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金色婚戒 by 飞鸟鲨鱼【完结】(11)

2019-04-15  作者|标签:


  
  苏文睡眼惺忪地接了电话,“喂,季海,你长话短说,趁我还有睡意。”
  
  季海在那边很无奈地说,“哥,你明天有空不?咱去三院一趟。”
  
  苏文一个激灵,醒了。很好,三院绝对是一支兴奋剂,苏文浑身每个细胞都对其有深刻阴影。
  
  季海在对面喊了半天,苏文才回神,吸着被冻出来的鼻涕道,“去三院干嘛?”
  
  “啊呀,咱一高中同学得癌症了。我们去看看他。”
  
  “癌症?谁啊?”
  
  “伍方。”
  
  苏文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道,“我不认识这人啊。”
  
  季海咆哮,“从小到大你连班主任的名字都没记得住过!”
  
  “哦,”苏文愧疚道,“我记性差,同部门的同事至今我也认不全。不过既然你说了,我们明天一起去看一下吧。”
  
  挂了电话,苏文光溜溜地钻出被窝,立即被冻得打了个寒颤。
  
  深冬了,外面的树叶子都落光了,都说一叶知秋,很多片叶子就可以知冬了。今天是立冬,苏文翻着冰箱,立冬要吃什么来着?
  
  饺子是三鲜的馅儿,又是周六,苏文打算一整天都窝家里。碟片多的很,苏文随便挑了张出来,预备待会吃完早饭看。CD机打开,放一首曲子,是永恒经典的那首泰坦尼克号主题曲。苏文跟着悠扬的旋律,做早饭、打扫。
  
  杜杰醒来时,就见着自家小白兔正套着围裙擦地板。苏文背对着他往前推抹布,小屁`股撅得老高。杜杰顿时就觉下`身坚硬。
  
  锅里“噗噗”冒出开水,苏文一把丢了抹布蹦过去掀锅盖。由于单身公寓面积本就小,苏文那豪迈地一丢,抹布罩在杜杰头上。
  
  杜杰顿时又软了。
  
  待杜杰一番洗漱好,苏文已经端了饺子上桌,正一脸享受地嚼着食物。杜杰逗他,“瞧你那样子,几辈子没吃过东西啊?”
  
  苏文用眼角斜他,不答话。
  
  杜杰看着日历,今儿周六,他捏捏苏文的脸颊,“今天我爸回W市,咱回去一家人聚聚吧。”
  
  苏文“唔”一声,道,“好吧,顺道给你`妈买套保暖内`衣,她上次电话里说天冷,腰跟着疼。还有啊,今天立冬,买些馅儿回去一起包饺子。”
  
  杜杰皱脸,“不是吧,那个老巫婆很烦啊……”
  
  苏文敲了杜杰一筷子,“注意用词。”
  
  杜杰和苏文面对面吃饺子。饺子是苏文在超市买的速食装。杜杰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堂堂杜氏大少,坐在一堆平价三鲜水饺的面前,蘸着料吃饺子,味道很香,对面的苏文边吃东西边看书,窗外是蓝蓝的天,偶尔有还未来得及迁徙的大雁飞过。
  
  这貌似……是以前自己最鄙视的生活了……
  
  杜杰一向奉行的原则,是做人要及时行乐。而这乐,戛然而止在二十八岁这一年,杜大少自从认识苏文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只忠于苏文一人。所以此刻他瞄着苏文,很怀疑地看着——这小子该不会是给我下了什么药,所以对着别人都甭想硬起来吧?
  
  尽管周六,但楼盘动工在即,杜杰还是去了公司。苏文塞了片子进电视,抱着枕头和红茶看着。
  
  那是一部很老的同志电影,讲述的是十九世纪著名诗人兰波的生平。少年的诗人,张扬而美丽,他用整个青春燃烧了自己和魏尔伦。在魏尔伦懦弱地背叛后,他不带一丝留恋地封笔,浪迹世界,死于颠簸。电影的结局并不好:兰波死后的很多年,魏尔伦在一家小酒馆,点了曾经两人最爱的苦艾酒。恍惚间,还是少年的兰波坐在对面,问,你爱我吗?
  
