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ly love songs by 亚海/黑糖【完结】(4)

　　「这就是你唱歌会不由自主地抢拍、乱了调的原因。」因为唱歌会让他害怕。
　　君子抬起颤抖不停的双手，无法否认童年回忆带给他的影响，而且那件事比James猜想、描述的情节还要可怕……
　　James再次覆住他的手，并将手压下放在大腿上。
　　「人啊，总是会怕看不到的东西，如果知道是什麽东西的话，那就没什麽好怕了。已经过去了、已经没事了……大不了你就像刚刚骂我一样，再发飙回去骂那老师一顿，一定药到病除。」
　　君子被James逗笑，没想到对方那麽在意他刚刚发飙的样子。
　　「James老师，对不起，我刚刚没搞清楚状况就……」
　　「别跟我道歉，我们有约定在先。」James话锋一转，「就算知道原因後还是要恶补唱歌啊，得把那种会害怕的习惯去除才行，那，你今天晚上能留下来吗？」
　　「耶？！」
　　「他在监视我。」
　　「他？」是JJ吗？！
　　「还有谁？」James轻叹道，「我倒宁可他每天过来烦我，也不要这种随时都被窥看的感觉，他的**层级又往上提升了，看不到的东西，果然是最可怕的。」
　　365行系列 - Silly love songs 9
　　虽然君子与JJ仅有过几面之缘、只说过几句话、虽然以貌取人不对、虽然James说演艺圈是个大骗局（James说过他也算是圈内人），虽然有这些虽然，但他还是觉得JJ不可能做出偷窥或监视对方的事。
　　再者，若他真的这麽做的话，James应该可以报警处理了吧？
　　「他是怎麽监视你的？」想知道更多详情的君子追问道。
　　James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他就在那边监视。」
　　君子从窗户看出，对面是一栋商业大楼，由於已过下班时间，二楼以上各楼层都没有开灯也没有人影，一楼则是他们曾去过的简餐店，楼下的马路车水马龙，没有异状。
　　君子歪头疑惑，「他在哪里？在大楼里面吗？」
　　「在楼下啦，简餐店里面！」
　　「……」
　　「他每天都待在简餐店，盯着我的工作室、盯着公寓里出入的人，一直到九点打烊才离开。」
　　「你还真清楚……」
　　「因为我习惯那时候出门买消夜！而且我每次出门都看到他在那边！」
　　「可是这样……应该不算监视吧？！」顶多算是……守护？
　　「算！当然算！」James抱胸认真地道，「我猜他是在注意你的情况，他想知道你都什麽时候来，有没有留宿之类的……」
　　「是这样的吗……？」君子真的觉的这次是James反应过度了，「可是……JJ不是本来就常去那间简餐店吗？会常待那边也是理所当然的啊，只是刚好被你看到罢了。」
　　听不进他人意见的James说，「不、不，你不懂他！他想知道我们交往到什麽程度，他想知道我的一切！」
　　君子看着James害怕的模样，他更不懂他。
　　明明方才还能一派冷静地分析他音痴的原因，现在却害怕旧**害怕得失去理智。
　　他帮助了他，所以君子也想反过来帮James。
　　但是他对於这双J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为什麽他们会分手？他是真的想监视他吗？他害怕的理由到底是？
　　目前的情况，他只能做他能做得到的事。
　　「所以……你叫我留下来，是想让他知道我没有回去，住在这边？」
　　James重重地点头，「没错。我发现我们只要越亲近，他就会越远离。」
　　君子顿了几秒後道，「好吧，那我今天就住这边，只是……你还是要帮我恶补唱歌噢。」
　　James失笑道，「条件交换这件事你倒学得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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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上通告前，君子在James的工作室兼住家留宿了几晚，James也依约帮他恶补唱歌，总算是从DoReMi进步到能唱歌词了。
　　「好，那来唱歌吧，」James老师宣布道，「挑一首你熟或你喜欢的歌来唱吧。」
　　君子最熟的当然是那首，「……麦芽糖。」
　　「好吧！那就唱麦芽糖。」
　　James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熟悉的前奏流泄而出，君子有点紧张，不过还是尽量把一曲唱完。
