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依旧挺拔,落寞的气息却掩不住的泄露了出来,尤清洄忽觉过意不去,开口叫住了快要出门口的殷傲遗,“喂,要间房,别睡树上。”
殷傲遗脚步微顿,也没回头,只应了一声。低沉的声音重重撞击在尤清洄心上,让他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到了入睡时间,问题又来了。
尤清洄瞪着往他床上爬的顾松知,“你给我下去,睡地上。”
顾松知可怜兮兮道:“清洄舍得让我睡在又冷又硬的地上一整晚么?”
“……让小二再拿一床被褥,给你铺着。”
顾松知:“时辰不早了,小二想是已经歇下了,怎么能再劳烦他呢。”
“……”尤清洄冷冷讽刺道:“你对小二还真是体贴啊。”顿了顿,又道:“既如此,那你睡床,我睡地。”
“清洄!”顾松知一把抱住欲离开的尤清洄,将人拖回床上,“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咱俩一起睡床上好不好?”
尤清洄满眼不信。
顾松知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最后自然又是以尤清洄妥协为终。
尤清洄被顾松知以保护者的姿态保护着睡里面,他背过身子对着墙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只能闭着眼假寐。
刚开始还好,渐渐察觉出不对。
不时有暧昧的声响从墙壁那头透过来,时而是短促的惊叫,时而是绵长的呻吟,还有从未曾断过的床板“咯吱”声。
隔壁,正是黑神明的房间。
这些动静就连尤清洄也能捕捉到一二,更别说耳力非比寻常的顾松知。
听着隔壁上演的活春宫,而身边躺着的人也曾与自己有过一段缠绵,肌肤紧贴身体相契的感觉已经深入骨髓,经此一拨动,不免翻滚浮现。
顾松知不免心猿意马,意氵壬起尤清洄不穿衣服的模样,久未发泄的欲望蠢蠢欲动…
尤则感觉万分不自在,狠狠合上眼,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偏偏那声音无孔不入,那边的季铭和宁轻合嗯嗯啊啊根本停不下来。
尤清洄不禁腹诽:你们这么激烈想过床的感受么?
身后突然贴上具滚烫结实的身体,尤清洄浑身一僵,正想骂出口,身体却陡然被翻转,身上一沉,那具周身散发着情欲气息的身躯已是翻身压了上来。
顾松知漂亮的双眸深的令人心惊,未待尤清洄开口,急切略带粗暴的吻便落了下来。
顾松知吮吸着尤清洄象牙般莹润的皮肤,一路吻过唇瓣、下颚、脖颈,并有越发往下的趋势。
尤清洄亦是久未经情事,被顾松知疾风骤雨般的吻弄得浑身绵软,睁着迷蒙的眼想要推开顾松知,双手却使不上劲,身上的身体犹如泰山磐石,无论如何推拒,都稳固不动。尤清洄只得放弃,任之施为。
顾松知满足的舔舐着,意上心头,嘴里含糊的念叨了句:“还是醒着的时候好摸…”
尤清洄骤然清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的抓住顾松知肩膀,“你说什么?”
顾松知一顿,思及方才意乱情迷时所说,不禁冷汗直冒,“清洄…”
尤清洄瞪着他,眼中愤恨羞恼,“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趁我睡着时做了什么,否则我怎可能……”
尤清洄抿唇,却不再说下去,顾松知不禁好奇道:“怎可能如何?”
尤清洄瞪了他一眼,企图用凶狠伪装其下的慌乱与羞赧,“不如何!快从我身上下来,不然我把顶着我的东西一脚揣烂。”
眼看尤清洄当真要恼羞成怒,顾松知便乖乖从他身上爬下去,安分的躺好。
尤清洄卷过被子缩在角落里,闭上眼不再看顾松知。
一夜无话。
五四章:尘埃落定
“爹爹,娘亲。”伴着细嫩的声音,一个两三岁的孩童轻轻推开爹娘的房门。
小短腿走路还不利索,磕磕绊绊的跑到床边,小胖手扒拉着对他来说显得过高的床沿,哼哧哼哧使了半天的劲却爬不上去。
小孩只能仰着头,委屈的又喊了声,“娘亲,爹爹,柳儿要抱抱。”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
柳儿扁扁嘴,以为爹爹娘亲又在偷偷玩骑马马的游戏不带他,不乐意了。
大眼睛一转,看到床头边的小矮桌,霎时眼神晶亮。
柳儿抬起小胖腿,顺着矮桌费力的爬到床上。
小小的个子占不了多大地方,很容易便在两个大人间寻得一席之地。
柳儿笑了,唔,他也要玩骑马马…
但是,柳儿困惑的歪起头,看看睡在里头气息平静的娘亲,又看看睡在外头全没动静的爹爹,不该是这样的呀。
眨了眨水亮的大眼,柳儿扑倒在床上,挤在爹娘中间,肉嘟嘟的四肢一并用上,慢吞吞的爬到两人枕前。
柳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手指戳戳娘亲带点婴儿肥的脸,小声叫道:“娘亲。”
娘亲没反应,柳儿不高兴的揪起娘的一绺头发,使劲扯了扯,“娘亲娘亲。”
“嗯……”娘亲低吟一声,渐渐转醒,迷茫的双眼全没焦距的看着自家儿子肥肥的小脸。
柳儿见娘亲醒了,兴致勃勃的扑上去,扯住娘亲两边脸颊的肉,使劲向外拉,兴奋的喊着,“娘亲娘亲…”
饶是小家伙力气小,娘还是给扯疼了,当下完全清醒过来,一掌拍向儿子的头,皱眉道:“嘶…臭小子,你想扯掉你娘的皮吗?”
柳儿全然不在意那没用多少力的一掌,依旧弯着眼,肉肉的小短手指戳了戳旁边,“娘亲,你快看呀,好好玩哦,爹爹把自己的头变没了呢。”
“臭小子又说什么傻话…”妇人将目光移向身边的丈夫,蓦然瞪大眼,失声尖叫,“啊——”
……
尤清洄与顾松知下楼时,殷傲遗已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大堂里。既已被尤清洄识破,确没什么再躲藏了。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殷傲遗却是和黑神明宁轻合坐在了一起,看起来还相处的很愉快的样子。
正想着,却见一旁的顾松知已先他一步走了过去,冲着宁轻合抱拳,“宁盟主。”
宁轻合还以一礼,“不敢当,顾盟主,在下只是过去时了。”
两相交涉,颇为熟稔的样子,尤清洄这才想起二人既是前后交替的两届盟主,应当是认识的,不止认识,还交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