  苏文关了电视,猛灌红茶。电影太压抑,正好窗外天色转阴,似乎要下雨。苏文匆匆取了雨伞,决定去选购一套保暖内`衣。
  
  他瞄准的内`衣品牌是三枪。当然杜妈妈是很少穿三枪的,她甚至不知道三枪是一个什么样的品牌。不过三枪在苏文纯洁的眼里,已经是高档得不行的产品了。公车直达商业街,苏文选了厚实又耐看的保暖内`衣。收银小姐不时抬眼看苏文,脸微微泛红。
  
  出了三枪的专卖店面,外面开始有雨滴掉落。苏文被一部电影折磨得很郁闷,此刻便不想回空荡荡的屋子,开始在商业街游魂。由于是周六,所以尽管下雨,逛街的人还是很多。
  
  苏文遇到滕丽娟和苏玲玲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跑。他也不知为什么要跑,不过潜意识里,他是不想看到这俩人的。
  
  但是滕丽娟眼尖,扯着嗓子喊,“苏文!苏文!阿姨在这里。”
  
  苏文想哭了,我就是知道你在那才想跑的……
  
  苏文走过去,朝滕丽娟和妹妹笑,有些尴尬道,“逛街呢?”
  
  滕丽娟点头,苏玲玲看看苏文左右,问,“哥,上次那奔驰帅哥没和你一起啊?我在学校收到他派人送去的香水,当时可气派了!哥,我同学都羡慕我!”
  
  滕丽娟也跟着笑,那表情跟见着自己亲儿子似的,“苏文,要不今晚回家吃饭吧?你`爸也好久没见你,想的紧呢!”
  
  苏文摇摇头,“不行,我答应了杜杰去他家。”
  
  滕丽娟眼睛都能射出激光了,“啊呀?去杜先生家里?那真是太好了,看样子他家人已经认可你了吧?我可听说他家条件不错……”
  
  苏文及时阻止了滕丽娟的唠叨,道,“阿姨和玲玲吃饭了吗?”
  
  滕丽娟撸了把头发,觉得自己在这大商场中就是最耀眼的,敢情跟杜杰好上的是她,而不是苏文。
  
  苏玲玲道,“没呢,我和妈逛了一上午,饿死了。哥你请我们吃饭吧?我想去蒙海的那个咖啡馆吃!我们同学都没去过呢!”
  
  苏文头痛,商业街就在蒙海的对面,也不能拿路途遥远来拒绝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苏玲玲化作一只欢舞的喜鹊,挽着苏文的手臂往前走,边走边眉飞色舞地说,“哥,你不知道,我们学校可热闹了!每次一到吃饭的时候,那人啊,站在食堂门口就看到一个个的黑脑袋。还有赶公车的时候也是!”苏玲玲说着又放低了声音,“哥,我悄悄跟你讲喔,医学院一个男生喜欢我呢。可是我不敢跟妈说,他家里穷,妈肯定不同意的。我快憋死了!还好今儿遇到你。”
  
  苏文听着苏玲玲叽叽喳喳,前面滕丽娟独自撑着伞,走得昂首挺胸的。
  
  苏文笑了笑,道,“玲玲,喜欢就在一起好了,他现在没钱,又不代表一辈子没钱。”
  
  苏玲玲突然止了叽叽喳喳的话,盯着自家哥哥看了半天才说,“哥,你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我这样说话的人。”
  
  苏文莫名,“我说什么了?”
  
  苏玲玲笑了笑,道,“鼓励我的话。”
  
  苏文没讲话,撑着的伞斜斜的,从背后看,可以发现是偏向苏玲玲那边多一点。
  
  蒙海三层的咖啡厅,名唤左岸。苏文觉着,这是个老套矫情却又有那么点意思的名字。服务生见是苏文,态度恭敬地领着三人去了包厢。
  
  三人坐定,苏文也不知滕丽娟喜欢吃什么,便递了菜单给她点。
  
  滕丽娟觉着自己长面子了,这咖啡厅里的人又都对苏文恭恭敬敬,于是可着劲点贵的。苏文看着眼睛都要流血了,心说阿姨你不能这样啊,我工资就那么点,你要装资产阶级也甭在我面前装啊……
  
  滕丽娟听不见苏文的心声,大手一挥,唤来侍者递过去菜单。
  
  苏文没吃多少,左岸的大餐,其实很不对苏文的胃口,尤其是西式的沙拉,苏文总吃不惯那股怪怪的酸味。
  
  一桌人本来也没啥共同语言,这会苏玲玲一安静,就彻底没声了。苏文正琢磨着待会吃完饭买些小玩意带给杜鹏飞,就听隔壁包厢有人落座。
  
  他们这包厢是木板隔开的,一般也只用餐,所以不需要什么隔音效果。苏文就听见隔壁一特熟悉的声音道,“容先生,今天找我,有何贵干?”
  