　　唱完後，他胆颤心惊地等待James的评论。
　　「老毛病经由训练後好了很多，不过，要到能上台表演的程度还是……哎，你知道职业歌手跟一般人唱歌最大的差异在哪吗？在於『情感表达』啊──『麦芽糖』那首歌表达的情感是甜蜜、热恋的心情。你的歌呢……听了倒觉得这对恋人若不是变仇人，就是要分手了。」
　　James重新弹奏歌曲，在君子的瞠目结舌的表情下，开了金嗓。
　　「麦芽糖──麦芽糖──甜而不腻的滋味就像我对你的爱情──Sweet Sweet──」
　　放入感情的歌曲甜得让君子听了害臊，也难以想像平日总是毒辣地讲话的James竟可以把这首歌唱得这麽……可爱。
　　最後的音符落下，James吐了吐舌，「真的太甜了，马的，这首歌谁写的啊……」
　　君子高兴地拍拍手叫好，「可是你唱的很好听啊……很可爱。」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成为你们第六名成员吗？我早过了可以当『偶像』的年纪罗。」James眯眼道，「接着换你了，放入情感有点困难，刚开始可以想着自己的自身经验，以这首歌来说的话……你可以想着第一次约会或是年轻时蠢蠢的爱之类的回忆来唱……」
　　所以……刚刚James是想着……？
　　「哎，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有有……」
　　「我刚刚绝对不是想着那家伙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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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影前一天，君子与小盛一同去买要上节目穿的衣服，James那天也刚好有事，所以他没去找他练唱。
　　「哇哇，君子你真的进步很多耶──」君子哼了一小段歌，小盛就惊呼不已。
　　君子嘿嘿地笑道，「我也觉得自己进步不少……本来还以为没救的说。」
　　「你说的那位老师真的很厉害也很细心，我以前都没察觉现你唱歌时手会发抖……」
　　小盛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连最亲近的朋友都没发现的事，为什麽James能发现呢……
　　「嗯，他是很细心的人……」君子喃喃自语念道。
　　隔天，录影当天。因为录影时间在下午，早上他还是忍不住跑来找James，想跟他确认一些事。
　　他起得有点早，便到他工作室对面的简餐店吃早餐，想等James起床後再去找他。
　　早餐吃到一半，发现公寓楼下有人影，习惯性地往那一望，却看到如此光景。
　　JJ与James并肩走出公寓，JJ搭着他的腰，状似亲腻。
　　365行系列 - Silly love songs END
　　「君子、君子？」
　　小盛拍拍君子的肩，他全身为之一震，惊慌失措。
　　「什、什麽事？！」
　　反被君子吓着的小盛，紧张地道，「呃、我是想跟你说，造形师帮你弄好头发了……也差不多要录影了。」
　　君子此时才发现头上传来阵阵发胶味，再看前方的大镜子，头发被抓得有型，但是他连化妆师什麽时候化好妆走了换成造型师都不记得了。
　　「君子，你还好吧？」小盛担心地道，「我有时候打工太累也会睁眼睡觉说……」
　　他硬挤出个微笑给他看，「我没事啦，不是要录影了吗？走吧！」
　　君子跟小盛并肩走向摄影棚，不再去想早上看到的事。他告诉自己，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录影进行得相当顺利，电视节目里很多东西都是配套好的，诸如节目的节奏、主持人的笑话梗、来宾该在什麽时候起哄、该在什麽时候大笑等等。呈现给观众的，是一个小时半的欢乐时光、也是一个小时半的骗局。
　　「谁是大歌星」这个节目主要是让来宾挑战随机出题的歌曲，每一首歌都有一句空白让来宾填唱，唱完前九关後，第十关是完全没有歌词提示，如果能唱完即可拿到奖金。
　　有些挑战节目为了制造戏剧效果，连挑战内容都是配套好的，来宾早就知道挑战的内容而配合演出。不过「谁是大歌星」初播出时，即是用来宾真实挑战的模式拍摄，所以来宾并不知道挑战的内容。
　　轮到麦芽糖挑战的时候，主持人说，很久没看到麦芽糖了，所以特别让他们作弊，一次可以派一个人出来选歌曲挑战（这当然也是配好的梗），麦芽糖决定轮流上场（平分出场机会）。
