狐受清修之身在交合之后已有残损,又不会一般妖怪那种采阳补阴之术,再加上此毒,留置体内的阳气成了一种利剑,戕害着他的灵体元神。
「白狐!白狐!」
农夫攻见白狐受已经气息奄奄,看向一旁那些狰狞的精怪,他将白狐放置于床,拉上席子给他遮掩,然后抓起裤头冲下床,另一手抄起大锄头,直接对着那些妖怪劈砍。
「此间妖气甚重,想不到竟聚集这么多孽畜呀!」
突然,一白胡子道士凭空落地,踏入草屋。白胡子道士衣袖一挥,卷起一阵清风,那些精怪就被吹得东倒西歪,四处逃窜却再也逃不开草屋。
「孽畜哪里走!今日我就收了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妖物。白狐呀白狐,枉你如此谨慎的躲着我,看来这次,你非得降服于我,做我观下的灵兽,否则,你六百年修行恐要毁于一旦,甚至命丧此际,魂飞魄散。」
白胡子道士捋着胡须,谈笑晏晏,得意非常。白狐受是他看中的一只灵兽,与其它妖物不同,甚得他的眼缘。之前一直捉捕不着,今日经他掐算,知道他此次必定有所收获,果然。
「不可以!你不可以带白狐走!」农夫攻张开双臂,将白狐挡在身后。
「凡人匹夫,岂容你插嘴?」
白胡子道士正要抬手去捉白狐受,突然白狐受身上金茫罩下,将他保护在一个阵法里。
「小道士,吾徒生死之事,不劳你费心!」
那抹声音既清且冷,于草屋内回荡。
第十三章
酱油真人额际滑下一滴冷汗,背过左手站得直挺挺的,右手做剑指状,一脸肃穆戒备。四处尖叫逃窜的妖精们这时也不敢再妄动,一团妖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四顾张望着等待狐师的降临。
空气中出现一道黑色的裂口,像是被大斧砸开一般,裂口向左右扯开,一抹黑色的身影自里面步出,接着他身后那个裂口密合回去,最后整个消失。
「小道士,凭你,想收服吾徒供汝使唤,胆子倒是不小。什么时候你这酱油真人,成了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卑鄙之徒?」
狐师从头到尾都闭着唇,用森冷的视线看着酱油真人,凉薄的话音彷佛自飘邈远处而来,回荡在空气中,给了酱油真人和一旁众妖一股庞大的压力。
狐师今年刚过五千岁寿诞,是只名震天地人三界的黑妖狐。他道行高深兼之天赋异禀,即使身无仙职,任哪一界也不敢怠慢或得罪,恭恭敬敬的称狐师为黑狐帝君。狐师行事作风如高山深壑难以测度,只知他门规甚严,眼界也高,不亲易收徒,几千年来门下弟子未过两百,得意门生不到五十,亲近宠爱的竟五只手指头就数完了。
很不巧,酱油真人中了签王之王。白狐受虽仅六百年道行,却是如今最得狐师喜爱的首徒。发生在白狐受身上的事情,他不是不知,只是没有多管。如今酱油真人和这群小妖趁势欺他徒儿,就是踩到他头上来撒野。
如果这群精怪和酱油真人知道白狐受的师父,就是名震天帝的黑狐帝君,他们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道士,今日吾徒若不肯答应汝之条件,汝必定袖手旁观吾徒遭小妖所害,修行破毁,灰飞烟灭吧?若不得汝用,汝便害之,如此心肠,真是道门不幸。看来七百年修行未让你有什么长进,不如重头来过吧!」
狐师扬起一抹凛人的笑意,衣袍一挥,一阵沦肌浃骨的冷风便逼面而来。酱油真人感受到刺骨寒意,接着全身麻痹,待冷风呼啸而过,一切重归平静,他已回复了修道初始时的青壮年模样,七百年的修为也被夺去,元神只残余极少的仙灵之气,让他不会如同凡人一般轻易重伤或老病而死。
「……也罢,多谢帝君饶小道不死,贫道就此别过。」
酱油真人拱手作揖,转身而去,也不敢多做停留。能在帝君手底下生还,总比魂飞魄散来得好,七百年……七百年的修行,再来过一次就是了。
「至于你们……」狐师转过身来,睨视着一群小妖。
「帝君饶命!帝君饶命!请帝君看在小妖们比凡人更难修炼得道,放过小妖吧!」众精怪莫不惶恐的磕着头,直至头破血流。