  这日式风格,不是王子卿是谁?
  
  容波这人,优雅从骨子里透出来,连着声音也说不出的好听。“没什么,就想请王先生吃顿饭,做个朋友。”
  
  苏文在心里冷笑,谁信呢?电视剧上坏人碰头的时候都这么说!
  
  王子卿道,“我能劳动容少爷的大驾,其实不甚荣幸。”
  
  苏文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苏玲玲见苏文不吃了,转头问道,“哥,怎么不吃了?”
  
  苏文摇摇头,道,“我饱了。”
  
  隔壁安静了,过了会,苏文包厢的帘子被人猛力扯开。王子卿看着一包厢的人,看着苏文问,“你怎么在这?”
  
  苏文指指桌子,“吃饭。”
  
  容波跟在王子卿身后,双手抱胸好不悠闲,道,“苏先生好,今儿是怎么了,真巧,杜杰刚还和我念叨你来着。这位阿姨和小姑娘是?”
  
  苏文勉强笑了下,对容波说,“是我妹妹和阿姨。”
  
  容波挑眉,心想阿姨?看着也有些明白了。再婚家庭啊……
  
  王子卿不喜欢容波那副表情,转身看着他道,“回去吃饭吧,招呼也打过了。”
  
  容波点点头,喊了服务生道,“换个包厢。”
  
  服务生效率地把事情办了,苏文拉上门帘,淡定地乘了碗汤喝,他本来是饱了,不知为什么,看见容波又觉着饿了。
  
  苏玲玲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文,轻声问,“刚刚那,是王子卿?”
  
  苏文点点头,滕丽娟脸色不好了,道,“小文你怎么还跟那人联系呢?既然跟杜少爷在一起了,就得专心对人家。”
  
  苏文放下汤碗看了滕丽娟一眼,面无表情。
  
  滕丽娟心里跟着抖了下。面上觉得有些挂不住,于是又开口道,“阿姨也是为你好,这杜杰,我听说他是……”
  
  苏文学着杜杰,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杯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滕丽娟彻底住嘴了。
  
  苏玲玲有些害怕,她没见过这样的哥哥。印象中的苏文,总是温和漂亮,低头不语,他来给自己交学费的时候,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精致得就像画里的人儿一样。苏玲玲本以为,苏文这人是没有脾气的,永远不会动怒。
  
  不过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自己那个肥婆妈妈很明显触怒苏文了。
  
  苏文又端起碗,慢慢喝了碗奶香野菌汤,才问道,“都吃饱了?”
  
  滕丽娟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道,“饱了饱了,这些好东西,一把年纪才吃到,真可惜,我带些回去给你`爸吃。”
  
  苏文站起身,率先出了包厢,苏玲玲和滕丽娟跟在他身后。苏文刚掏出信用卡,就听吧台的侍者道,“苏先生吃饭不用结账,直接从杜总那边划。”
  
  苏文摇摇头,“收钱。”
  
  侍者有些为难道,“苏先生,您知道杜总的脾气的……”
  
  苏文叹气,把卡收进皮夹里。摇摇头想,杜杰这人,有时霸道得让人无语。
  
  蒙海楼下,苏文送走了那对母女,就遇着了面前的美人。
  
  “你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往公司这赶啊?”
  
  郑吴雨拉着苏文进电梯,边拍了拍苏文外套上的水珠,边道,“昨儿杜杰找我,我今早回来的。正好你在这,省的我打电话传唤你。”
  
  苏文轻轻一“哼”,道,“还传唤?你当自己是慈禧,我就是李莲英呢?”
  
  郑吴雨皱眉,“你每次的比方都很奇怪。”
  
  苏文骄傲地笑了,“这是创意,懂不?”
  
  俩人进了办公室,郑吴雨便在一堆合同中挑挑拣拣。苏文凑上前问,“你要干嘛?”
  
