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金色婚戒 by 飞鸟鲨鱼【完结】(13)

2019-04-15  作者|标签:


  
  杜杰不回答,只是颓丧地靠着沙发垫,双眼失神地喃喃道,“我现在只想找到他,他一定很冷。他是很怕冷的。对了,每次他冷又懒得做饭的时候,都喜欢泡一碗泡面缩被子里吃。”
  
  郑吴雨苦笑,“的确,他喜欢吃热腾新鲜又方便的东西。”
  
  杜杰跟被通电似的突然蹦起来,“我要去找他!”
  
  说罢人来疯一般的,跌跌撞撞往外冲。郑吴雨皱了皱眉,追上前拉住杜杰道,“你等我换衣服,我们一起去找。”
  
  杜杰和郑吴雨在路上焦头烂额的时候,苏文正窝在三院的被窝里做噩梦。
  
  梦里容波挽着杜杰的手走得耀武扬威,苏文在后面追到岔气。眼看俩人进了一间高档的养生会所,苏文被保安挡在外面。苏文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旧的毛衣和脚上的拖鞋,对着门里面愤怒地大吼:“杜杰!我`操`你个XXXX的!”
  
  苏文被自己的脏话惊醒了。
  
  不知道是几点,窗外依然是深沉的黑,走道里微弱的灯光射进房间里,苏文大脑有些空白。哎,在梦里骂脏话果然很有成就感。
  
  走道里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皮鞋和地面碰撞,“咚咚咚”地像是人的心跳。苏文缩在被子里想,又是一个大半夜急诊入院的。生老病死,多么无奈啊……不知道这位病人身边,可有家属陪伴?
  
  病房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小护士无奈地跟在杜杰和郑吴雨的身后,杜杰直到这一刻,才彻底松了口气。
  
  苏文莫名其妙地看着门口,心想我还在做梦吧?那我是不是可以把那句梦寐以求的脏话名正言顺的发表出来?
  
  他没睡醒,所以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杜杰只看见自家温顺的小白兔,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英勇无比地指着门口吼道,“杜杰!我`操`你个XXXX的!”
  
  吼完,小白兔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闭上眼睛窝进了被子。
  
  伍方揉了揉眼睛,他还以为有人入室行窃呢,不过看眼前的情况,貌似有点诡异?
  
  杜杰黑着脸,踏进门,沉着声喊,“苏文。”
  
  苏文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指着杜杰“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恍然大悟道,“不是做梦?这是真的?”说罢他又看见了杜杰身后同样气喘吁吁的郑吴雨。“老总?”
  
  郑吴雨松一口气般,道,“你没事就好。”
  
  苏文彻底清醒了,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他当着众人的面,指着杜杰鼻子很痛快地骂了句脏话,虽然主要内容是XXX,不过那个“操”字,足够杜杰发飙了,杜杰发飙,是会打人的吧?他可是连女人都打的……
  
  苏文自己被自己吓着了,看着杜杰,一动也不敢动。
  
  杜杰从最初的震惊里恢复过来,心理放松了,才觉出满身的疲惫。他走上前,把发呆的小白兔揽入怀里,嘴里语无伦次地轻轻念着,“你吓死我了,你真是,总之吓死我了。还好你在这,我都快找疯了我。”
  
  郑吴雨摆了摆手,把目瞪口呆的小护士赶走。沙发上的俩人,一个正深情拥抱,精神错乱;一个正傻愣着被抱,不知作何反应,就听一边有人无奈道,“我这个癌症得的真辛苦……”
  
  苏文赶忙推开杜杰,蹦到伍方病床前关切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伍方摆摆手,“我最不舒服的就是我困,但是我已经被惊醒了。我没看错的话,那个……那个刚刚抱你的帅哥,是男人吧?”
  
  苏文红了脸,看了身后俩人一眼,嗫嚅道,“你也说是帅哥了……”


你找容波陪你睡去!


  苏文安顿好伍方睡下,带着俩人走出病房。
  
  郑吴雨看着苏文青肿的手背,问,“刚刚犯病了?”
  