　　小盛先当第一棒，幸运地抽到一首前阵子很流行的歌曲，顺利地记起歌词唱完；第二棒是贵宾，他则是选到一首老歌，过程有点惊险，他想了一下才确定歌词；第三棒则是君子……
　　「我选三号。」
　　「好！三号，让我们看看麦芽糖的君子抽到什麽歌──」大萤幕显示出歌名，主持人大声念出，「街角的祝福！君子，这首歌你会唱吗？」
　　「有听过……但不太熟……」
　　「好，没关系，有时候音乐放下去就会自然唱出来了，Music！」
　　君子拿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中央，前奏缓缓奏下。如同主持人说的一样，他听到音乐就想起这首歌的歌词，描述一名女子在街角巧遇**跟另一名女子拥抱，她不出面理论、打扰对方，黯然神伤离开。
　　「也曾想过，若真遇见，我们应该如何是好，我想我还是会站在某一个街角，不让你看到。」
　　「只因为我不想打扰，只因为怕你解释不了。只因为现在你的眼睛里 她比我还重要。」
　　「我只好假装我看不到，看不到你和她在对街拥抱。」
　　「你的快乐，我可以感受得到，这样的见面方式对谁都好……」
　　──放入情感有点困难，刚开始可以想着自己的自身经验……
　　早上发生的事让莫名地把自己代入歌曲中，情感也自然地流泄，他专注地投入在歌曲之中。
　　直到听见掌声才想起自己在录影。
　　才想起他们根本没有交往过，真正交往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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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今天的谁是大歌星里的麦芽糖
　　其实他们唱歌还蛮好听的耶！
　　贵宾想歌词想不出来的样子好可爱>///<
　　212.32.123.xx ID:keitai23』
　　『主题：Re：今天的谁是大歌星里的麦芽糖昨天君子简直像换了个人！！那首歌唱得很棒！表情超投入的！
　　之前是谁说他是音痴的？
　　ttttttt122.132.55.xx ID:Groge31a』
　　君子坐在电脑前随意浏览着讨论区，看见观众们对自己的好评却无动於衷地把视窗关掉。
　　录音那天过後，他没再去James家，也没再联络他，James也是。
　　他猜想James跟JJ合好了……所以就把他这个跑龙套的演员忘了，但他却因为他们的事而烦躁。
　　君子站起身想出门散心，却看见贵宾站在自己房门前。
　　「你那天真的唱的不错。」贵宾露出微笑，真心地赞美。
　　「……谢谢。」
　　难得被冷酷、高标准待人的贵宾称赞，若是平常的他一定会非常开心，但现在他却无法露出任何喜悦。
　　「对了，我上次说要拆团的事……」
　　听贵宾提起，他才想起有这件事……
　　起先也是因为怕被拆团而去学唱歌的……可是现在觉得却怎样都无所谓了……
　　「其实，我是骗你的，没有要拆团。」
　　贵宾这句话才让他有情绪变化，他惊讶地看着对方。
　　他不懂， 为什麽贵宾要骗他说要拆团。
　　「我只是想让你有危机意识罢了……只是没想到，原来你真的不是音痴啊。」贵宾开心地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君子抓了抓头，还是不懂。
　　想继续照原定计划出门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他没看来电是谁就接起。
　　「喂？」
　　『你不觉得你该带个小礼物来感谢老师吗？』
　　James的声音……
　　『我看了节目，有话要跟你说，快过来。』
　　「呃……可是JJ他……」
　　『他也看了，他说你唱得不错，进步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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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後，君子真的乖乖听话去James的工作室，不是因为乖乖牌的个性被制约，而是觉得死也要死得明白才甘心。
　　他还是想知道JJ跟James之间到底是怎麽回事？
　　James开门後热情地招呼他入内，神情眉飞色舞，心情愉悦。
　　果然是合好了吧，君子心想。
　　「为什麽每次我想称赞你的时候，你总是又会做出让我想骂人的事呢？」James走到他面前插腰，高声道，「你假戏真做了──对不对？」
