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包子)下——凤无夕【完结】(32)

2019-04-16  作者|标签:凤无夕

殷顾和黑神明不熟,不代表与宁轻合不相识。

三人寒暄几句,就热络了起来,相谈甚欢,反而尤清洄被冷落一旁。

其实不过是尤清洄妄自菲薄,顾松知虽口中与他们客气,可注意力都在尤清洄身上,殷傲遗更是,从尤清洄出现那一刻,眼神便不曾移开过半分。当触及尤清洄脖颈上并不显眼的粉红时,目光更是暗沉,胶着其上不肯离开,恨不能用眼神刻出更深的印记取而代之。

黑神明目光在尤清洄三人中转了一圈,立时明白了这其中“两攻追一受”的把戏。

眼中戏谑,黑神明轻佻的勾唇,“哟,小清洄,一夜不见,又漂亮了很多嘛。”

这等调戏之语立刻换来两道不善的目光,和宁轻合看似平静内里却隐忍着怒气的视线,黑神明搂上宁轻合,安抚性的在他腰间捏了捏。

尤清洄淡淡的扫了眼一副看好戏姿态的黑神明,“季铭,你也是。”

黑神明倒不介意尤清洄讽刺他的那句,反而关注点都在前一点,“我不记得告诉过你我本名,你是从何得知的?”

尤清洄嘴角微泛笑意,很有些得逞的味道,“客栈隔音不太好。昨夜老是听宁盟主‘季铭’‘铭’时高时低的叫,便猜是在唤你,怎么?难道我猜错了?”

黑神明:“……”

宁轻合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尤清洄故作天真道:“你们在做什么啊?一直要忙到天亮?”

黑神明:“……”

宁轻合脸红到像是要滴血。

顾松知低笑,殷傲遗平静的喝茶,却抵不住眼底笑意。

黑神明笑了笑,“清洄何必明知故问,不就是那两人会对你做的事么。”

尤清洄:“……”

尤清洄很好的诠释了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当几人,准确来说,应当是尤清洄和黑神明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调侃时,就见一小厮模样的人忽然奔至跟前,“几位少侠,可是尤清洄少侠宁轻合少侠黑神明少侠?”

尤清洄看了他一眼,“是。”

那人又道:“赵员外嘱小的来找几位大侠过去,说是杀害赵公子的人找着了。”

尤清洄有些惊讶,“已是找到了?”

小厮恭顺道:“是,就在西郊。”

与赵员外相对那会儿,殷傲遗顾松知还藏在暗处,员外自是不知的,这会儿既然现身,自当一块儿前去。

既然员外说已找到凶手,且不论靠不靠谱,至少很有可能真的不是殷傲遗。

其实早在殷傲遗坚持着说不是他时,尤清洄便已将心中的秤偏向了他。殷傲遗一向不屑于说谎,他说不是他,那便十有八九不是他。虽然因为太相信那人,曾吃过一次大亏。但尤清洄从来都是不长记性的性子……而且说起来,殷傲遗好像也没那么坏,不过是将人认错了……不行!不能这么想!

至于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兴许只是毒性相像,尤清洄一时没分清呢?他也不能保证毒蜈蚣只有花母谷山下那处破茅屋有,或许别的地方也存在,也有别的人知晓这一毒性……总之,可能性有许多,不能全赖到殷傲遗身上。也并不是尤清洄偏袒殷傲遗或是什么的,他只是理性分析。

只是昨晚他刚知道殷傲遗他们骗了他,一时气昏头脑,说话有些冲。

待尤清洄几人赶到时,员外与县令和一众随从已在现场。

双方再次寒暄了一番,尤清洄才得知,这家女主人陈氏早上醒来,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竟是具无头尸体,而自家丈夫却是不知所踪。

陈氏慌张之下报了官,县令听说整件事,尤其是听到无头男尸时,脑子难得灵光一回,立马想到员外公子那案子,赵是空不只剩了个头么,当即重视了起来,带着衙役仵作亲自赶了过来,经过证实,那具尸体确为赵是空的。县令不敢耽搁,立时派人去请员外,自己则去盘问陈氏。

员外之子的尸体如何会出现在不相干的人家中,陈氏失踪的丈夫——一个普通樵夫无疑有很大的嫌疑。

几经询问,陈氏终于哭哭啼啼的说出了一些隐情,说是前夜晚上樵夫彻夜未归,一直到次日也就是昨天清晨天未亮才回的家。一回家,便神色慌忙的嘀咕,说他杀人了,陈氏细细追问下他便又说没什么,逗她玩的,陈氏遂未放在心上。之后,樵夫的表现没也什么异常。一直到今早,竟是出了如此事端。

陈氏还交代了,樵夫原先便是员外家中的后厨,因着赵是空百般刁难,吹毛求疵,忍无可忍出了员外府,是以一直怀恨在心也不无可能。

县令一干便给樵夫定了罪,认为失踪的樵夫就是杀人凶手,动机罪证俱在,如今更是畏罪潜逃了。

待抓到樵夫,案子便圆满了,员外公子也可安息。

果真如此么?当然不,这其中还有许多疑惑。

例如,樵夫是如何毒死赵是空的?樵夫不过一介武夫,身无半点内力,又是如何在赵是空身边还躺着一女子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砍下赵是空的头的?切口还如此平整?樵夫当真会为了这么屁大点事去杀人么?…诸如此类,许多问题。

尤清洄见到了嫌疑人的妻子,陈氏。陈氏面容憔悴,双眼红肿,相貌算的上有点姿色。

其身后还扭扭捏捏的躲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小孩五官没有多漂亮,但一双眼倒是灵动的很,看起来很是可爱。

尤清洄心中一动,蹲下身子摸了摸柳儿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柳儿眨了眨眼,也不怕生,“我叫柳儿,你呢?哥哥。”

尤清洄笑了笑,“尤清洄。”

柳儿想了想,手揪住尤清洄衣角,笑弯了眼角,“尤儿。”

尤清洄愣了愣,思及日后只怕这可爱的娃儿便会被当成‘杀人犯的儿子’,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怜惜,将小家伙搂过来,一手托着他屁股,一手扶着他柔软的背脊,将他抱了起来。

柳儿肉嘟嘟的小短手抱着尤清洄脖子,扑倒在尤清洄肩头,待到尤清洄站了起来,他也回过头,睁着圆滚滚的大眼,声音软软糯糯的,“尤儿,你陪柳儿玩好不好?”

尤清洄扬起唇,面上眼底不掩喜爱之情,当真抱着柳儿四处转悠起来。

殷顾二人见他这般,知他定是想起了他们命短的三个儿子,神色也不免有些黯淡。

“孩子,”殷傲遗忽然开口,表情晦明,“我与清洄方出生便夭折的孩子,我将他埋在院里的树下,第二日我便发现树下的泥土有松动的痕迹,再看时,孩子已是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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