  苏文点点头。杜杰上前一步,似乎想拉苏文的手,苏文却避开了。
  
  杜杰皱眉,气压瞬间低了下来,“我找了你一晚上,很累了,你别闹脾气。”
  
  苏文摇摇头,医院的走廊有些冷,他瑟缩着。杜杰见状,立马脱了外套给他披上,放软了语气道,“回去吧,你刚刚的确不小心,容波那么重的伤,你多少注意点。”
  
  苏文退后一步,看着杜杰的眼睛。
  
  杜杰有些不耐了,他一整天奔波劳累,没吃什么东西,又经过了刚才的惊慌,此刻已经头晕脑胀。“你到底想做什么?”
  
  郑吴雨叹口气,道,“杜杰,你收敛点脾气,这是苏文。”
  
  苏文抓紧衣角,又习惯性地挺直背脊,道,“我讨厌容波。”
  
  杜杰皱眉,“你别胡说,他伤得那么重,始终念叨我别和你动气。”
  
  苏文冷冷道,“他放屁。”
  
  杜杰一声怒吼,“苏文!”整个医院走廊都在回荡。不远处有小护士开始往这边探脑袋,但是碍于低气压,却不敢上前。
  
  苏文自嘲地笑了下,接着走前一步。“啪”地一声,巴掌清脆,走廊里又荡起了一串回音。
  
  打完后,苏文揉着有些酸痛的手,“你走吧,杜杰,我累了。你知不知道恋人之间最起码的准则是什么?”
  
  杜杰被一掌打蒙,呆呆道,“什么?”
  
  “是忠诚。”
  
  杜杰喃喃:“我并没有背叛你……”
  
  “那你现在说一声‘我爱你’给我听听行吗?”
  
  杜杰不吭声了。
  
  苏文靠着医院墙壁轻声说,“我本来以为,我可以给你要的那种家,至于感情,可以在这些时光里面慢慢培养。不过现在看来,容波比我更适合你。”
  
  杜杰皱眉,想反驳,他在心里说不是的,我和容波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却终究没出声。
  
  郑吴雨头痛。这是什么情况啊?他发誓,杜杰肯定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廓耳光。然后这个赏他耳光的人竟然是那个好脾气的苏文?
  
  苏文转头对着郑吴雨,“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吗?”
  
  郑吴雨看看杜杰,随即点头。
  
  苏文把身上的大衣还给杜杰,带着自己体温的衣服披在杜杰肩上。苏文道,“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你说得对,开始得太仓促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苏文大踏步地走,郑吴雨跟在身后。这一次,却和毕业离开出租屋时不一样。苏文想,那时走得无牵无挂,现在呢?
  
  杜杰一个人站在昏黄的走廊,心里被什么腐蚀着,渐渐烂出了一个大洞,透过洞口,可以看见杜杰一直深藏的秘密——小时候的秘密:
  
  国际机场,六岁的小孩子显得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他坐在贵宾区的专座上,翘首看着不远处的大门。貌似管家的中年人在身边弯腰提示,“少爷,登机吧。老爷很忙,夫人估计也不会来了。”
  
  小杜杰冷冷看了管家一眼,稚嫩的声音却故意压得低沉,问,“还有多久起飞?”
  
  老管家擦擦额头的冷汗道,“禀少爷,还有五分钟。”
  
  “那就再坐四分钟。”
  
  小小的背影固执地坐着。渐渐地,渐渐地,和三院走廊里高大的背影重合……
  
  杜杰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手掌很清晰,每条纹路都有着完美的轨迹。算命的曾说他会大富大贵一生。
  
  可是杜杰忽然觉得,这一生里,要是没了苏文,那轨迹再完美有什么用?杜杰跌跌撞撞走出医院,夜风刺得他浑身战栗。走向停车场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等走到那里,却又愣了。开车来的是郑吴雨,他们已经把车子开走了吧?小雨会照顾好苏文的,想到这里,杜杰又安心了。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他不伤心?杜杰皱眉问自己,我不会,我真不会……苏文,你还没有教会我,就要离开了?你终于……也对我不耐烦了吧?
  