　　被一语道破心事的君子嘴巴一开一阖，想说什麽却又说不出来，最後抿嘴默默点头。
　　「跟你说唱歌要放感情，但不是叫你制造感情放进去啊，虽然唱出来很动听，但这是假的！」
　　君子不认同对方的说法，他不觉得自己的心情是假的……只是他也无法确定这种心情是不是……
　　「有些男女演员在萤光幕上演情侣，下戏後也变成情侣，你现在就处於那种状况，无法收放自己的情感。」
　　只要事不关己，James总能精辟剖析解说。
　　「再加上你看到了『什麽』，恰好能把自己放在一首悲伤的情歌中，醒醒吧，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我看到你跟JJ一起出门……那不是事实吗？」
　　「是，那是事实。他搀着痛风发作的我去看病，这就是事实。唉──无可否认，我第一个想找的人还是他。」
　　「所以……你们合好了？」
　　「我们没有吵架啊。」
　　「你们一直都没有分手？！」
　　「该怎麽说呢……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君子十分震惊，几乎不敢置信。
　　「这、这……演艺圈真是太乱了……虽然你们同父异母，但你们是兄弟耶……」
　　「喂喂，你想到哪去了？」James白了他一眼，「JJ早就结婚了，大嫂都生二个小孩了……」
　　「婚……婚外情？」
　　James作了个快昏倒过去的的姿势，「如果不是知道你很好骗的话，我一定会觉得你病了……」
　　「耶？那……」
　　「说来话长，我妈跟我爸在一起时间很短，离开他之後生下了我。我们一直都没跟爸爸相认，直到我跟JJ在一年前意外地相认後，才知道爸去世了。JJ自觉亏欠於我，把我没得到的父爱当成是自己的责任，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我都快疯了！明讲或暗示他都无视，後来只好请你帮忙，才让他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那为什麽……要说他是你的前男友？」
　　「你不觉得说自己有个『恋弟情结』的哥哥很丢脸吗？」James认真地道。
　　「……」
　　君子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James说的没错，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是他自己套入歌词中的角色了。
　　你这个大骗子──！
　　「喔对了，这件事的话就不是我的错罗，我想你应该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吧？」
　　「你、你不是James詹老师吗？！是安安说你很厉害叫我来找你……」
　　「名字是对的，但我不是教唱歌的老师，我是作曲兼录音师。我想，你的朋友应该想整你吧，因为我是毒舌出了名的，看到一个叫我教他唱歌的音痴，我一定会火力全开地骂人。」
　　James作的曲子很热门，也常有人上门邀曲。不过能受得了他冷嘲热讽而得到一首歌的人不多。
　　「原来……是这样的啊……」
　　君子开始觉得自己可能不太适合这个圈子，看来他还是去卖鸡排比较单纯一点。
　　James拍拍他的肩，「我早说这个圈子是个大骗局啊，不过，只要结局是好的就是好的，再跟你说一件事好了。」
　　「……什麽事……」君子幽幽地回道，已经没有任何真相可以再打击到他了。
　　「其实麦芽糖那首芭乐歌是我写的。」
　　「什、什麽？……你不是很讨厌那首歌吗？！」他错了这件事又打击到他了！
　　「有人规定作曲人不能讨厌自己的歌吗？」
　　「……」
　　James见君子顿时沈默郁郁寡欢的样子，有些着急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讨厌那首歌啦……那首歌旋律好记，只是词填得太幼稚、直白了点。」
　　君子闻言仍低头不语，肩膀抖动。
　　James敲敲脑袋，喟道，「算我败给你这个还相信人话稀有动物了，你要什麽？一句道歉？一段恋情？一首情歌？」
　　只见他倏地抬起头朝James狡黠地大笑。
　　「说好你要帮我写歌的喔。」
　　他总算也学会了在这个圈子生存的法则──不骗人的话就等着被骗。
　　「死小孩，敢骗我──谁要帮你这音痴写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