「既知修行不易,还不安分守己,怨谁?尔等不配修行得道,就继续当无知的畜牲,生老病死、辗转轮回吧!」
狐师左手一抬,血色阵法罩下,将那群精怪都打成了原形,剥夺了灵性,回复凡体,让它们此生再无修炼的可能,然后一挥衣袖,把他们送回了他们最初的起点,它们降生时的土地。
第十四章
农夫攻不晓得那个道士为什么会返老还童?为什么那些精怪会被打成原形,然后原地消失?他唯一知道的就只有眼前人是白狐受的师傅。他坐上床沿将白狐受抱入怀里,轻手轻脚的给他套上衣物,眼神满是担忧。
狐师现身之后,特意不让农夫攻听到他说话的内容。一界凡人,不该知晓太多人界以外的事物。
白狐受却是句句都听到耳朵里,他睁开眼,看向一向疼宠他的师尊,觉得自己的狼狈真是愧对师尊的点化与栽培。
「师尊……」
「不说话。」
狐师修长温暖的手指按住白狐受的嘴唇,白狐受疲累的闭上眼睛,陷入昏睡。狐师抬指轻轻一点,白狐受就回复原形,被抱入狐师怀里。
「白狐!仙人,你要带白狐去哪里?」
农夫攻见黑色的裂口又出现了,狐师抱着白狐受,前脚已经踏入裂口,而且显然没有让他跟上的意思,不禁着急的问。
「汝为俗人,本配不上吾徒,但念汝真情真意,吾便给汝一次机会。汝仅有七七四十九天,吾与吾徒在九九峯顶等汝。」
狐师言罢,后脚也踏入了黑色的裂口,等到农夫攻扑了过来,裂口早已消失,只剩一片空气与狐师身上清冷之香。农夫攻呆愣原地,望着屋外天际漆黑,星光闪烁,一室清冷衰颓,彷佛大梦一场,只有床席的凌乱和门环的破败给予他真实的失落感。
农夫攻勉强将门修复,开始收拾行囊。他听村人说过九九峯,位于村子北方,据说要到达顶峰,得经过九九八十一巅,固得名九九峯。他还听说,此山终年云雾缭绕,山上有各种奇珍异草,山顶是一世外桃源,但会有凶猛的野兽和百鬼千妖沿途肆虐,阻挠凡人登顶。
即使如此,农夫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要通过白狐的仙人师傅的考验,把白狐受带回来。
隔日,天方亮,他就背着简单的行囊和一些干粮,另一手抄起他的大锄头,向邻里辞行,告知他要出远门,前往九九峯。但凡被人问起缘由,农夫攻都是一套说词。
「我要去把我的仙人娘子带回来!」
农夫攻语气无比坚定,神采焕发,双目炯炯有神。村人也没有多问,大家都知道九九峯是怎样的一处地方,各家热情的给他干粮和衣物,甚至还包括不少据说很有用处的法器、灵符。
农夫攻穿回原来的那套粗布短衣,脚上踩着草鞋,往北方而去。
第十五章
狐师带了白狐受回到山上,轻易就化解了白狐受体内难以消纳的阳气,也修补了白狐受元神的创伤。只是此番白狐受气息大伤,仍是需要休息调理。
「白狐,汝还不愿意同为师学习双修之术吗?」
狐师面容不再冰冷,语气也是缓和,问话中带有调笑之意。白狐受羞窘,缩成一团窝在狐师怀里。当年他受到点化,拜于狐师门下,一心只想修道成仙,而且极度不屑妖物那种采阳补阴,两体交合的双修之术,将之视为旁门左道,几百年一直是如此想法。
当时他就选择采正术修炼,不沾肉欲,不入情爱,清白自持六百多年。狐族本就多情,他能够如此坚持也是令狐师讶异,因此便从来没有教导他如何藉由燕好获得的阳气来提升修为。
白狐受此次动情,承欢于凡人之下,一开始就是个险举。完璧之身一破,功体便会有所动摇,欢爱方歇那刻正是最脆弱的时候。白狐受其实多少预知了这个后果,但自认本为妖狐,阳气入体虽无法立即吸纳,也能慢慢融合接受,一时大意却中了小妖的暗算,差点连命都丢了。
「凡人元神属阳,妖狐属阴,阴阳交合,无悖常理,七情六欲抑是自然。汝是修行,不是入空门,即使道门亦有双修之术。为师择日便敎你这方法,汝仍可用正术修炼,与汝之初衷并无相左,明白吗?现在先休息吧!汝选择的匹夫若无坚定的心意,与你便是无缘,趁早断了也是应该。」
白狐受蹭了蹭狐师的衣服,闭上眼睡了。他对农夫攻有信心,那个笨蛋傻瓜,一定会来九九峯接他的,不然……不然就咬死他!