  杜杰站在偌大的停车场,心里的窟窿越来越大。他又想起容波,其实每次,他想起的都是容波的家人:容波的母亲,容氏当家主母,很优雅的女人,容波那么大个人了,也会被她搂在怀里叫宝宝。容波的父亲,总是板着脸,喜欢喝五粮液,在和杜杰的饭后,打着酒嗝说我儿子是全世界最棒的。
  
  不远处,郑吴雨开了车子里的暖气,问身边的人道,“看够了?”
  
  苏文摇摇头,“等他上了出租车,我们再走。”
  
  郑吴雨无奈,“大半夜的,哪那么容易找出租呢?就放他在那得了,他从小一个人在纽约,迷路发烧什么的,也没见他死掉。”
  
  苏文忽然捂住心口,郑吴雨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苏文苦着脸,“你别把他说那么惨,不然我会心口疼,别逼我做苏黛玉啊。”
  
  “既然舍不得他,那为什么还要离开?”
  
  苏文瞟着郑吴雨,“我想让他搞清楚,羡慕和爱慕,是不一样的感情。他对容波,太在意了。还有,我讨厌容波,非常讨厌。”
  
  郑吴雨点点头,“我也讨厌。”
  
  苏文架起长腿,“明天要开四方会议吧?不知道容波去不去。”竟在车里和郑吴雨聊起了公事。
  
  “估计会去的,容氏那一块,得需要他签字。”
  
  “只是草案合作,不一定能签成吧?”
  
  “是啊,王子卿和容波都不是好对付的料,价格那方面,还得压下来。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苏文皱脸,“不要!”
  
  郑吴雨看着慢慢往停车场外面走的杜杰,玩味地笑,“你怕容波?”
  
  “鬼才怕他!”
  
  郑吴雨打了个响指,“那好,明天容氏那边,你来对付。我对付王子卿。”
  
  “不要不要!我对付王子卿,你对付容波好了!”
  
  “就说你怕他么……”
  
  “鬼才怕他!”
  
  郑吴雨轻笑,“苏文,其实你是做生意的天才……”
  
  苏文嘴角抽搐,“谢谢郑总爱才,年底奖金能多给我一点不?”
  
  郑吴雨立即板下脸,“不行!”
  
  苏文鄙视了他一眼,看窗外,杜杰已经走出了停车场,正在打电话。
  
  过了一会,一人开着一辆黑色丰田过来,摇下车窗。苏文探脑袋问,“那谁啊?”
  
  郑吴雨道,“杜杰的得力助手。就跟你在我身边是一样的存在。不过她跟了杜杰好些年了。”
  
  “是美女喔。”
  
  郑吴雨轻笑,“她没我好看。”
  
  “……”苏文无语,胸口还有些疼,于是赶紧掏出药来吃。
  
  郑吴雨发动汽车,火红的保时捷如猎豹一般飞射而出,与杜杰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苏文对着面前独栋的别墅翻白眼,骂道,“万恶的剥削阶级,资本主义。”
  
  郑吴雨捏了捏他鼻子,“你今晚得住在剥削阶级的窝里,老实点,不然扣你工资!”
  
  苏文温柔地笑着道,“啊郑总这套临湖独栋真是太有格调了,好似山间幽林中的一朵奇葩,盛开在冬日……”
  
  郑吴雨一声怒吼,“去洗澡!还要不要睡觉了!”
  
  苏文抱头鼠窜,拿着套临时的浴袍冲进浴室。
  
  待苏文一身水汽的出来,郑吴雨递了杯温水给他。苏文抬头喝水,郑吴雨忽然别开眼睛——他下面起反应了。
  
  苏文放下水杯问道,“你怎么了?”
  
  郑吴雨叹气,离苏文一步距离道,“我本来想趁人之危的,不过我准备告诉你一些杜杰的事。今晚别睡觉了吧?”
  