  “容波和杜杰提议,四方合作,就是我,杜杰,容波还有王氏,我要找出和晟文的所有合作草案,然后总结新方案。”
  
  苏文心里一抽,不知怎么就有些排斥这个方案,但是自家老总都开口了,也不好拒绝。于是边替郑吴雨整理资料边问,“怎么个四方合作法啊?”
  
  郑吴雨道,“他们盘下来的那块楼盘,一部分打算做成商业大厦,主打销售电子和文墨产品。容波的意思,是让我们和王氏入股,这样到时候新产品也可以一起销售。这提议不错。”
  
  苏文把资料都整理全了,道,“奸商!”


老婆们,常来看我啊!

  资料都整理出来了,便开始投入工作。苏文趁着倒水的间隙给郑吴雨泡了杯咖啡,问,“我没记错的话,你刚从欧洲回来的吧?那边现在是晚上,那么说,你应该很久没睡了。”
  
  郑吴雨凤眼一扫,“我睡了,晟文的草案怎么办?后天就要四方开会了,到时候你也得去。”
  
  苏文嘴角抽搐,“后天?也来得太急了吧?那容波当你是凹凸曼,无所不能啊?”
  
  郑吴雨面无表情地抬头,“苏文,回去做事!”
  
  苏文火箭炮一样地消失,郑吴雨对着那抹背影笑着,无奈摇头,又埋入了草案的规划里。
  
  五点半的时候,苏文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给拉回现实。长叹一口气,一个下午,十三分草案,算是神速了。其中包括王氏的营销方案,参与人员,差别分工,以及王氏的基本企业资料和数据,他都备案了一份。
  
  接了电话,杜杰在那头笑嘻嘻道,“郎君在哪呢?”
  
  苏文对天翻了个白眼,“办公室。”
  
  杜杰在那边轻笑,“小雨给不给你加班费啊?”
  
  “不知道,我待会去问他。”
  
  杜杰略一沉吟道,“他早上赶的飞机,现在还在做事吧?”
  
  “恩,要不杜杰,我有个打算。”苏文看着那边的办公室门道,“咱喊上郑总一起回家吧,反正你`爸妈也认识他不是么?”
  
  杜杰在那边想了想,道,“也对,小雨一个人,咱喊他一起回去吃饺子。”
  
  其实无论是苏文、杜杰还是郑吴雨,都不算是太正常的人。所以当郑吴雨一脸坦然又自然地站在杜家大门口拿拖鞋换的时候,阿律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崔静萍面上无波无澜地站着,心底却咯噔一下。要说这小雨,在她这吃了不少苦头,可她还是没法喜欢这比女人还妖艳漂亮的男人。她心里对苏文算是认可了,可是眼前杜杰带着新欢和旧爱一道回来了,算是演的哪一出?她潜意识已经把苏文当做自家媳妇了,位置坚定不可动摇。
  
  苏文把保暖内`衣递给阿律,让她记得明天洗下再给崔静萍穿。
  
  崔静萍把苏文拉到一边,冷冷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让杜杰带那孩子回来了?”
  
  苏文眨眨眼睛,道,“我让的啊,阿姨,大家都认识不是吗?今天立冬唉,我看郑总一个人,所以喊上他一块来了。”
  
  崔静萍算是开眼界了,见过豁达的,没见过豁达成这样的……
  
  其实苏文不是豁达。苏文做事全靠感觉,他的感觉告诉他,郑吴雨对他没威胁,他的感觉同时也告诉他,容波对他,有很大的威胁!
  
  想到容波,苏文又恶狠狠地剜了杜杰一眼。杜杰给他一眼刀子戳得浑身一激灵,正想凑过去咬苏文,却见苏文被自己侄儿抱着大`腿撒娇。
  
  “凹凸曼叔叔,你来啦!我们今天还玩一起打怪兽的游戏么?”
  
  郑吴雨蹲下`身摸摸杜鹏飞的头,“小飞,好久不见啦。”
  
  杜鹏飞“哇”地叫出声,“漂亮叔叔你终于来啦?我好想你!还以为你不遵守我们的承诺了呢。”
  
  郑吴雨汗颜,“小飞要听话快点长大,不要老是乱想。”
  
  苏文蹲下`身问,“什么承诺啊?”
  