第十六章
农夫攻赶往九九峯的这一路险山恶水,没少吃过苦头。他每日天明即起,天一黑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埋头就睡,白日里遇到了溪涧或小潭就跳进去胡乱搓了搓,穿着湿衣服继续赶路。
农夫攻每日心下惴惴的数着日子,越往北这黑夜就越长,愈发的天寒地冻,常常一睡着就不想醒了,为了避免误了时日,农夫攻于是经常举着火把,摸黑而行。这样日夜兼程,也花了个把月才来到九九峯山脚下。
望着崎岖蜿蜒的山路和九九峯的层峦迭嶂,农夫攻可急了,继续不要命似的爬山赶路。遇到什么豺狼虎豹,他几下锄头就用蛮力把猛兽或敲懵或赶跑的解决掉。干粮吃完了,他就采路边的野果充饥,渴了,找到任何一洼积水或小涧就凑过嘴去喝。
照农夫攻这样披星戴月的赶路,遇到果子就采来吃,看到水就取来饮下,很容易上火、伤风或者生大病,但农夫攻自攀登九九峯起,就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甚至精神奕奕,脚步也愈发轻盈,走起路来轻松飞快。越往山顶,这气候还渐渐的温暖起来,一路上,农夫攻也未曾见有什么妖魔鬼怪拦路,反而是处处鸟语花香,云雾缭绕飘邈,如同置身仙境。
到了第四十五日,农夫攻扳着指头细数自己究竟经过几巅,竟然才到一半!他抹了抹汗,望着峰顶的方向发起呆来。
「要上顶峯?」
一旁突然传来淡淡的询问,农夫攻扭过头去,就看见个俊逸出尘的白衣男子,衣袂翻飞,双手负于腰际,正看着他。再看看自己满脸胡渣,蓬头垢面,衣着破破烂烂,脚上还穿着双沾泥带土的草鞋,不禁有些害臊。
「是,仙人,我要上顶峯,去寻我的娘子白狐。」
白衣仙人挑了挑眉,上下扫了他两眼,农夫攻搔了搔自己的脸,低下头。
「我知道自己是俗人,此刻又这么狼狈,和娘子实在不配,可是……」
「管他配不配,你喜欢就好。上来!」
白衣仙人这时突然出现在农夫攻身后,一把揪了农夫攻的后衣领,大喝一声。农夫攻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然后眼前一片白光刺目,让他不得不闭起眼睛来,耳边风声呼啸,等到再睁眼,已来到了山顶。
好几个有着狐耳朵和狐尾巴的小童在他们眼前追逐嬉闹,突然看见了白衣仙人和农夫攻,其中一个慌张的大叫起来。
「坏人来了!坏人来了!师尊救命呀!」
另一个小童却揪住他的尾巴,往他头顶巴了一记。
「笨蛋,你眼抽了?那是师丈!」
「白狐!」农夫攻眼尖,看见狐师身旁白狐受的身影就要冲过去,却再度被一把揪住衣领扯回来。
「急什么?先给自己洗洗吧!」白衣仙人在农夫攻的背上拍了一掌,农夫攻就被送到了一处澡间去。
白狐受见农夫攻消失了,也知道他被送到哪里,急急的就追了过去。
白衣仙人满意的一笑,瞬间出现在狐师眼前,圈住狐师的腰就把他举起来,在原地兜圈子。
「行了行了,我眼晕,放我下来。」
第十七章
白衣仙人依言照作了,狐师双脚一落地,拉了拉自己被抱歪的衣带,没好气的看向白衣仙人,语气冷淡。
「多事。」
「黑狐宝贝儿,好久没见了,每次想见你都得爬这大山,为什么不到我寨里去住?」
狐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白衣仙人揪住狐师的衣带,把他给拖了回来,一把抱住。
「狼君大王,吾可不若汝闲得发慌,松手。」
白衣仙人对狐师的冷淡置若罔闻,将他扳了过来,强迫狐师与他对视,那眼神炙烫而热切,气息更是充满危险,狐师一时竟无法动弹挣脱。白衣仙人拦腰一抱,狐师就被他扛到肩上,打包进房,门户一关……拉灯之。
再说白狐受奔进澡堂,却看见农夫攻全身赤条条坐在一个木凳上,白狐受俊脸一红,移开视线。农夫攻想到自己首如飞蓬还满脸胡渣,窘得背过身去,双腿一夹,把不太安分的兄弟给藏起来。白狐受拍了拍脸,拾起一旁备有各种香膏、澡具的小木盆,走到农夫攻面前。农夫攻干脆抬起大手,把自己的脸给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