  苏文一听杜杰,神情变了变,道,“我去煮咖啡。”
  
  咖啡上桌,苏文抱着靠枕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郑吴雨喝着醇厚的哥本哈根,缓缓吐出第一句话,“我知道杜杰的时候,是十七岁,认识他,是二十七岁,在一起三年,今年年初分手。”
  
  苏文点点头,郑吴雨继续道,“我奶奶常耳提面命,杜杰是这一代人的榜样,年纪轻轻自有一派作风,做事犀利而不失稳重,所以,我在耶鲁的那几年,完全是以杜杰为目标在奋斗的。”
  
  “后来认识了他,才知道这人除了会做生意,一无是处。他脾气坏,不高兴的时候会发火,我们同在耶鲁的时候,几乎每过几个星期,就可以看到他的大名和某火拼岸扯到一起。他不止脾气坏,在自理上,几乎是个白痴,发烧的时候,他会在医院撒水一样的丢钱,也不觉心疼。可是最奇怪的是,这种白痴,竟然会做各种菜。”
  
  苏文插嘴道,“他做菜很好吃。”
  
  郑吴雨点点头,笑道,“我们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作伴了三年。他教给我很多东西,可是我始终比不上他。我跟他,呃,亦师亦友吧。”
  
  苏文打趣,“要是你们不分手,还可以加上一个‘亦妻’”
  
  郑吴雨喝了口咖啡,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从一开始我们就很明白。容波也是早有耳闻的,我们当年在耶鲁,容波上的可是哈佛。曾经在容家的酒会上,我见过容波意气风发的样子,那天的酒会,印象很深。为什么深呢?”
  
  苏文丢了抱枕过去,“别卖关子!我困死了!”
  
  “酒会结束的时候,有一贵妇蹦蹦跳跳地上了容波站的台阶,当着在场所有宾客大喊宝贝,还在他脸上亲了个口红印子。那时容波的表情,虽带着尴尬,可也笑得舒心。这事我后来跟杜杰讲过。其实,容波的家庭,是我和杜杰一直欠缺的。豪门世家,能有那样一份真情,很不简单。我理解杜杰,要是换成容波在我身边,我也会动心。”
  
  苏文低头不语,良久,才闷闷道,“杜杰对容波动心?”
  
  郑吴雨摇摇头,“你也说了,羡慕和爱慕,不是一样的感情。杜杰靠近容波,只是想通过容波,看看那个温暖的家而已。这一点,是你没有的。我了解杜杰,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苏文忽然跳起来,“我不要听了!我要去睡觉!”
  
  郑吴雨挑眉,“一起睡?”
  
  “你找容波陪你睡去!”
  
  “……”

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早晨六点的时候,只眯了一小会的苏文醒了。天亮了,只是这两天下雾,透过客房没拉上的窗帘,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苏文换了衣服下楼,就见郑吴雨已经起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起得真早。”苏文打招呼。
  
  郑吴雨放下晨报,喝了口红茶道,“我一夜没睡。”
  
  “啊?”苏文坐到他身边,看着他疲惫的脸色问,“你干嘛呢?担心杜杰?”
  
  郑吴雨点点头。
  
  苏文扁嘴,“杜杰真是一只老蜜蜂,什么花都被他沾过。”
  
  郑吴雨笑了,拍拍苏文的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随即拿起身边的报纸给苏文看。
  
  苏文翻看手中柔软的纸张,入目便是硕大的黑体字标题——容氏国内掌权人昨日遇袭,后面跟着一行小字:W市商业格局将被打破,商界传奇杜杰与容氏决裂?
  
  苏文通篇一字不漏地看完,情况和他所知的差不多,只是关于杜氏老前辈赵东海的问题,他是头次知道。赵东海在国外的生意,被金融风暴冲得不堪一击,眼看就要扛不住美国的高额税收,赵东海打算放弃国外回杜氏。他那可怜见的3.7%的股份,也够他挥霍的了。只是杜杰不肯,所以杜杰找上了容氏,合作盘下了今年的国土三号地块。股东方出钱投资时,便可以把赵老头所剩不多的资金给整垮。
  
  后面的就不言而喻了,苏文也是个明白人,稍微一想,脑子里就明白。赵东海狗急跳墙,又是黑道出生,于是想用非常手段给容氏一个下马威,从而让杜杰失去最有力的靠山。偏偏容波在这个时候提议,新楼盘让王氏和郑氏入股,更加坚定了杜杰的力量。苏文不得不承认,容波是个厉害人物。
  
  或许他留在杜杰身边,比自己更适合吧?
  