  杜鹏飞捧着郑吴雨的脸小心翼翼亲了口,红着脸说,“我以后长大了,要娶漂亮叔叔做老婆的。”
  
  苏文只觉得“轰隆”一声,自己被一道闪电劈中,然后外焦里嫩。心里不断回荡着一句话:没有最雷,只有更雷……
  
  崔静萍和刚下楼来的杜博彦早已见怪不怪,在崔静萍眼中,郑吴雨就是一活脱脱的卖相牛郎,杜博彦深沉地笑了笑,也不出声。杜杰走到两大一小身旁,拍着杜鹏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不愧是我杜家人!有志气!将来你要压得到小雨,叔叔把杜氏送给你!”
  
  杜博彦在沙发上坐定,翻着份报纸骂道,“真是逆子……”
  
  郑吴雨有些怔愣,这还是当年那个冷冰冰的杜家么?
  
  阿律准备好了馅儿,张罗着开始包饺子,苏文过去帮忙。
  
  郑吴雨和杜杰便并肩坐在了屋后面,看着那片惨黄的菜园子——冬天来了,加上杜博彦养殖不当,任何蔬菜都死光……
  
  不过杜博彦的官方说法是,那些可怜的蔬菜,全部死于杜鹏飞滚烫的尿液中……
  
  郑吴雨接了杜杰的烟,随意点了。杜杰斜眼看他,郑吴雨无疑漂亮得有些妖孽了,抽烟的姿势比容波美好了不是一个档次。杜杰甩了甩脑袋,怎么突然想到容波?
  
  郑吴雨闲闲道,“我奶奶快不行了,让我迅速地找个媳妇结婚。”
  
  杜杰笑,“你完了,你奶奶那种人,是不可能让她接受你带个老公回去的。要不你就听她的,找个老婆?”
  
  郑吴雨没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一阵风从门口灌进,烟味被传到屋里,杜杰听到苏文的咳嗽,扔了手中的烟。转头,却发现郑吴雨和自己做着不约而同的动作。
  
  杜杰叹气,“你这个人,总是这么执着。”
  
  “恩,苏文很特别,要是哪天你不要他了,记得别伤他太重。我想好好照顾他。”
  
  杜杰皱眉道,“不可能,不会有那一天的。”
  
  郑吴雨站起身,拍拍西装,道,“等着看吧。我太了解你了,杜杰。”
  
  屋内,杜鹏飞腻在苏文身边,陷入了一个很纠结的问题里。郑吴雨刚坐到他身旁,就听杜鹏飞稚嫩的童音清脆地念叨,“怎么办呢?凹凸曼也很好看,虽然没有漂亮叔叔好看,可是凹凸曼好像很厉害。”
  
  郑吴雨把小孩抱到自己身上,这孩子,是他在杜家时除了杜杰外,唯一牵挂他的人了。
  
  “小飞在想什么呢?”
  
  杜鹏飞幽怨地看了郑吴雨一眼,“漂亮叔叔,我现在很苦恼。我既想娶你做老婆,也很想娶苏文叔叔做老婆,你帮我选个呗。”
  
  旁边的苏文手一抖,饺子皮给捏掉半边。
  
  郑吴雨也跟着杜鹏飞一起思考,喃喃道,“真的是个很难选择的事情呢……要不小飞你把我们都娶回家好了。”
  
  杜鹏飞一拍手,道,“好办法啊!”说罢在郑吴雨脸上“吧唧”一声,印了个大口水印子,“娥皇女英。”
  
  苏文惊讶道,“你还知道娥皇女英?”
  
  杜鹏飞很骄傲地说,“当然了,叔爷爷教我的!”
  
  身后的沙发上,崔静萍重重地把茶杯放在茶盏上。苏文算是知道杜杰的系列发怒动作从哪遗传来的了。杜博彦赔着笑脸给自家老婆换茶叶,煮新茶。
  
  苏文洗了手去沙发上接过茶壶,杜博彦对苏文挤眉弄眼。苏文笑了笑,道,“叔叔去洗手准备吃饭吧,饺子下锅马上就能好了。”
  
  杜博彦如蒙大赦,看起来点头哈腰实则脚底抹油。
  
  崔静萍看着苏文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开口道,“那一年,博彦也拿这个跟我求婚。”
  
  苏文笑笑,道,“说明叔叔当时很喜欢您。”
  