  苏文甩甩脑袋。郑吴雨在身边轻笑道,“不要妄自菲薄。容波从小跟着他`母`亲后面做生意,手腕学的是一套又一套,他是哈佛经济学硕士,我对上他也不一定胜券在握。还有,”郑吴雨把强硬地把苏文揽到怀里,“我担心杜杰,只因为是朋友。”
  
  苏文挣扎了两下,郑吴雨在一边道,“别动,再动我扣你工资!”
  
  苏文渐渐安静下来,头顶上搁着郑吴雨尖尖的下巴,烙得他有些疼,不过苏文还是忍住没动,因为他听见头顶传来安稳的呼吸声。良久,他以为郑吴雨睡着了,却听他忽然轻声道,“赵东海是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现在把他逼急了,杜杰估计不安全。”
  
  苏文心里咯噔一下,想动,郑吴雨却按着他脑袋,道,“别急,我在呢。他暂时不会有事,毕竟容波伤着,赵东海也不敢顶风作案。我不会让他出事的。只要项目启动了,赵东海也就废了。”
  
  苏文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得加快速度,尽快达成四方的合约?”
  
  郑吴雨点头,“四家都是W市前十的财团,容波这招走得很妙,等合同签成了,四家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东海铁定不敢再动。”
  
  苏文叹气,道,“你上去睡会?8点了我喊你,早上下雾,估计会堵车,待会我们坐地铁去。”
  
  郑吴雨拉过苏文手臂拍了拍,又在自己腰间垫了个靠枕,倒进苏文臂弯里道,“就这么靠一会,靠着你真舒服。还有,我没坐过地铁,待会你带好路。”
  
  郑吴雨说完便睡着了,大概太累,还轻轻打着呼噜。苏文调整了下姿势,肚子饿得咕咕响,还是忍着了。他忽然想起杜杰,围着围裙做早饭的样子。
  
  正想着,门铃就响了。苏文怕吵醒老总,轻轻把郑吴雨放舒服了,才蹦过去开门,门一开,脸就黑了。
  
  “你来干嘛?”
  
  杜杰抬抬手,还穿着凌晨的那身衣服,满脸疲惫道,“早饭。”
  
  苏文接过,看了看,一眼就认出是杜杰自己煮的粥,煎的培根。杜杰有些头晕,扶住门框甩了甩脑袋,道,“你们吃,告诉小雨下午开会在我那层楼。我先回创源那边,整理一下那块地的资料。”
  
  苏文没喊他,就看着杜杰摇摇晃晃地越走越远,最后上了一辆黑色丰田。
  
  用力关上门,冷空气隔绝在外,杜杰也被隔绝在外。
  
  不远处的杜杰靠在车窗上,看着关上的门,满眼血丝。许慈在一边问,“杜总,走吗?”
  
  “恩,去创源。”
  
  车子刚驶上高架,杜杰却问道,“容波还在汇雅么?”
  
  许慈点点头。杜杰道,“去汇雅吧。”
  
  汇雅医院七楼,容波睡了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就是手臂上的疼痛让他不能伸懒腰,容波颇觉遗憾。杜杰推门而入的时候,容波眼睛一亮,问道,“怎么样?没和苏文吵架吧?”
  
  杜杰摇摇头,坐到床边,揉了揉眼角道,“我有事情问你。”
  
  容波点点头,看着杜杰满身的疲惫,有些心疼。
  
  杜杰忽然睁眼,看着容波的表情道,“那意外,不是因为苏文的不小心。”他用的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容波愣了下,随即笑了,“话说穿了可没意思。”
  
  杜杰却忽然换上一脸的委屈,道,“肚子好饿,一夜没吃东西。”
  
  容波下床挽住杜杰的手道,“一起去餐厅弄些吃的。我也饿了。”
  
  汇雅二楼私人餐厅,杜杰搀着一身病号服的容波慢慢走进,位置已经准备好。杜杰体贴地扶他坐进靠窗的单人沙发,道,“这里风景好,可以看见医院后面的园子。”
  
  容波端起端起牛奶浅浅抿了一口,对杜杰笑笑。
  
  杜杰给他夹好温热的三明治,均匀地涂抹了酱料递给容波道,“趁热吃。”
  
  容波却没接,看着窗外问道,“杜杰,你想做什么?”
  