  崔静萍似乎低了眼帘,保养很好的面庞几乎看不出皱纹。苏文就听她难得地温和道,“博彦是在苏州跟我求婚的。他去那旅游,那儿是我老家。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家里人都反对,可是我不顾家里反对,就跟他跑来北方了。”
  
  苏文张大嘴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在那个年代,私奔和闪婚都是罪不可恕的吧?最恐怖的是这件事发生在崔静萍身上,那个沉静很有教养的贵妇……
  
  苏文算是明白了,杜杰的那种表里不一是继承的谁。
  
  崔静萍继续道,“刚来的那两年,杜家的生意做的没那么大。博彦经常在家里陪我。那会儿住的也是小公寓,我脚上生冻疮,他每晚上给我按摩。”
  
  苏文插嘴道,“叔叔现在生意忙,但心里还是有你的。”
  
  崔静萍和蔼地笑,笑不露齿那种,“我知道。我这辈子,就是太放不开那架子。”她回头看了不远处的饭桌一眼,拉起苏文的手,道“好好对杜杰。我对不起他,这孩子看上去光鲜,做人头头是道的,其实心里有个大窟窿,是他小时候,我和博彦欠他的。苏文,你得给他填上那窟窿。”
  
  苏文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我会的。”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崔静萍一向不待见郑吴雨,可是这一晚,也连连招呼他不用客气。杜博彦仍然笑得一派风轻云淡,似乎万事尽在自己掌握的样子。
  
  只有杜鹏飞。苏文直到上车了耳边还在回响那童音,跟魔障了似的。
  
  老婆们!你们一定要常来看我啊!!


癌症和晚饭,小受2号的表白

  蒙海楼下,杜杰把郑吴雨放下了车。苏文摇下车窗,趴在那对郑吴雨招手道,“拜拜老总,后天见,开车小心。”
  
  郑吴雨展颜轻笑,似乎点亮了整个星空。
  
  杜杰扯住苏文的后领拽回车里,也对外面道,“走了,小雨。路上当心。”
  
  郑吴雨摆摆手,向地下车库走去。
  
  高架上,苏文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道,“你说老总他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人过日子呢?”
  
  杜杰想了想,“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缺,人好,家世好,长相好。估计他得一辈子都一个人了。”
  
  苏文叹气。
  
  杜杰忽然在驾驶座上怒吼,“苏文!你不准打别人主意。”
  
  “……”
  
  周日早上,季海早早地赶到苏文楼下,苏文踢踢踏踏裹得像个棉娃娃,于是俩棉娃娃在红豆富人区的楼下拥抱。
  
  路人再次羡慕道:好恩爱的一对小青年……
  
  季海挽着苏文的手臂一起等公车,边等边道,“哥,你说人的生命咋恁脆弱?以前高中时,他还是体育委员呢。”
  
  苏文吐着白气问,“你说谁?”
  
  季海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继续伸到苏文腋下取暖。她翻着白眼对苏文道,“我们今天要去看的人。”
  
  “哦,他叫什么来着?”
  
  季海磨牙,“伍方!”
  
  俩人上了公车,苏文又把名字念了好几遍,才确认自己记住了。
  
  路上接了欧亚一个电话。欧亚似乎还没起床,懒洋洋地在问,“那边吵死了,打算去哪呢?”
  
  “去医院看一个同学,说是得癌症了。”
  
  欧亚低声笑,清晨的声音带了丝性`感,“那份知识产权的合同,我们这边快签下来了,那死胖子估计不会再做什么手脚。我给你看着,没事儿。”
  
  苏文对着电话弯了眼睛,道,“欧亚,谢谢你,有空一起吃饭,我请客。”
  
  那边欢呼一声,不可思议道,“你请客?铁公鸡掉毛了哎呦……”
  
  挂了电话,苏文还笑着。季海好奇地钻研他的表情半天,问,“你干嘛呢?笑得跟嫁了女儿似的。”
  
  苏文拍她脑袋,依然笑得如沐春风,“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季海嘴角抽搐了俩下,沉声道,“我警告你啊,我们去看望人家癌症病人。你待会别在人病床前笑得这么欣慰啊,很恐怖的。”
  
  进了三院,苏文提着个果篮,心情顿时沉重起来。还好这位同学没住到高等病房去,不然苏文对着那充满血腥与暴力的地方,估计会抓狂。想起欧亚浑身浴血奄奄一息的样子,苏文心里抽得有些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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