  杜杰轻笑一下,放下三明治靠进身后的沙发,长吁一口气,“你是聪明人,该明白我最不喜欢被人骗。既然你替我挡了一次抢,那就再多挡几次吧。”
  
  容波挑眉,“挡箭牌?”
  
  杜杰笑,“通俗的讲,可以这么认为。”
  
  周到地喂饱了容波,带他回了病房,杜杰掖好他的被角,道,“再睡一会,下午我让许慈来接你开会。”
  
  容波笑得温润如水,乖巧地点点头。
  
  一派和睦,仿佛之前面无表情盯着容波问话的杜杰,只是容波自己的幻觉而已。
  
  随着“咔哒”声,杜杰出了病房,容波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只有容波自己才知道,两手手心,已全是冷汗。
  
  杜杰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创源,途中给小C打了个电话。小C用尖细的声音在那边扯着嗓子叫,“讨厌啦杜老板,人家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大马他简直就是一匹马,哎呦我的腰要断了。唉唉,大马你抢我电话干嘛!!”
  
  杜杰把电话拿远一点,直到那边传来马哥低沉浑厚的一声“喂”,他才面无表情的继续通话。“你分两批人,一波盯着赵东海手下那个干儿子,叫什么来着?”
  
  马哥提醒道,“赵建国。”
  
  杜杰嘴角抽搐,一个东海一个建国,真TM没品味到家了,脸上依然是不带表情道,“还有一波看好苏文。”
  
  马哥有些诧异道,“那容先生那边的人手……”
  
  杜杰冷笑一声,“撤掉吧,我不信他明天能横死街头。他装得比我好,差点就被他骗了。”
  
  杜杰在创源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苏文拉着郑吴雨上了地铁。
  
  令苏文郁闷的是,他没想到地铁会这么忙……
  
  俩人作伴抓着地铁最靠里的扶手,苏文就看郑吴雨忽然脸色一变,自家老总摊开修`长白净的手掌,手指上粘着不明浓稠液体,貌似鼻涕……
  
  苏文简直五雷轰顶,哆嗦着掏纸巾给黑着脸的娘娘擦手,谁知把那鼻涕涂得满手都是。
  
  苏文快哭了。
  
  还好身边一位好心的妇女递了湿巾过来,苏文就差跪地叩拜了,给郑吴雨擦完手,苏文很不好意思地和人道谢,对郑吴雨尴尬地笑笑。
  
  郑吴雨指着另一边干净扶手道,“你抓着。”
  
  苏文愣头愣脑地“哦”了一声,抓住扶手,确认没鼻涕类不明液体,才放下了一颗心。可是下一秒,心又跟着悬上来了。苏文对着搂住自己腰间的手,嘴角抽搐道,“老老老总。”
  
  郑吴雨在身后轻笑,“你身上比较干净,扶着你有安全感。”
  
  两人顶着黑眼圈到蒙海二十七层,一头扎入办公室的草案里作最后的修改。
  
  杜杰在郑氏门口徘徊了好一会,才终于下定决心般走进去。
  
  接待的小姐是熟悉这个人了,立即引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谁知杜杰越过郑吴雨的办公室,径直走进了苏文那间。
  
  郑吴雨抬头,皱皱眉跟了过去。
  
  苏文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杜杰。他似乎很累,下巴上长出了淡青的胡渣,眼下的黑眼圈比自己浓多了,应该一夜没睡吧?
  
  杜杰坐到苏文对面,敲着桌子,沉重地吐出一句,“咱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又是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苏文张张嘴巴,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又滚了几圈。
  
  杜杰说完,甩甩有些晕眩的脑袋,起身往外走。郑吴雨皱眉站在门口,杜杰拍拍他肩膀,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就见郑吴雨脸色变差不止一点。
  
  杜杰走了。苏文抖着手倒了两粒药出来,哆嗦着吃了,继而满脸苍白地继续着那份销售草案的修改。


这样才能与你相配

  郑吴雨走到苏文身旁,本想和他说些什么,却见苏文扬起一张苍白的脸,道,“销售那边出了点问题。新产品的上柜价格谈不拢,晟文的报价一直在改,所以拖到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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